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右側(cè)坐椅背后擱置著一塊雕花落地屏風(fēng),屏風(fēng)后應(yīng)當(dāng)便是住的地方。 粗粗掃過一眼, 季冠灼便覺得此宮殿略微有些眼熟。 不過后世宮殿布局多有調(diào)換,他也沒多想,只是有些疲憊地抬抬手道:“多謝李公公費心?!?/br> 李公公還施一禮:“季大人好好休息,爭取早日康復(fù),才不枉費皇上一片心。” 椒房殿都騰出來給季冠灼住, 這跟把季冠灼封妃有什么區(qū)別? 他冷冷地把拂塵往旁邊一甩, 帶著宮人離開了。 季冠灼頭頂緩緩地冒出一個問號。 還有兩個宮人被李公公留在此處, 都是年紀尚小的宮仆。 新朝建立之后,師夢平認為“凈身”一事太過殘忍, 便就此廢棄太監(jiān)。 宮中就此只剩宮女和宮仆,除了李公公這個前朝留下的“異類”。 昨日之事, 也叫師從燁知道,季冠灼許是不好意思讓鳴蟬伺候。 可他既然身子羸弱,自是需得人在跟前仔細照顧著。 兩個宮仆分別叫做春福、秋寶,是去年才進宮的,先前一直在宮人苑養(yǎng)著。 如今被安排到季冠灼跟前伺候,也算是運氣不錯。 季冠灼猜得到師從燁的意思,因此也未推拒。身邊留兩個可用之人,有些事情,總是方便一些的。 因著咳癥一直未好,年節(jié)期間,師從燁更是命季冠灼“禁了足”,整日只能在殿中待著。 不過他素來也不喜出門,現(xiàn)代放暑假之時,也時常能悶在屋中許久都不出去,倒也沒覺得有什么。 只是有些可惜,不能親眼去瞧一瞧春節(jié)時扶京之中到底是怎樣一番景象。 但有師從燁這么個alpha在,他在滄月還能呆很長一段時間,總是會有機會的。 如此想著,倒也不覺得遺憾。 除夕當(dāng)夜,師從燁特地來陪季冠灼用晚膳。 今夜御膳房費了不少心思,足足做了三十幾道菜,將季冠灼房中桌幾都擺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 宮人們也遵從師從燁的命令,到交泰殿中去用他們的飯,如今整個椒房殿中只剩他二人。 師從燁不緊不慢地道:“這些日子住在宮中,可還習(xí)慣?” 臨近年節(jié)前,春福、秋寶和鳴蟬在殿內(nèi)殿外都掛了紅燈籠。 紅金的光芒映照在師從燁臉上,使得他的神情不似往日冷淡,反而有幾分親和之意。 季冠灼心情放松些許,眉眼也帶著幾分喜氣。 “很好?!彼皖^,慢吞吞地嚼著碗里的飯。 穿越這件事對他來說不算好事,可能穿越到這個時代,于他來說,已經(jīng)是天大的好事。 哪怕他如今身居陋室,衣著破爛,只要他能幫上師從燁,對他來說就已足夠。 對研究歷史的人來講,能親眼見證被自己在意許多年,只活在課本上的人物活生生地站在自己眼前,便已是一樁幸事。 更何況,他如今還能見證早期滄月皇宮的人文風(fēng)情,一磚一瓦。 又怎能說不好呢? 他小心地捧起一盅雞湯,吹開表面漂浮著的油花,小心地喝了一口。 孫國輔雖然無法根治他的“羸弱之癥”,卻也找了調(diào)理的法子。 當(dāng)然只是治標不治本,能叫他稍微不那么容易生病一些罷了。 從那日起,季冠灼的每一頓飯里都有各種湯,好在他也并不討厭。 屋中燃著炭火,熱度極高。即便門窗開了縫隙,也并不覺得冷。 淺淡的香氣在空氣中浮動,是春福特地問尚功局要來的香料,自己碾制的香。 據(jù)說也是孫國輔給的方子,氣味清淡助眠。 真真是把他當(dāng)嬌花來養(yǎng)。 雞湯入喉,暖意讓季冠灼發(fā)出微不可察的一聲喟嘆。 他抬起頭,正打算趁著這個機會,提一提信息素之事。 卻正巧與師從燁的目光相對。 季冠灼有些茫然地抬了抬眼。 他臉上是有什么東西嗎? 下一刻,便見著師從燁微微勾唇,居然是露出一個笑來:“那便好?!?/br> 季冠灼:? 雖然他們老祖宗這一笑,的確是俊美無鑄,便是現(xiàn)世都很難找到他老祖宗這般英武不凡的男子。 可他怎么覺得有點瘆得慌呢? 年節(jié)前后這幾日,季冠灼一直悶在屋中,翻看宮人送來椒房殿中的書。 他瞧著書架太過空置,原本只是隨口一提。 但沒過幾日,便有不少書籍送來。 其中有不少描寫風(fēng)土人情一類的書籍,也有各類志怪話本,幾乎將書架填滿。 季冠灼看得倒是很有興致。 如今的書籍諸多,能留到后世的,也不到三成。 更遑論,許多書籍在后世的編撰中,有一部分也失去了原意。 季冠灼本就喜好看書,這幾日更是悶在房中手不釋卷。 若非有春福秋寶盯著,不叫他熬夜,恐怕季冠灼又會挑燈夜讀。 期間魏喑和文鳶也托人送了東西入宮,是他二人逛廟會買的一些小玩意。 雖不起眼,卻也花了不少心思。 不過這幾日季冠灼咳癥未止,的確也不太適合見客,怕一過寒風(fēng),又咳嗽起來,只能相約上元節(jié)。 好在,咳癥在初九那日總算止住,孫國輔又來替季冠灼診治一番,確認他身體已經(jīng)好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