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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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時不覺過了幾個時辰,蔣百戶轉(zhuǎn)頭看外面天色蒙蒙亮了,盧玉貞還在給男人擦過來擦過去??慈诉€是僵直著,他便道:“姑娘,別費(fèi)工夫了,擦得很干凈了。” 盧玉貞停了下來,摸一摸男人的額頭,還是燙得要命,搖了搖頭,在椅子上坐了下來,無力地閉上眼睛。 陸耀過來,看沒什么起色,對著蔣百戶吩咐道:“好歹先給姑娘弄點(diǎn)東西吃?!?/br> 蔣百戶出去了,陸耀道:“算了吧,他要死了,也是命不好。便是他死了,只牽連我,不牽連你家大人的?!?/br> 盧玉貞道:“待我想想,還有什么法子?!贝蜷_帶來的包袱,看著里頭幾樣?xùn)|西,又拿起裝蟾酥的小瓶子,搖搖頭道:“牙咬著,灌不進(jìn)去?!?/br> 她閉著眼睛,拼命回想當(dāng)年草屋門外,同鄉(xiāng)們抬著人來找父親醫(yī)治的情形,在山崖上摔斷了腿的,咳血的,口吐白沫的,被蛇咬的…… 她突然站了起來,有了主意,把捆住手的布條解了,將蔣濟(jì)仁給她的針包打開,抽出上次取蟾酥用過的三棱針,握住男人的手,對著指尖就刺了下去。 她出手穩(wěn)且快,不一會已經(jīng)將十個指尖都刺了一遍,看黑色的淤血漸漸流出來,速度很慢。她又用手捏著慢慢往外推擠,看血流的稍微快一點(diǎn)了,便把手放了下來,讓手垂著,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她又去扎腳趾頭,冒了點(diǎn)淤血,卻擠不出來。她摸了摸雙腳溫?zé)幔胫切⊥葦嗔?,血脈不通。又比劃了一番,摸到大腿內(nèi)側(cè),在針包里尋了一把帶鋒刃的針,便要刺入。 陸耀道:“這是干什么?” 盧玉貞指著要害道:“他下半身血脈不通,若是放血,只能從這里走?!北闾崞疳榿泶滔氯ァ_@一下血直沖出來,濺了她一頭一臉。 蔣百戶正帶著個食盒進(jìn)來,看見了便笑道:“小姑娘膽子卻大,那里也敢動刀?!卑咽澈蟹畔拢匀ネ饷婷α?。 盧玉貞又要了點(diǎn)水,把手和臉洗了洗,坐在椅子上,邊吃著油餅邊看。過了大半個時辰,忽然聽見“哼”的一聲,人動了一動。 盧玉貞的心快要跳了出來,走上去用手試了試額頭,高熱果然下來一些,便俯身在他耳邊說:“你先不要動。再等一會兒?!?/br> 那人便不動了,又過了良久,熱漸漸退下去了,男人睜開眼,用微弱的聲音道:“你是什么人?!?/br> 盧玉貞心中歡喜的緊,笑道:“我是救你的人啊?!?/br> 男人道:“何必救我?!?/br> 盧玉貞笑了出來,只覺得平生沒有這樣開心過,笑道:“你是好人,好人便不該死?!?/br> 第40章 心動 男人像是受了點(diǎn)驚嚇, 不做聲了,許久才吐出一句:“你……是個女人?” 盧玉貞笑道:“是女人?!?/br> 男人把頭勉強(qiáng)抬了抬,向下看了一眼, 又想把手也抬起來, 苦于實(shí)在沒有力氣,喘了會氣,憋出一句:“能不能給我……穿件衣服?!?/br> 盧玉貞道:“還不行, 你下邊還放著血呢?!?/br> 男人的氣喘得更急迫了:“你,你能不能到那邊去, 不要看?!?/br> 盧玉貞道:“我得看看血流得怎么樣了, 要是流太多了, 你也會死的?!庇中Φ溃骸眲偛盼医o你全身都擦過了,也都看過了?!?/br> 男人急急地道:“姑娘……你怎么這樣沒有……” 盧玉貞捏了捏他的指尖,看上面的血珠子,“沒有廉恥是吧?有廉恥的救不了你的命?!?/br> 男人張了張嘴,沒說出來什么, 便把嘴和眼睛一起閉上了。 過了一會,他又抬起手來,往大腿上抓去, 盧玉貞眼明手快, 一把抓住了,問:“你怎么了?” 男人道:“癢的很, 癢的難受。” 盧玉貞看了看, 大腿上又新起了一些紅色斑塊, 搖搖頭道:“你不能抓, 抓破了更麻煩?!?/br> 盧玉貞把他的手又用布條子捆上,男人整個身體弓起來, 想要在板子上蹭,盧玉貞道:“你這樣蹭破了,死的更快?!?/br> 男人道:“不就是個死嗎,也沒什么大不了的?!?/br> 盧玉貞忽然問:“大哥,你貴姓?” 男人愣了一下,“姓程,程若愚。” 盧玉貞道:“程大哥,我主人說你是好人,我才來救你一命。你若是這樣一心尋死,我也沒法子,良言難勸該死的鬼?!?/br> 程若愚聽了這話,停了下來,問道:“你主人是誰?” 盧玉貞正色道:“是天上的觀音菩薩?!?/br> 程若愚聽了,笑了出來,道:“別嚇唬我。” 盧玉貞道:“程大哥,你能到這來坐牢,多多少少也得算個官兒吧。你們讀書的人,不都得講點(diǎn)道理嗎。我把你救過來,你又要去死,我不是白費(fèi)力氣了。” 程若愚看了她一眼,道:“取義成仁,當(dāng)然是讀書人的分內(nèi)之事,就是說,不應(yīng)當(dāng)怕死。”說著一陣急急的喘氣,又閉上眼不說話了。 盧玉貞道:“程大哥,我勉強(qiáng)認(rèn)識幾個字,不是什么知書達(dá)理的人。不過我也知道,死也分好幾種的。我知道你不怕死,拉上刑場,咔嚓一聲人頭落地,那也痛快。只是像這樣下去,你會自己把皮膚抓爛,身上全是一道道抓出來的口子,會流黃水,流膿,生了蛆蟲在里頭爬來爬去,你會白天黑夜都又癢又疼,從手指頭開始一點(diǎn)點(diǎn)爛掉,最后爛到這里,”她指一指他的心窩子,“才死的成,你說虧不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