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蘭與書開口，盛無極火力全開，諷刺意味十足：“你是蘭與書的學(xué)長，他受苦受難你不幫他就算了，什么叫做‘當(dāng)初就該跟了嚴(yán)鎧鳴’，什么又叫做‘讓你以后怎么辦’？不對吧，這些話聽起來倒像是你跟嚴(yán)鎧鳴做了交易??？”

    盛無極一邊說，一邊拿出自己的手機給王西奧發(fā)消息，問他關(guān)于蘭與書的第二份調(diào)查報告什么時候有。

    他發(fā)完消息回頭再看蘭與書的手機，方秦已經(jīng)把電話掛了。

    “喲，這么快破防了？”

    盛無極把電話還給蘭與書，他沒接。他看起來很平靜，低著頭看著方向盤不說話，像是陷在某段回憶里。盛無極戳了他一下，“你還好吧？”

    蘭與書回神，接過手機：“我沒事?！?/br>
    他重新啟動車開上路，盛無極盯著他又看了一會兒，才說：“我怎么感覺你這個學(xué)長今天這么破防，似乎跟兩年前你去嚴(yán)鎧鳴的局脫不了關(guān)系啊，”他頓了頓，“蘭與書，回家跟我聊聊方秦吧，讓我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在后面搗鬼?！?/br>
    【作者有話說】

    正常的電影制作是先購買劇本立項建組，制片人找導(dǎo)演找團(tuán)隊等等，這里把順序換了一下，如果有不嚴(yán)謹(jǐn)?shù)牡胤娇梢灾赋?/br>
    第22章 充滿算計的過去

    蘭與書沒答應(yīng)，也沒拒絕。

    兩人一路無話回到家中，盛無極因為早前喝了很多酒，受不了滿身酒氣先去洗澡，等洗完出來，發(fā)現(xiàn)蘭與書在陽臺上打電話。

    盛無極想，深夜聊天怎么得有酒吧，于是去酒柜里拿了一瓶路易十三和兩個酒杯摸到陽臺，在蘭與書不遠(yuǎn)處的懸浮桌前坐下，靜靜地等他打完電話。

    “……嗯，這場戲可以按照你的建議刪去，明天見面我們再討論另外兩場新增的情節(jié)，好，沒問題，那就這樣，嗯，辛苦了，早點睡，你也晚安?！?/br>
    掛掉電話，蘭與書在站在原地發(fā)了一會兒呆。

    待他再轉(zhuǎn)身時，就看到盛無極坐在不遠(yuǎn)處的高椅上，面前的桌面擺著酒和酒杯，正淡笑著看自己。

    “你剛剛不是喝了很多酒嗎？”蘭與書看了一眼那瓶酒。

    盛無極：“那點酒早醒了?！?/br>
    “真要聊啊？”蘭與書有些無奈。

    “這個露天吧臺一直沒有用武之地，”盛無極敲敲桌面，“蘭導(dǎo)今天給個面子吧?！?/br>
    看他表情很堅持，掙扎了幾秒鐘后蘭與書輕嘆一口氣，妥協(xié)一般走過去，在他旁邊空著的另一張高椅上坐下。

    “聊聊吧?！钡购镁?，盛無極把杯子推到他面前。

    蘭與書想到了什么，半開玩笑地問出自己關(guān)心的問題：“盛總跟以前的床伴也會這樣聊天嗎？”

    他語氣聽上去像是隨口問問而已，盛無極卻很快坦誠：“哦，到?jīng)]有，我們一般不聊天?！?/br>
    蘭與書也猜不出真假，心里不知道為什么會覺得有點開心，就當(dāng)他說的是真的吧。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望著陽臺外的萬家燈火出神。

    他并不是一個內(nèi)向的人，相反，在他家出事之前，他其實很喜歡跟陌生人聊天——因為聊天能讓他快速了解對方是個什么樣的人，什么家庭，背后有什么故事，這對創(chuàng)作者來說，是最好的素材積累方式。

    但這兩年，身邊的人越來越少，他聊天的方式逐漸改為在紙上自己跟自己對話，如今盛無極突然說讓他聊聊方秦，也就意味著要聊點過去，可他居然不知道要從哪里說起。

    盛無極耐心地等著他，他知道蘭與書會說的，只是需要給他一點時間。

    “其實在玩家的那天晚上，我已經(jīng)猜到方秦和嚴(yán)鎧鳴做了交易。”

    不知道過了多久，蘭與書微微仰著頭開口，他的樣子像是在看星星，不過今夜沒有星星，眼前只有濃到化不開的夜色以及城市忽閃著的點點燈光，他想，姑且將那些燈光算作星星吧。

    “第二天他來我家找我，我和他對峙，他也承認(rèn)了，很簡單，嚴(yán)鎧鳴承諾只要他成功勸我去道歉，就會給他的電影投資，他答應(yīng)了。”

    這些盛無極都知道。所以那天蘭與書才會出現(xiàn)在玩家，被羞辱，被針對，然后被他救了，再然后一步一步走到今天。

    “你這么信任他，你們的關(guān)系很好？”盛無極問。

    “嗯，”蘭與書抿了一口有些烈的酒，“我們同專業(yè)，我入學(xué)的時候他大三，已經(jīng)拍過兩部反響不錯的微電影，在網(wǎng)上有不少追隨者，我因此很崇拜他，所以想方設(shè)法地跟他成為朋友，但他其實一開始挺瞧不上我的。”

    那個時候的方秦，是耀眼的，有個性，有才華，老師們對他贊不絕口。蘭與書性格上有點慕強，看到那么耀眼的人就想要靠近，于是他主動去跟方秦做朋友。不過最開始方秦確實不愿意理他，后來他自己說過原因，因為他初認(rèn)為，像蘭與書這種富家子弟，沒有經(jīng)歷過苦難，拍不出好電影，不值得深交。

    蘭與書聽到的時候覺得挺好笑，為此還和他大吵了一架，說他帶著有色眼鏡看人，誰說富家子弟拍不出好電影。

    “或許是我在電影上有些天賦，也或許是我為了證明他說的話不對，當(dāng)大二那年我拿著第一個獎杯去找他的時候，他終于放下了對我的偏見，和我成為了朋友，那之后我們經(jīng)常在一起聊電影，聊文學(xué)，到最后我們變成無話不說的……好朋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