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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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其實(shí)不餓,白天暮飫?wù)垓v她時(shí),怕她體力不濟(jì)餓暈過去,時(shí)不時(shí)就會喂她吃東西。 但架不住暮飫的堅(jiān)持,佟美佳只能由他喂自己又吃了些食物,這才洗漱換衣,又被秒帶到鄭家祖宅。 因?yàn)槔献孀诖蠡?,今天的祭祀,鄭家族人全部到了祖宅這里等候。 祖宅大在這會就派上了用場,雖然鄭家人丁興旺,一眼看去密密麻麻全是人,但祖宅很大,從祠堂到各處院落,包括大路小路上,跪的全是鄭家人。 佟美佳一想到這么多人跪一整天等自己,頓時(shí)心虛無比。 希望大家不要猜到她白天做了什么…… 鄭家的祭祀流程特別繁瑣。 很多早已不再流傳的禮儀,在鄭家這里依舊是全套。 祭祀儀式舉行完畢后,鄭家族人們一支一支,由近到遠(yuǎn),一波波地進(jìn)門來給老祖宗和祖奶奶們磕頭,又奉上自己的發(fā)自真心實(shí)意地禮物。 佟美佳見暮飫一直面無表情無動于衷,她雖然覺著這些大人孩子們送的禮物都很別致出裁,但也只能夫唱婦隨一起面無表情。 畢竟她沒經(jīng)歷過祭祀,萬一不能笑也不能說話,她這一張口破壞了怎么辦。 祭祀用時(shí)很長,堪堪在午夜十二點(diǎn)之前全部完事兒。 剛一完畢,暮飫?chuàng)е乱幻氤霈F(xiàn)在了彩虹屋內(nèi)。 她尚且沒從身邊成堆的禮物中反應(yīng)過來,就又回到了大床上。 佟美佳似有所感,立刻沖下床朝外跑去,還沒跑幾步呢,一股子水流把她包裹,卷著她掉進(jìn)陽臺上的泳池中。 上次獸性暮飫就想在水底和佟美佳進(jìn)行新婚夜的儀式,結(jié)果中間跑路…… 倒是便宜了水流形態(tài)的暮飫。 佟美佳掉進(jìn)水中后,四周的水流像活過來了般,纏著她繞著她,在她身上肆意游走…… 等佟美佳從泳池里被暮飫打橫抱著出來時(shí),整個(gè)人軟綿綿的,連抬手指的力氣也沒了。 她眼眶紅紅的瞪著暮飫,試圖用眼神控訴對方的惡行。 暮飫親親她眼角,“餓嗎?我喂你吃飯?” “不?!彼蛱彀滋炀褪沁@么個(gè)語氣,但后來是她躺在餐桌上被他吃。 這種事情她不想再來第二次了。 佟美佳一想這兩天的經(jīng)歷,眼淚就忍不出又滾了出來,“我要去睡覺,我累?!?/br> 她現(xiàn)在只想安靜的睡在自己大床上。 “帶你去見個(gè)人?!蹦猴劙阉眢w擦干,又挑了一條裙子幫她穿好。 佟美佳起先有些疑惑,但看到暮飫在她的衣柜里翻來翻去,為她穿的是一條及腳踝的寬大長裙,她驀地反應(yīng)過來,他要帶她去見誰。 暮飫帶著佟美佳去了湖底。 湖底的寂無之地再次縮小,小到只剩下那一片絢爛的珊瑚海。 鄭明渾身是血奄奄一息地躺在珊瑚海中。 他像是感受到了般,在佟美佳靠近時(shí)睜開眼,目光一眨不眨地盯著佟美佳漸漸靠近的身影。 佟美佳在認(rèn)出這血糊糊的一團(tuán)是鄭明時(shí),整個(gè)人驚訝地說不出話。 她一直以為暮飫把鄭明吞噬了。 如果兩者之間非要有一個(gè)選擇,佟美佳自然是毫不猶豫地選擇暮飫。 不為是非對錯(cuò),只因暮飫是她的愛人。 鄭明想要把暮飫吞噬,暮飫肯定也想吞噬鄭明。 所以心頭就算有這樣的猜想,佟美佳也沒有與暮飫對峙,她甚至慶幸,無比慶幸在醒來時(shí),守在她身邊的是暮飫。 雖然偶爾間也會想到鄭明,但馬上她的這種念頭就會被她自己兇殘壓下去。 萬事無法雙全,她是個(gè)非常自私的利己主義者。 佟美佳意外地是,鄭明竟然活著。 雖然渾身是傷看起來活的不大好,但能活著,本身就是一件令人意外的事情。 她下意識地扭頭望向暮飫。 她在水底無法發(fā)出聲音,但暮飫可以。 只是暮飫似乎也不打算告訴她原因。 “他從前就是被囚在這樣一片小小的珊瑚海中?!?/br> 鄭明的聲音從佟美佳背后響起,佟美佳扭頭,意外地看著奄奄一息的鄭明。 都傷成這樣了竟然還能說話。 馬上她又反應(yīng)過來,鄭明口中的“他”是暮飫。 最開始暮飫為他自己設(shè)計(jì)的“牢籠”很小,而且是一片劇毒無比的珊瑚海。 暮飫最初的獸性也不是一片漆黑,他的肩鰭也沒有毒素,但成日里在珊瑚海中打滾,每天都在被珊瑚海毒著,他的身體變成彩虹色后又變成黑色。 日復(fù)一日,他徹底成了漆黑一片,和四周漆黑黑的寂無之地染成了一色。 漸漸地,他開始蛻變,每日的抽筋剝皮不僅是痛苦,也是錘煉,鄭家人的供奉與虔誠,他們的的信仰之力祝福之意也在源源不斷地傳遞給他。 他在日復(fù)一日變得強(qiáng)大,寂無之地也在慢慢被他擴(kuò)張,就如人皇開疆避土,他也有了屬于自己的一片疆土。 后來某天,他從海面上撿回來一本童話書。書里講了一只美人魚和人類相愛相守的故事。 他于是也在自己的疆土上建立巢xue,等著某天屬于他的人類新娘到來。 “他給我兩個(gè)選擇?!编嵜髀曇艟従彽氐膶∶兰训溃骸氨凰淌桑蚴莿冸x他給予我的一切,由我自己爭取做人的機(jī)會?!?/br> 鄭明一直覺著自己對佟美佳的愛意是因?yàn)橥闹洹?芍钡剿诿媾R選擇那一刻,才發(fā)現(xiàn)他心頭有多眷戀的與佟美佳短暫地相處那幾日。 如果被暮飫吞噬,他和暮飫將會成為完整一體,一起和愛人相守。 但,被暮飫吞噬也意味著,掌控身體的主人格將會是暮飫,屬于他的這點(diǎn)人格不僅會被壓制,還會逐漸消失。 那時(shí)候的他還是自己嗎? 他想起佟美佳那天問過他是誰。 在愛人和自己之間,他短暫的糾結(jié)之后,選擇了自己。 “我的那半截鮫皇骨被他收回,我在這里每天經(jīng)受的抽筋剝皮,也是一種能夠淬煉筋骨靈魂的方式。” 雖然疼,比想象中的更疼,但鄭明有著屬于他自己的意識和思想,他不再像個(gè)暮飫的容器和鄭家的傀儡,他不再如一個(gè)對世間漠不關(guān)心的旁觀者。 疼痛令他生出七情六欲,令他生出渴求和欲望。 鄭明望向的暮飫,“謝謝你讓她來看我?!?/br> 但他其實(shí)不太想讓自己這副丑陋狼狽的模樣被心愛的女人看到。 而且他也很明白暮飫帶佟美佳過來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話雖如此,能看到心愛的人出現(xiàn),疼痛好像也不是那么難以忍受了,而且心頭在冒出歡喜的泡泡。 離開寂無之地后,佟美佳牽著暮飫的手,一起漫步在明月莊園的小道上。 天色已近黎明,清風(fēng)泛涼,但被微風(fēng)卷來的是花園里那些濃郁花香。 佟美佳問身邊人,“你怎么從來沒和我說起他?” 暮飫:“冷嗎?” 冷就回家睡覺,相互摩擦生熱比在外面吹冷風(fēng)強(qiáng)多了。 佟美佳詭異地聽出了他的話外之音。 “我以為你把他吞噬了?!辟∶兰蜒b作自己很單純什么都不懂,繼續(xù)和他說正經(jīng)話,“之前鄭明也想吞噬你,我以為你們對對方的心思都一樣?!?/br> 但話落,她想起了什么般,咬牙又問,“你既然不愿意被他吞噬,也不想吞噬他,那你當(dāng)初干嘛要留他陪我?” 她說的是暮飫當(dāng)初準(zhǔn)備和暮央同歸于盡,把她安排給鄭明的事兒。 哪怕暮飫現(xiàn)在完好無缺,佟美佳只要想起這事,就氣得咬牙切齒。 “我沒有?!蹦猴劦溃骸八锰摱搿!?/br> 佟美佳愣住。 雖然暮飫?wù)f的簡略,但或許是夫妻心靈感應(yīng),她竟然聽懂了暮飫這幾個(gè)字背后的含義。 暮飫根本就沒打算和暮央同歸于盡,沒有人比他這種怪物更惜命,而且如他這種存在,也不會自己給自己安排一頂綠帽子。 他比佟美佳更明白,鄭明不是他,也替代不了他,他和鄭明早在被剝離成兩種形態(tài)時(shí),就已經(jīng)是兩種不同的人生。 但鄭明趁虛而入偷襲他并搶奪掌控了身體。 佟美佳對暮飫肅然起敬,眼睛亮燦燦地望著他,“暮飫先生你好厲害啊?!?/br> 鄭明都這么對他了,還妄想要把暮飫全部吞噬,但暮飫竟然放過了鄭明。 這難不成就是以德報(bào)怨? 太奇怪了,這種以德報(bào)怨的事情她向來嗤之以鼻,但這一刻,她是真覺著暮飫能做到這一步真的好厲害。 暮飫,“我不喜他?!?/br> 他不愿意融合鄭明,是因?yàn)樗幌矚g鄭明成為自己身體一部分,和自己共享老婆。 當(dāng)然,他對鄭明的不喜其實(shí)有很多方面,包括對方能日日夜夜陪伴在父母親身邊,父母為了鄭明四處奔波,他愛著的那些親人把所有的愛都給了鄭明。 但他也理智的知道,再不喜,這也是另一個(gè)他。 他給鄭明一個(gè)“活過來”的機(jī)會,不是因?yàn)橄膊幌矚g鄭明,而是因?yàn)樗麗圩约旱挠H人們。 那些親人們?yōu)榱藦?fù)活鄭明,他們付出了太多太多,他不想親人們的心血白費(fèi)。 他希望自己的親人能付出有回報(bào)。 所以,在小妻子明顯誤會了他的情況下,他補(bǔ)充,“我的親人為他能活著一直奔走努力。” 佟美佳摟住他脖子,毛絨絨的腦袋蹭他胸口,“我不管,你就是很厲害?!?/br> 她再次申明:“暮飫先生超級厲害!不接受任何反駁?!?/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