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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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磬聲說:“我沒有心軟,我也沒有忘記任務(wù), 我知道自己該做什么,這點(diǎn)你不用擔(dān)心。” “那就好, ”系統(tǒng)松了口氣,忍不住說出自己的心里話,“我知道您最在意的就是他們沒來看您這件事。姚先生是有苦衷,但他的苦衷和您承受的痛苦比起來,壓根不是一個(gè)級別的,所以您千萬別有什么心理負(fù)擔(dān)?!?/br> 宋磬聲笑了笑。如果系統(tǒng)有實(shí)體,他或許會摸摸系統(tǒng)的頭,“放心,我不會有心理負(fù)擔(dān)的。” 因?yàn)樵谒睦?,這是兩碼事。 比較誰更痛苦其實(shí)沒有意義。 他所經(jīng)歷的一切,并不會因?yàn)橐φ靠沼锌嘀跃捅坏粫驗(yàn)檫@一切情有可原而被劃上終點(diǎn)。 同樣,就算姚湛空過得比他痛苦,比他慘,他就能舍下活命的機(jī)會,放姚湛空一條生路嗎?答案是否定的。 他之所以能放下心中的怨憎,是因?yàn)槟切┖逈]有存在的意義了。 他恨姚湛空輕易放下,但姚湛空告訴他,他沒有,他甚至都快死了。他恨姚湛空不來看他,但他來了,只不過是在山下。 墓山是姚湛空買的,遷墳的命令是他和裴野鶴下的,但他的尸骨卻是被動了貪念的盜墓人丟的。再者,姚湛空并不是他的愛人,他愛上任務(wù)者也是正常的。 如果沒有之前的事做開端,以他的性格,他絕不會苛刻到將這一切都怪罪到姚湛空頭上。 但恨意就像滾雪球,一旦有了開始,就會越來越重,直至他承受不起,繼而崩潰。 這么多年里,被恨意折磨的人,不是姚湛空,而是他自己。它就像盤踞在他心中的毒蛇,時(shí)不時(shí)就會冒頭在他心頭咬上一口。 放恨歸山,也算是他對自己的救贖。 夜色越深,他的思緒就越清明,翻來覆去許久,他沒睡著,反倒鬧醒了姚湛空。 “還沒睡嗎?”姚湛空將他往懷里緊了緊,困意尚在的聲音略有幾分沙啞,眼睛還沒睜開,手已經(jīng)熟門熟路地往他后背摸去。 可下一秒,他猛地睜眼坐起,俯身捂住宋磬聲的耳朵,用唇形說了兩個(gè)字,“別怕。” “砰!”的一聲。 一道巨大的爆破聲自門口響起,隨后又是一聲巨響,那是被轟開的大門重重倒地的聲音。 宋磬聲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心臟狂跳,要不是姚湛空提前聽出動靜,捂住了他的耳朵,單這深夜里的巨響就夠他受的了。 “反恐部隊(duì)出任務(wù)!平民迅速撤離!” 帶頭的壯漢一聲大吼,被驚醒的人們就開始慌不擇路地往外逃。 不出門不要緊,一出去才發(fā)現(xiàn)整棟樓都被武裝士兵包圍了,到處都是黑壓壓的高大人影,沒有上萬也有成千。 無關(guān)平民被緊急疏散,被重點(diǎn)包圍的住戶卻還在不緊不慢地伺候人,他先為宋磬聲裹上大衣,又調(diào)整好他的衣領(lǐng),為他戴上口罩。 他將宋磬聲帶到椅子邊坐好,溫聲安撫他,“別害怕,聽到什么動靜都別出來。” 說完,他就轉(zhuǎn)身向外走去。 在系統(tǒng)的提示下,從驚慌中回神的宋磬聲已經(jīng)意識到來人是誰了,他下意識伸手扯住姚湛空的衣袖,低聲道:“你會有事嗎?” 姚湛空很受用他的關(guān)心,他回身摸了摸宋磬聲的頭發(fā),“別怕,我馬上就回來。” 他只顧著為宋磬聲穿衣服,自己的上半身卻還裸i著,但他渾不在意,只在踏出門的前一秒扯了件衣服披在身上。 臥室門開了又關(guān),短暫的間隙里,宋磬聲看見了坐在沙發(fā)上把玩水果刀的裴野鶴。 他飄逸而潤長的淡金色頭發(fā)垂在左肩,束成一束,淡色的眼睫濃密微卷,指尖捏著刀尖把玩,容貌清冷絕塵,動作卻邪肆而危險(xiǎn)。 關(guān)門瞬間,他抬眼望來,隔著窄窄的一隙空間,他與宋磬聲的眼神有瞬間的交匯。 嘲弄、不屑、嫌惡、冰冷。 如同那日在夢里初見,他看著他,像看著一堆惹人生厭的垃圾。 宋磬聲心底一寒,還沒來得及低頭躲避,合上的門就已經(jīng)將裴野鶴隔絕在外。 裴野鶴收回視線,動作懶散地后仰,指尖同時(shí)一抖,姚湛空微一歪頭,水果刀便擦著他的側(cè)臉“當(dāng)”的一聲釘在了墻上。 “嘖嘖嘖,姚總動作很快嘛,我以為你耽于男色,已經(jīng)痿了呢。” 姚湛空抱臂睨他,淡道:“自然不比你孤家寡人,半夜還能找上門來擾人清夢。” “清夢?”裴野鶴哈哈大笑道:“你也敢做夢?你不怕夢里有惡鬼纏著你下地獄嗎?” 姚湛空毫不客氣地反唇相譏,“自然比不過你。你趴在石臺上像狗一樣磕頭的時(shí)候,沒想過自己什么都求不來吧?” “你找死!” 裴野鶴這輩子最恨姚湛空,新仇舊恨疊在一起,他抬起五指虛空掐緊,一聲尖銳的鶴鳴聲響起,姚湛空的脖子瞬間浮現(xiàn)五道清晰的指印。 姚湛空不受控制地出現(xiàn)獸化特征,他深知裴野鶴的弱點(diǎn),為了速戰(zhàn)速決,他忍下咽喉處火燒一樣的痛,凌空一躍,尖利的狐爪如閃電般撕向裴野鶴。 裴野鶴抬腿踢向茶幾,上百公斤的木制茶幾像玩具一樣翻滾騰飛,重重砸向姚湛空,逼得他不得不閃身避開。 同時(shí),裴野鶴起身后退,唇角浮現(xiàn)殘忍而嗜血的笑意,抬手就是一個(gè)響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