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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海島基建日志在線閱讀 - 海島基建日志 第90節(jié)

海島基建日志 第90節(jié)

    第151章

    艾麗被簇擁著走出男人的屋帳,一路走向了部族的主干道。

    整個過程中,男人都緊緊的握著她的手,仿佛在昭示主權(quán),又像是在跟旁人證明些什么。

    艾麗任憑他拉著,并不掙扎,在看到一眾起哄的青年之后,艾麗隱約明白了男人的某些微妙的顧慮究竟來自于哪里,在可以容忍的范圍內(nèi),她并不介意陪著對方演戲,畢竟,在這為期不長的深淵之旅中,她需要擁有一個合理的身份,這樣才能更加安全的融入這個深淵族群。

    相較于計較男人的冒犯,她第一時間將注意力放在了周邊的環(huán)境上。

    這是她來到這片聚居地后,第一次走出屋帳直觀的打量整座部族,她并沒有像最初預(yù)想中那樣,隱匿身形,而是坦蕩的站在了部族內(nèi),鎮(zhèn)定的接受旁人的圍觀,旁人一般無二的膚色,讓她有了這樣的底氣,一只遮住了頭發(fā)和衣服的寬大斗篷,讓她看上去,和周圍的異族少女,沒有任何不同。

    艾麗奇異的看著走過身邊的人們,特別是那些異族女人,今天似乎是一個特殊的日子,她們大都穿著一件寬大的斗篷或者罩衣,將身體遮蓋起來,和一側(cè)穿的坦蕩清涼的異族男人們大為不同。

    原本,艾麗還在擔心自己的發(fā)色和衣著會引起懷疑,如今,所有人都穿著統(tǒng)一的罩袍斗篷,倒是將這些差異盡數(shù)遮擋了起來。

    短暫的感慨后,艾麗的視野穿過人流看向了眼前這座頗具規(guī)模的臨時營地,幾條較為平坦的主干道兩邊,形態(tài)各異的簡易房屋鱗次櫛比的排列著,少數(shù)房屋像男人這樣,規(guī)整又講究,大多數(shù),則搭建的十分隨意,這些就地取材的房子,看上去,頗具異域風情,讓艾麗忍不住多看了幾眼,而隨著周邊喧鬧的人群越聚越多,她的視線,很快便投向了人潮聚集處,在那里,一只巨大的篝火,正熊熊燃燒著,那巨大的圓形篝火,被一堆黑色的泥墻圍在中心,不知使用了什么燃料,火舌竄上了天空,撕開了漫天的黑幕,給周遭帶了無窮的熱意和強烈的光亮。

    而那火光周圍,似乎就是今日巨型儀式的所在,艾麗被男人牽著,在一眾干練健壯的青年的簇擁下,走向了那團篝火,隨著她的一步步走進,艾麗很快便感受到了來自四周的視線,那鮮明的目光,有的停留在男人的身上,但更多的,是投向她,似乎她的存在本身,便引起了好事者足夠多的注意。

    艾麗在旁人的注視下一路走向了人群中心處,這種堪稱萬眾矚目的方式,換做旁人,難免心慌氣短,但艾麗心理素質(zhì)本就要強出旁人一大截,一路面不改色,任憑旁人打量。

    相較于擔憂自己的偽裝是否會穿幫,抑或是不經(jīng)意被旁人看出端倪來,艾麗更喜歡思考一些實際的東西,例如男人的身份。

    短暫的交手,艾麗清楚的知道男人的強大,而這份強大,在這人數(shù)眾多的族群內(nèi),顯然也是獨樹一幟的,旁人因為對男人的敬畏才會留意到她的存在,進而產(chǎn)生好奇,最終造成了這種空前絕后的圍觀氣氛,而深處暴風中心的艾麗想通了其中的關(guān)竅,自然更加不會因為旁人的額外關(guān)注而感到不安焦慮,畢竟,這場風暴的暴風眼并不是自己。

    這樣的心態(tài),讓她的舉止格外的大方自然,她氣質(zhì)中,迥異于一眾深淵之民的矜持與貴氣,在她行走坐臥間,不經(jīng)意的展露出來,畢竟,兩輩子的經(jīng)歷,艾麗都沒有經(jīng)歷過如此粗獷原始的身存環(huán)境,不經(jīng)意間流露出的習(xí)慣跟周遭格格不入也并不讓人意外,而她大方自然的態(tài)度,無限弱化了這其中的違和別扭之處,便是有心人察覺到眼前少女的不同尋常,也絕不會有更深的想象力猜出她的身份和來歷。

    隨著男人一路走到篝火跟前,感受著撲面而來的勃勃熱力,艾麗他起頭,越過了眼前半人高的黑色高臺,看向了被圍聚在中心處的火光,這一刻,她終于看清了那燃起如此驚人火勢的少料,那是一根釘在地上的木架,十字形的木架,高高支起,周身被大火燒得一片焦黑,但似乎還沒有到碳化的階段,在火焰高熾的狀態(tài)下,它盎然直立著,牢牢釘在地上,任憑火焰如何灼燒,它的外形也沒有一絲改變。

    就在艾麗準備轉(zhuǎn)開視線的時候,忽然,一只眼睛,在火光中出現(xiàn),它緩緩地張開,投向了人群中的艾麗,那眼神中無悲無怒,不像是人類的,倒像是神女不經(jīng)意間投向人間的一撇。

    艾麗吃驚的瞪大了雙眼,不容她細看,那火光中的雙眼已經(jīng)消失了,一切仿佛都是她的錯覺,而就在她準備上前幾步查看時,身邊的男人拽住了他,伴隨著幾聲極輕極短的笑聲,男人一路將她牽到了一旁,艾麗回過神來,這才發(fā)現(xiàn),圍聚在火堆周圍的,只有部族中的男性,而女人們則自覺地退到了一旁,剛剛,她在火把前看呆了眼,忍不住想要上前的行為,顯然是不合當?shù)亓?xí)俗的。

    艾麗轉(zhuǎn)眼看向身邊,已經(jīng)有幾名年輕氣盛的深淵少女朝她露出不屑甚至嘲弄的表情,艾麗接收到了周遭的視線,面上一派平靜,畢竟,她作為毫不知情的外來者,不清楚這里的習(xí)俗合情合理。

    她的目光投向人群中間,好奇的看著男人們的舉動,卻見,他們從圍欄下方,各自撿拾起一根木頭,將木頭的一端放到篝火前,不多時,他們每個人手中都多了一支火把。

    隨著火把的數(shù)量越來越多,剛剛那還灼燒不絕的篝火,仿佛被瓜分了熱量,火勢越來越小,當最后一名異族男人得到了火把,那熾烈的大型篝火,終于完全熄滅了,其內(nèi),黑色如同十字架一般的結(jié)構(gòu),清晰的呈現(xiàn)在了艾麗眼前。

    她深深的看了幾眼,那不清楚名稱作用的黑色十字,隨后,將目光轉(zhuǎn)向了拿到了火把的男人們身上。

    最開始,她以為,是所有人的部族男人都分到了火把,隨后才發(fā)現(xiàn),只有男人中,那更為健碩的一群,才有權(quán)力得到火把。

    剩下的,有的退到了女人所在的這一群里,有的則殷勤的圍聚在那幫手握火把的男人身邊,在艾麗驚愕的目光里,那些拿到火把的男人,毫不遲疑地用那一團火-觸-碰-身-上-外-露-的-皮-膚,而隨著火焰的灼燒,一些黑色碎屑,出現(xiàn)在皮膚外側(cè),最終,隨風飄散在地,艾麗注意到,男人身上的碎屑,是最多的,當這些碎屑開始出現(xiàn),那火焰也開始越來越弱,最終,臨近熄滅。

    艾麗看過了整個過程,音樂意識到,這恐怕是某種奇特的凈化儀式,她看著那群完成了凈化的男人,毫不留戀的將手中火焰熄滅的木棍重新丟回到大型篝火下方,隨后,短暫安靜的人群再度喧鬧起來。

    一張張桌椅,被等候在一旁的女人們擺在上來,男人率先落座,隨后招呼各自的女人或者相熟的兄弟做到自己身邊,一盞盞獸油燈被點亮,剛剛變得灰暗的環(huán)境,重新明亮如初,一名老人,在一眾衣著講究,上了年紀的男女惡簇擁下,來到了人前。

    那名年紀最大的老者排眾而出,只見他攤開手掌,緩緩下壓,周遭剛剛升起的喧鬧,再度回歸平靜,就見老者視線環(huán)視一周,隨后開始語調(diào)平和的講起話來,他似乎在部族內(nèi)頗有威信,在他說話時,周圍安靜的針落可聞,艾麗本就聽不懂他的話,對于眼前的老人,也沒有那種從小耳聞目染的敬畏感,面上自然看不出多少崇敬來。

    此刻,老人的話音被她當作了背景樂,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剛剛在火焰中出現(xiàn)的眼睛,占據(jù)了她的全部心神。

    好在,片刻之后,老人終于講完了話,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剛剛無比沉寂的部族終于再度活躍了起來,新鮮的餐食被端了上來,每一種都有十余只大盆裝著,數(shù)量雖然不多,但勝在供應(yīng)充足。

    看到堆放在面前的食物,一眾部族居民,立刻變得激動起來,讓艾麗吃驚的是,這原始的部族,竟然采用的是分餐制,每一樣餐食,都有專門分餐的男女切分好之后,呈遞給坐在座位上的人。

    而艾麗身邊男人那不同尋常的身份,在此刻,再度顯現(xiàn)出來,畢竟,他是除了上座德高望重的老者之外,第二個得到食物的人!

    而他在得到了食物之后,十分自然的將盤中的餐食切分好,放到了艾麗眼前,更是引來了新一輪的驚嘆與矚目。

    艾麗對于周遭夸張的驚呼聲充耳不聞,她饒有興致的拿起手邊的餐具,開始了自己來到深淵之后的第一頓正餐。

    而就在她一臉自然的低頭進食的時候,坐在對首的那名老者,終于第一次注意到了她的存在。

    第152章

    “抬起頭來,我的孩子?!贝笞<郎駪B(tài)溫和,語調(diào)卻透露著威嚴,當他開口,眾人的目光再度匯聚到了燼淵身邊的少女身上,這名面容陌生卻異常美麗的少女,剛一出場,便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有那心懷嫉妒的同齡少女甚至開始偷偷打聽起她的來歷來,當然,這樣的打聽是沒有任何結(jié)果的。

    此刻,聽得大祝祭主動問起,好事者立刻拉長了耳朵。

    感受到周遭猶若實質(zhì)的目光,少女終于抬起頭來,她的目光直直看向上首的老者,神色從容又坦蕩,即便被老者銳利的目光逼視著,她神色里依舊沒有任何不自在,那清澈明亮的眼眸,仿佛能看清人心底埋藏極深的秘密,老者在她的注視下,緩緩的錯開了視線。

    目光微垂,大祝祭遮住眼底一閃而逝的疑惑,不久前,他從熾羅口中偶然得知的一則有關(guān)燼淵的趣聞,那被燼淵深深掩藏的少女引起了她極大的興趣,他有心刺探,便隨意借了個由頭,想要將那躲藏起來的少女逼出來。

    在他最初的預(yù)設(shè)里,這名來歷成謎的少女一定有某些不能現(xiàn)于人前的緣由,所以才會連續(xù)數(shù)天躲藏在燼淵的屋帳中不敢出來,而燼淵一定有其他不可對外人言說的隱衷這才會選擇袒護這名藏頭露尾的少女,兩人之間的關(guān)系,絕不是外人傳言的那樣,這個發(fā)現(xiàn)讓大祝祭對于夜半的祭禮興致高昂,他心中篤定,那名心虛又膽怯的少女,肯定不敢現(xiàn)身在這萬眾矚目的祭禮中,而燼淵為了繼續(xù)遮掩某個秘密,也必定會找理由不讓她出現(xiàn),而如果他私自做了這樣的決定,他便抓住了他的把柄,到了祭禮開始后,他勢必會要求燼淵向所有人解釋這名少女的來歷,屆時,燼淵即便心中不愿,也必定要做出選擇,一味的拒絕,只會讓傳言和猜測愈演愈烈,而若被迫讓少女現(xiàn)身,則會讓他的秘密暴露于人前,不論是哪一種結(jié)果,都會對他的威信造成巨大的印象,而這也是大祝祭樂于見到的。

    當然,若是他更聰明些,提前察覺到大祝祭要求中隱藏的兇險,為了避免事態(tài)朝著不可挽回的方向繼續(xù)發(fā)展,也一定會提起那找到他,屆時,不論是自白還是妥協(xié),大祝祭都占據(jù)了有利的位置,只要他把握住這個突如其來的機會,就可以將原本被燼淵收走的權(quán)柄重新奪回來!

    被削奪的權(quán)柄,是大祝祭心底一直無法忘懷的隱痛,他無法忘記,手握一只如臂指使的勇士隊伍,是一件多么讓人振奮,又是多么讓對手膽寒的事,在燼淵回到部族之前,這支隊伍被他牢牢握在手中,而正是憑著這份武力,他在整個部族中,樹立了無上的威信,成為了真正的祝祭之首,其他祝祭,全都以他馬首是瞻。

    可惜,在近燼淵回歸部族之后,所有的一切全都變了,那群好容易被他攏在身邊的壯年勇士,在之后,被燼淵借助甄選和對壘,輕巧的收攏到了自己手中。

    這件事一直讓大祝祭耿耿于懷,他至今都在后悔輕易答應(yīng)了燼淵,開始挑戰(zhàn)和甄選,但事已至此,他已經(jīng)無法逆勢而為,畢竟,勇士首領(lǐng),對于一眾勇士有著天然的統(tǒng)轄權(quán),當燼淵親口提出,開啟對戰(zhàn)臺,他無法拒絕,而燼淵的身手也的確能配得上他的自信,

    一場又一場的對戰(zhàn),那強悍的男人通過自己的實力,讓那群壯年勇士們輸?shù)男姆诜?,勇士本就敬畏強者,當燼淵展現(xiàn)出了自己的強勢,原本對他空降勇士首領(lǐng)之職,頗有微詞的青壯們輕易倒戈,而后,燼淵再度通過重新整編組隊,引入受傷退役的勇士作為教官,最終,讓族中這支新老交替的新隊伍,迅速的成長了起來。

    一切發(fā)生的是那么的自然干脆,仿佛這一貫沉默的年輕人早有成算一般,大祝祭雖然心中不甘,但也只得眼看著男人一點點將原本一盤散沙的勇士隊伍重新凝聚在自己手中,而隨著一次次外出狩獵,燼淵在部族中的聲望越發(fā)高漲,與之相對的是大祝祭岌岌可危的權(quán)勢,沒有了來自勇士隊伍的強橫的武力支持,其他祝祭們又開始蠢蠢欲動了,畢竟,祝祭之首,是整個部族的精神領(lǐng)袖,誰不想成為部族中絕對的精神權(quán)威呢。

    這群在部族大亂中,趁亂出逃的祝祭們,本就不是意志最堅定的那一批,真正的篤信者,早就跟著毀壞的廟宇一同殉葬,被那漫天的黑暗拉扯進了深淵深處,而大祝祭因為年齡最長,資歷最深厚,才會在一開始,被推舉為大祝祭,

    如今,部族在遠離黑暗深遠的地方,重新安頓了下來,那些年富力強的青年祝祭們,立刻變得蠢蠢欲動起來,隨著殿宇被毀,家園不存,信仰崩壞的他們,開始追逐全新的目標,而在祝祭的角逐中脫穎而出,牢牢抓住部族最后的一絲權(quán)勢,似乎成為了他們有生之年,最大的追求。

    年輕的挑釁者開始變得層出不窮,也讓大祝祭對于燼淵的怨恨與日俱增。但心性深沉的他,一貫善于忍耐,平日里面對燼淵時,也會將心底的情緒收起來,甚至?xí)谝庾约旱膶O子,好好追隨這位勇士首領(lǐng),只有他自己清楚,那短暫的蟄伏,不過是在等待一個合適的機會,一旦讓他窺見了合適的時機,他會果斷地出手,將丟失的威信與權(quán)柄全部找回來。

    而此刻,他一直等待的機會,似乎終于到來了!

    懷著這樣的心思,大祝祭在祭禮開始前,甚至有些按耐不住心底的急切,誰知,他所期待的所篤定的一切,都沒有出現(xiàn),少女竟然真的出現(xiàn)了,還無比大方的做到了他眼前,那從容不迫的態(tài)度,跟大祝祭最初所設(shè)想的,既然不同,這樣的變故,大大出乎了老者的預(yù)料。

    看著一派淡漠的燼淵,他心底的懷疑甚至都有了一瞬間的動搖,但當他的目光再度轉(zhuǎn)向一側(cè)明艷照人的少女,心底剛剛升起的那一絲動搖的心態(tài),很快便又再度堅定下來,這張辨識度極高的臉,只要見過,就不會忘記,但他在記憶中翻找了許久,也沒有找出,有關(guān)少女的任何信息,仿佛,她從未在部族出現(xiàn)過,但老者在上位之前,一只在做的,就是登記部族的人口點錄人員的工作,按照常理,部族內(nèi)的所有人他都應(yīng)該見過才對,而只憑借這一點,便可以推翻之前的所有,眼前的少女標簽的再大方自然,也不能抹掉大祝祭心底的懷疑!

    想到此點,老者的眼神再度銳利起來。

    “能告訴我你的名字,來自于哪里嗎?”他以長輩的口吻,揚聲問道,隨后,不等少女回答,又繼續(xù)道:“我似乎從未在部族中見過你呢!”

    隨著大祝祭的話音落下,人群里立刻響起了一連串的竊竊私語,人們再看少女時,視線里不由得多了幾絲懷疑,畢竟,以少女的美貌,原本不應(yīng)該默默無聞才是,而剛剛,在所有消息靈通熟知族人同時面面相覷之后,大多數(shù)有心人意識到,眼前的少女,過往很可能從未在部族中出現(xiàn)過!

    這樣的認知,不由引得一陣嘩然,不少人眼底的善意慢慢消退,目光變得凜冽起來,畢竟,在這危機四伏的深淵之中,不是同伴那就只能是敵人或者對手了!

    眼見周圍的氣氛因為自己的幾句話而改變,大祝祭看向少女的目光變得更加尖銳鋒利了,而讓他驚訝的是,面對此刻的囧境,那面色從容的少女,神情依舊沒有任何改變,面對他咄咄逼人的態(tài)度,她一副被冒犯到了的模樣,眉眼微蹙,那情態(tài)中的輕慢看的大祝祭一陣心頭火氣,他不由加重了語氣道:“為什么不回話!”

    一眾族人感受到了大祝祭的怒火,不由的跟著安靜了下來,一時間,原本熱鬧的祭禮頓時安靜的針落可聞,而身處風暴中心的少女似乎毫無所覺,視線轉(zhuǎn)過一圈后,落到了身邊的燼淵身上,仿佛在等待對方說出正確的答案。

    大祝祭早就等待這這一刻,眼見那少女目光所指,他立刻將那風雨掃向了一側(cè)的男人。

    “燼淵,人是你帶回來的,既然她不愿回答,就由你來說說吧?!?/br>
    安坐一旁的男人聞言抬頭看向了上首的大祝祭,他面上還是慣常的冷靜從容,仿佛早就在等待這一刻的來臨,大祝祭的質(zhì)問沒有讓他產(chǎn)生任何不安的情緒,眼見周遭的目光全都凝聚了過來,燼淵從容不迫的開口道:“她來自深淵邊沿,是巡夜人的后代,生來就不會說話?!?/br>
    簡練的幾句話,將少女的來歷和不曾開口的因由說了個明白,一旁的聽眾聞言,面上大都露出了然來,守夜者,勇士隊伍中最為特殊的一支,他們常年游走在深淵裂縫周圍,找尋黑色的濃霧蔓延肆虐的地方,在那里,做好記號,建立起女神祭壇的基座,因為深淵的裂縫太過狹長狹長,巡夜者幾乎常年游離在部族外面,許多年才能回到部族一次。

    那在部族中短暫停留的巡夜者,如果幸運的收獲了一名部族少女的芳心,往往會在離去時帶著女人一起離開,畢竟,這份常年駐外的工作,一次分離就意味著數(shù)年無法再相聚。

    而隨著這些追隨著巡夜者離開部族的少女們?nèi)藬?shù)增多,她們逐漸成為了整支巡夜小隊的后勤保障,在一個個臨時駐扎點,在男人們外出巡視時,她們搭建起帳篷,搜羅周邊可食用的物資,防衛(wèi)著周遭的生物侵襲以及黑霧凝聚。

    當男人們風塵仆仆的回歸時,她們又會撿起各自在族中的活計,為各自的丈夫修補衣物和護具,正因為有了她們的存在,那群常年巡視周邊的巡夜者們,才能避免缺衣少食的困境,而隨著這群堅韌的女人在深淵邊沿逐漸扎根,一些孩子也逐漸在這險惡的環(huán)境中降生,這些脆弱的孩童,若是有幸能避免夭折,大多從既事起便跟隨著父母在深淵周邊徘徊,因為深淵莫名的影響,她們多少會有一些身體缺陷,此刻,少女口不能言的,顯然便是深淵所帶來的。

    當燼淵毫無保留的說出了她的來歷之后,她身上的無數(shù)謎團頓時得到了解答,原來,之所以

    無人見過她的模樣,是因為她原本并未在部族中生活過,而是跟隨著父母,長年在外,原來,她迥異于周圍統(tǒng)領(lǐng)者的氣質(zhì),是因為她一直以來離群索居,原來,她沒有回復(fù)大祝祭的提問,并不是有意冒犯,而是口不能言。

    燼淵的理由十分完美,大多數(shù)部族居民都被說服了,她們看向少女的目光,重新變得柔和起來,很多人還因為最初的誤解而面露歉意。

    雖然絕大多數(shù)人,都接受了燼淵的解釋,但大祝祭卻本能的感受到了其中的異樣:“你在何處找到她的,你們原本并無交集,為何會對她的來歷知道的如此詳細?”

    大祝祭的問話似乎一下子指向了事情的本質(zhì),可惜,他面前的男人早有準備,面對大祝祭的質(zhì)問,男人停頓了片刻便語氣從容的道:“我與她的父輩曾有交集,在我還是部族外圍的巡查勇士時,經(jīng)常會在他父親所設(shè)立的臨時駐扎點歇腳,我原本的小隊成員都可以證明,燼淵說道這里,慢慢頓住了話音,一旁的聽者更是面露黯然,大多數(shù)人都回憶起了數(shù)日前,那場可怕的變故,以及在變故中,失散的家人與親友。

    可惜,大祝祭無法與旁人共情,此刻的他更急于抓住男人的破綻,幾乎是他的話音剛落,便連聲追問道:“她的父親既然是你的熟識,那你一定還記得,他父母的名字吧?“

    “當然,”男人聞言,面色沒有一絲改變,他準確的說出了那對夫妻的姓名,甚至連同那一只巡夜者小隊所有成員的名字,全都說了出來。

    這些人無一例外的全都消失在了部族的那場突然的變故之中,此刻,沒有人能夠證明燼淵話中的真?zhèn)?,但又有誰會懷疑這份言辭誠懇篤定的“證詞”呢,畢竟,當燼淵提起了那對夫妻的名字時,部族中大多數(shù)的同齡人都從久遠的記憶中,找出了這兩個人來。

    記憶中,那對常年漂泊在外的夫妻,似乎的確是容貌格外出眾的一對,隨著這兩個人的身份被坐實,頂著他們女兒身份的少女,形象立刻豐滿了許多,畢竟,通過她的“父母”,她有了一段可以追溯的過去。

    當燼淵在這之后,陸續(xù)說出了更多人的名字時,絕大多數(shù)族人眼底再沒有一絲懷疑,甚至于,在聽過了少女父母雙亡,親人離散的經(jīng)歷后,大多數(shù)人站在長輩的角度,將慈愛的目光投向了她。

    而這氣氛的微妙轉(zhuǎn)變,立刻便被大祝祭察覺到了,眼看最初的期待即將落空,大祝祭終于無法維持一貫的矜持風度。

    他緊緊盯著面前如山岳般靜默的男人,幾乎是氣急敗壞的道:“那你又是如何遇到她的,若是按照你的說法,她不應(yīng)該早就跟著她的父母們一道,回歸了女神的懷抱嗎?”

    “是一次外出時,偶然遇到的?!蹦腥瞬]有因為老者咄咄逼人的態(tài)度,而面露不悅,依舊是語調(diào)恭敬的回應(yīng)道,他用簡練的語調(diào),訴說了自己在部族外,那片巖石堆積的地方,如何遇到了被夢魘花迷惑的少女,又是如何帶著奄奄一息的少女,一路回到了部族的經(jīng)過。

    因為這部分內(nèi)容本就是真實發(fā)生過的,燼淵在描述中,沒有一絲遲疑,而聽眾們也在燼淵的描述中,將關(guān)注的重點,轉(zhuǎn)向了那棵變異的夢魘花上,燼淵描述中,那有一人多高,枝杈繁茂,連果實都有頭顱大小的可怖花朵,超出了大多數(shù)人對于夢魘花的認知,聽者無不驚詫不已,同時對于周遭生存環(huán)境的憂慮不由得又加深了一層。

    而就在不安的討論聲逐漸甚囂塵上的時候,大祝祭的聲音適時的響起。

    “無論深淵如何惡劣,女神都與我們同在!”

    老者威嚴的聲音,如黃鐘大呂,一下子便將不安感盡數(shù)驅(qū)散,剛剛還在竊竊私語的部族成員們,此刻,全都是一副備受激勵鼓舞,倍感安慰的模樣。

    那圍繞在部族上空的焦灼氣氛,似乎也在此刻,被盡數(shù)驅(qū)散了。

    不愧是大祝祭,一句話,便有安定人心的力量,大多數(shù)人,在此刻,升起了這樣的想法,只有側(cè)坐一旁的少女,此刻若有所覺得抬眼看向了人前的老者,她那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眸深深的看了老者半晌,眉峰微挑,一副驚訝又新奇的模樣。

    老者似有所覺的朝她看過來,而不待她面上的神色盡數(shù)掩去,卻聽老者突然轉(zhuǎn)向她身邊的男人,高聲問道:“既然你對她的過往如此熟悉,那應(yīng)該也知道她的名字吧,我的記錄上,一直沒有登記過她的訊息,既然她口不能言,不如由你來告知我吧?!?/br>
    這突如其來的提問,讓人措手不及,男人罕見的遲疑了一瞬,隨后才道:“麗,她的名字是麗!”

    燼淵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幾乎已經(jīng)做好了被大祝祭看出破綻的準備,畢竟,這個名字并不是少女的真名,而是被她冒用了身份的,那名早已死在深淵邊沿的幼小女孩兒的名字。

    燼淵雖然不愛說謊,但卻深諳其中的規(guī)則,只有交織著真相的謊言,才最為可信,在他的敘述中,大多數(shù)信息都是真實的,那被他準確報出姓名的男女,的確是他的熟識,雖然他與他們并不是同齡人,甚至年歲有著不小的差異,但他們最終因為深淵邊沿的短暫交際,而逐漸熟悉,在交流變多之后,燼淵對他們有了更多的了解,也因此知曉了,他們曾有一個女兒這件事。

    那被黑色霧氣弄得天生孱弱的少女,并不止是不能開口說話,她甚至無法支起身體,站立行走,這樣病弱的身體,自然無法承受長久的深淵生活,雙腿的殘疾,也讓她無法輕易回到部族里靜養(yǎng),畢竟,一名無用的族人在沒有父母庇護的陌生地域,將會遭遇什么,幾乎不問可知。

    她的父母最終決定,將她帶在身邊,讓她平安的長到生命最后一刻,而這個決定,也讓她的生命之旅變得異常的短暫,她甚至并沒有長到成年,便如花朵一般凋零了,成為了那對夫妻只能偶爾提及的存在。

    燼淵根本沒有見過那名早已死去的少女,他對于那小小少女的記憶,僅剩下了這個名字,但這個名字并不是眼前的少女所熟知的,當他念出這個名字,對方必定毫無反應(yīng),而這樣的應(yīng)對,恐怕會在一瞬間被不遠處目光灼灼的大祝祭看破,燼淵已然做了最壞的打算,誰知,眼前竟然有了出乎預(yù)料的變故,當他念出這個短促的音節(jié)之后,身邊的少女竟然若有所覺得看了過來,著心有靈犀般的一瞥,仿佛無聲的做實的燼淵的話,向所有人證實,這的確是她的名字一般。

    燼淵忍不住偏頭回望少女,他們在同一時間,看到了雙方眼底的錯愕,而燼淵在短暫的怔怔之后,心底隱隱有了猜測,想來,面前的少女,姓名中有一個音節(jié),應(yīng)該和他剛剛的發(fā)音相似!

    這樣的巧合,讓燼淵吃驚不已,不過,這份詫異,被他極好的掩蓋了過去,而在成功通過了姓名的考驗之后,燼淵在接下來的敘述中,再度變得從容起來,畢竟,不論是少女的年齡還是生平,他都有現(xiàn)成的腹稿,結(jié)合那已然死去的名為麗的少女的生平經(jīng)歷,艾麗在此間的身份與過往生平,再度變得詳實而豐滿起來。

    而就在燼淵與大祝祭一問一答的過程里,直豎著耳朵旁聽的眾人也多少拼湊出了少女的“過往”,這是一名巡夜者的后代,因為深遠的影響,她天生殘疾,無法說話,而又因為深淵的異常,她被迫跟父母離散,最終成為了一名孤苦無依的孤女,好在她的運氣還沒有壞到底,就在她被夢魘花所困的時候,遇到了偶然經(jīng)過那里的燼淵大人,最終獲救,而這段讓人唏噓的經(jīng)歷,搭配上那凄慘的身世背景,一瞬間,便讓人涌現(xiàn)出無限的同情。

    人群里,只有大祝祭還不甘心于這樣的結(jié)果,敏銳如他,自然還是感覺除了燼淵說辭中的不合理之處,可惜,所有能夠證偽的人,全都在那次的變故之中喪生了,大祝祭即便心中不甘,也只能接受這個結(jié)果。

    他的目光冷冷的看向面前冷靜自持的男人和落落大方的少女,暗自下定決心,終有一天,他會將他們的秘密找出來!

    他對首的男人仿佛沒有察覺到大祝祭目光中潛藏的深意,此刻,結(jié)束了形同拷問的對話,他將全服心神放在身邊的少女上,就見他取出早就準備好的烏魚子的爪尖,用桌案上的木簽穿好,放在桌案上的獸油燈上熾烤,烏魚子的爪子口感頗具韌性,炙烤的火候得當,是一道頗受歡迎的小食,而又因為處理不易,可食用部分過少,很少有人將它端上餐桌,此刻,當燼淵神態(tài)自然的將一串串準備好的烏魚子爪尖,炙烤到恰當?shù)幕鸷蛑?,遞給身邊的少女后,不少人不可置信的瞪大了雙眼,這其中,絕大多數(shù),是燼淵手下的勇士們,在他們心中,首領(lǐng)大人一貫冷淡自持,又何曾有過這般溫柔的服侍他人的時候。

    而就在他們暗自咋舌不已的時候,更讓人大跌眼鏡的事情發(fā)生了,那少女看著一大把殷勤的遞到眼前的食物,竟然嫌棄的搖了搖頭,似乎對于燼淵大人親手烤制的食物,十分看不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