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蕭寧焰站了起來,從周桓手里接過那首殘?jiān)娍戳似蹋恼菩Φ溃骸氨就跤X得你說得對極,這首詩確實(shí)是狗屁不通。本王早聽說你才華橫溢,寫得一手好詞,如今聽你點(diǎn)評,頭頭是道,別出新意,格局自不在小,難得現(xiàn)在有機(jī)會,你便為這首詩續(xù)上兩句,讓本王見識見識化腐朽為神奇的功力。” 周桓的肩膀垮下來,“端王殿下謬贊,那些都是市井傳言,做不得真的,小人究竟幾斤幾兩,別人不清楚,端王殿下肯定最了解不過,還是不要為難小人的好。” 蕭寧焰靜了片刻,伸出一指朝周桓勾了勾,“你過來?!?/br> 周桓笑容可掬湊過去,“殿下有何吩咐?” 蕭寧焰漫不經(jīng)心地摸了摸周桓的臉,又毫無預(yù)兆地探上他的脖子,表情沒有過大的起伏,眼神卻忽而狠戾,“周桓,你可知這詩詞出自何人之手?” 克制而陰沉的聲音響在耳邊,脖間若有若無的手如同毒蛇信子,時不時拂過跳躍的動脈處,周桓冷不丁寒顫,全然不敢亂動。 蕭寧焰的聲音越發(fā)低沉,臉上泛起nongnong的嘲弄,“可不正出自周家二少爺周桓的手筆?怎么,你連你自己寫的詩都忘了不成?” 我去,晴天霹靂,五雷轟頂。 這下有麻煩了,而且麻煩還不小! 周桓掩去心虛,心思極轉(zhuǎn)地笑起來:“殿下真聰明,小人就是撒了一個小小的謊,沒想到殿下一眼就識破了。小人自己寫的東西,自然是知道的,只不過這首詩詞是小人從前所寫,現(xiàn)在再看實(shí)在是慘不忍睹,乃至于小人都無顏承認(rèn)這——呃——” “別再挑戰(zhàn)本王的耐性?!笔拰幯娴哪樕珨Q作一團(tuán),“本王最后問你一次,你是何人?” “我……小人是……周、周桓呀……” 第22章 蕭寧焰質(zhì)問的表情太嚴(yán)肅了,周桓忍不住一陣心虛,想來是自己露出的破綻太多,令蕭寧焰起了疑心。 “你是周桓?”蕭寧焰反問,冷笑出聲,“你根本不是周桓,本王再給你最后一次機(jī)會,不再要令本王失望?!?/br> 看來還是修為太低了,不然怎會這么快掉馬?! 雖然自己現(xiàn)代的名字也叫周桓,但與小說里的這個周桓除了同名同姓,除了身材長相差不多,其他方面實(shí)在沒有一絲一毫相似之處,性格、喜好,甚至于性取向方面都截然不同。時間一久,掉馬也屬情理之中。 只是總不能跟蕭寧焰說,自己的靈魂是從另一個時空而來,占據(jù)在原來的周桓身上吧?這樣一來,只怕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周桓下定了決心,不論蕭寧焰怎么逼問,打死不能承認(rèn)自己不是周桓。 “小人就是周桓呀,如假包換的周桓,小人若不是周桓,還能是誰呢?殿下一定是逗我玩的。” “你可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既然如此,本王就讓你心服口服。”蕭寧焰說著打開一個錦盒,拿出一張字跡歪扭的紙條,“這是你寫的字,你承認(rèn)吧?” 周桓點(diǎn)頭,鐵證如山,的確是自己練字的真跡。 蕭寧焰拾起擱在案上的那首殘?jiān)?,“這首詩是在周桓屋里找到的,本王特意找周璋確認(rèn)過,是周桓的舊字,你自己看看,字跡哪里有一點(diǎn)相像的地方?簡直云泥之別,一個在天,一個在地!此外,周桓喜歡詩詞歌賦,你除了會背幾句詩詞,對寫詩韻律一竅不通,周桓愛吃玉筍,你喜歡rou食。到了周家,你連怎么去周桓的屋子都不知道,甚至于認(rèn)不出周桓的親meimei周婉。你可真夠本事,還敢睜著眼睛說你是周桓?本王豈能讓你如此愚弄!事到如今,你還有何話可說?” 周桓縮了縮脖子,深吸一口氣抬頭,“小人無話可說,小人……就是周桓。” 蕭寧焰猛地攥住他的胳膊,眼里卷起狂風(fēng)暴雨,“本王的手段,你是想領(lǐng)教了?” 這家伙是典型的吃軟不吃硬的,周桓暗暗嘆一口氣,若是不拋出點(diǎn)關(guān)鍵信息出來,只怕澆滅不了他的怒火。 周桓張了張嘴,剛想說什么,蕭寧焰卻瞥一眼窗戶,忽而抱住了周桓,嘴巴湊到他的發(fā)絲,用刻意加大的聲音說:“本王今晚再來與你好好玩?zhèn)€盡興?!?/br> 話音剛,門外響起敲門聲,太監(jiān)的聲音傳來,“端王殿下,皇上剛過來了御花園,很快會到端王殿。” “知道了,本王這就出來?!笔拰幯嫫鹕砥饋黹T口,又回頭掃一眼周桓,壓低聲音說,“最遲今晚,給本王一個交代?!?/br> 周桓假笑,“回頭再說,回頭再說,皇上來了,咱們快去接駕?!?/br> 好幾天沒見著小皇帝蕭寧遠(yuǎn),周桓覺得他的臉色越發(fā)蒼白,小孩子本應(yīng)紅潤的嘴唇也透著青灰,只不是泛黃的眼白絲毫蓋不住瞳仁的清澈明亮,在這種日復(fù)一日毒素積累的狀態(tài)下,這孩子的五官依舊好看。 蕭寧遠(yuǎn)走過來兩只手拉住蕭寧焰的衣袖,仰起頭笑了,眼睛被耷拉的眼皮覆蓋,變成兩彎小小的月牙,“寧焰哥哥,你知道再過十二天是什么日子么?” 蕭寧焰彎腰抱起小皇帝,“什么日子?” “你的生辰呀,”蕭寧遠(yuǎn)臉上露出得意的神色,蒼白的臉頰上蕩漾出幾分難得的精神。 蕭寧焰愣了一下,隨即想起而今已是金秋八月,再過十二天便是自己十五歲生辰。對于這個生辰,他可謂是刻骨銘心。也就是在那一天,胞弟寧遠(yuǎn)終究沒能躲過幕后黑手的暗害,慢性毒效發(fā)作,全身疼痛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