第19章
去找前臺投訴,店長連鞠三躬,真誠致歉,承諾要把控會員素質(zhì),晏山知道這根本無法把控,畢竟無法根據(jù)外貌判斷一個人是否為變態(tài)。 晏山憤怒地對童米蘭講述了這件事情,一連抽了兩支煙。 他對于同性/戀迷戀用過衣物的癖好感到困惑,并且有永久的陰影。大學(xué)時有一段時間晏山常丟失內(nèi)褲和衣襪,為此他十分迷怔,甚至懷疑寢室有神秘力量,但只有他丟失了東西。后來知曉罪魁禍?zhǔn)资撬南落?,偷了他的衣物借他的名義再賣出去,難怪他那時手頭闊綽,有閑錢給女友買包包。被發(fā)現(xiàn)時他甚至坦蕩地勸晏山加入此項營生,保證他們?nèi)蘸髸l(fā)家致富——至少賺得第一桶金。晏山大罵下鋪,并義正言辭地拒絕了他,想到他的衣物出現(xiàn)在某個人的手上就足夠讓晏山作嘔。 童米蘭歡笑,手指接著眼邊的淚水,說:“讓你也體會一下女性常面臨的煩惱。” 童米蘭說她在地鐵上經(jīng)常遇見sao擾犯,即使她有的只是一對假乳,也依舊感到冒犯,不過有次變態(tài)摸到童米蘭的下體,童米蘭相信她也給變態(tài)留下了永生的陰影,于是童米蘭和晏山一同詛咒所有的sao擾犯暴斃。 隋辛馳在二樓畫稿,畫稿時他變得更加沉默,晏山不知道他是否聽見他和童米蘭的對話,總覺得隋辛馳在工作時開辟了一個獨自的空間,除了他自己,誰也不能融入進(jìn)去。 晏山問童米蘭早上隋辛馳和應(yīng)淮是否發(fā)生了爭吵,童米蘭說她提前被請出了隋辛馳的家,那時她因為宿醉頭疼欲裂,視線被眼屎糊住了,也沒看清應(yīng)淮的表情,只聽見應(yīng)淮非常大聲地說話,跟只烏鴉似的嘰嘰喳喳,鬧得她腦袋更加疼,所以一句話也不想聽。 “如果你看過隋辛馳和應(yīng)淮吵架,你會覺得我和程滿滿昨天只是在友好地溝通?!?/br> 晏山聽出童米蘭跟應(yīng)淮的關(guān)系大概不好,說:“應(yīng)淮和隋辛馳看起來不是暴躁的人?!?/br> 童米蘭翻了一個非常優(yōu)雅、流暢的白眼,說:“你不了解應(yīng)淮?!?/br> 晏山并不想了解應(yīng)淮。他只是想,昨天見到童米蘭和程滿滿吵架已是驚天動地,隋辛馳和應(yīng)淮還會吵到怎樣夸張的地步?是把對方揍得鼻青臉腫、涕水連連,還是扔的東西也能堆成小山,應(yīng)淮瘦削的身體并不像很有力氣的樣子,隋辛馳的體力一定會占據(jù)上風(fēng),難道他是一個潛在的暴力狂。一個有肌rou又同時有紋身的人,很容易把他和暴力聯(lián)系起來。 “那隋辛馳呢?難道他也是個暴躁的人?” “就我的了解來說,他是一個情緒過于穩(wěn)定的人。” 已到飯點,外賣員進(jìn)來送餐,米飯香氣撲鼻,閃亮如同瓷白的珍珠,童米蘭說她太累,沒有了食欲,便將她那份給了晏山。 這時隋辛馳下樓來吃飯,看晏山夾著兩只筷子咻咻地把米飯趕進(jìn)嘴里,右腮含了顆糖似的鼓鼓地動,嘴唇給吃得油亮亮的,本來不餓的胃此時空得緊縮,咽唾液下去都有回響。隋辛馳第一次看人把外賣的飯菜也吃這么香,他坐到晏山身邊去,打開飯盒,水蒸氣竄出來,滴得手邊全是淅淅瀝瀝的水珠,晏山放慢了吃飯的動作,遞來幾張紙巾,隋辛馳兩手拿著飯菜沒手接,晏山就越過他的一只手,幫他把面前的一灘水擦干,一顆頭放在隋辛馳鼻尖底下晃動,空調(diào)風(fēng)把晏山半邊頭發(fā)斜著向上吹,發(fā)尾也就滑溜溜貼在隋辛馳的下巴上了。 晏山的眉毛很濃很黑,頭發(fā)也是,像在墨汁里泡了好久。 童米蘭問:“晏山,你應(yīng)該去考慮做吃播,我看你吃飯都餓了,有點后悔把飯給你?!?/br> “我再幫你點一份。”晏山掏出手機(jī)說,“很多朋友都建議我去做吃播,但我不是吃不胖的類型,怕體重直逼二百斤,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在金錢和外貌上,我要兩者兼顧?!?/br> “的確,你太高了,如果再加上一個龐大的身軀,肯定像一個暴躁的流氓,會嚇壞所有人?!?/br> “是嗎?我以為即使長胖,我也會是個長相和善的胖子?!?/br> 童米蘭認(rèn)為晏山對長相和善有非常深刻的誤解,她說她對晏山初次沖上她家的的印象歷歷在目,一開門,就見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表情嚴(yán)肅地?fù)踝¢T,把整扇門遮蔽得幾乎沒太多空隙,連光都鉆不了空。童米蘭甚至以為晏山下一秒會掄起手臂揮上來,所以她害怕程滿滿挨打,因為她覺得程滿滿會被扇暈或七竅流血,那場面過于兇殘了。 晏山不禁笑起來說:“你現(xiàn)在說害怕看到兇殘的場面,你知道程滿滿被你揍得多慘嗎?” “我也被他打得很慘,好嗎?” “隋辛馳。”晏山忽然轉(zhuǎn)過頭來望著隋辛馳,下巴撐在手心,胳膊肘抵住膝蓋,“我長相不和善嗎?” 隋辛馳想裝作認(rèn)真審視晏山相貌的樣子,怎么會真的就看怔了,連自己也很恍惚,把晏山帶笑的眉眼都看得過分清楚,眼是眼,唇是唇,黑的白的紅的都分明,看到最后心里也印上這些影子,原來人心是真的能作畫的。 晏山看隋辛馳不說話,笑著推了推隋辛馳的胳膊催促,說:“不用考慮這么久吧?!?/br> 推完他立刻后悔,總覺得這個推搡的動作很不光明、很不磊落,但又想這動作實在沒有可指摘的地方,他跟他的任意一個朋友都這樣相處,勾肩搭背的,比這不知親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