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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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清道人眼前寒光一閃,下一刻,他感覺有什么東西扎到了他的身上。 他的拳頭擦著沈彤的耳朵揮過去,一拳打空,他本能地要打第二拳,可是那道寒光卻仍在眼底。 他下意識地低頭去看,只見他的胸口上赫然插著一把匕首,那道寒光就是匕首發(fā)出來的,匕首插在他的胸口,而他卻直到這個時(shí)候,才感覺到了疼痛。 “你……”他驚訝地瞪著沈彤,目眥盡裂。 沈彤冷冷一笑:“一清,你后悔當(dāng)年沒有掐死我?什么時(shí)候,我剛剛出生時(shí)嗎?” 她的話音剛落,便伸手去拔插在一清道人胸前的匕首,一清道人慌忙伸手去擋,他懂醫(yī)理,這一刀雖然扎在他的胸口,可是他知道自己一時(shí)半刻是死不了的,可是一旦把匕首拔出來,血流不止,他就真的不能活了。 他還沒有找回朗月,他不能死。 這一刀扎得有點(diǎn)偏,要么是沈彤學(xué)藝不精,要么就是…… 一清道人忽然不敢再想下去了,如果這是沈彤故意刺偏的,那么這個小女娃就太可怕了。 當(dāng)務(wù)之急,他要拖住沈彤。 “是,你剛剛出生時(shí)我就見過你,我本來想要掐死你的,可是看你只是一個女子,難成大氣,這才留下你的一條小命?!?/br> 沈彤的心猛的一沉,此時(shí),她的心情竟然奇跡般的與一清道人是一樣了。 區(qū)別之處在于一清道人是不敢想下去了,而她是不敢問下去了。 前世在她有記憶之后,可能也曾經(jīng)害怕,只是她已經(jīng)不太記得了;這一世她沒有怕過,從未怕過,她是死過的人,她還有什么害怕的,她連死都不怕! 但是這一刻,她怕了,她害怕一清道人會繼續(xù)說出令她害怕的事來。 她使勁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舌尖流出了血,口腔里充斥著血腥之氣,她的大腦也隨著這一咬而變得澄明起來。 “那朗月呢,也是從出生時(shí)你就見過?真奇怪啊,他既不是你生的,也不是你爹娘生的,你是如何見到的?”沈彤輕笑,也不過短短一瞬,她便恢復(fù)如初。 人活于世上,已經(jīng)太過艱辛,又為何還要自尋煩惱。 但那煩惱早晚會來,便是在今夜,便是在此時(shí),便是在此地。 第275章 本應(yīng)是你 “朗月?他的事輪不到你來問?!币磺宓廊死淅涞卣f道。 插在胸前的匕首搖搖欲墜,一清道人想要按住,他擔(dān)心下一刻那匕首就會掉下去,而他也要回天乏術(shù)了。 “你別擔(dān)心,我刺得挺深的,你看這匕首像是要掉下來,其實(shí)掉不下來,都怪這匕首太廉價(jià)了,這是我八歲那年從陶家管事手中搶來的,不是值錢的東西,除了能殺人沒有別的用途,如果你這次不死,下次我讓你感受一下什么是好刀,我有把很好的刀,只是太貴重了,平日里我舍不得拿出來用?!?/br> 夜色之中,小女娃絮絮叨叨說著無用無聊的話,像是家常里短,實(shí)際上她說的每一句話都令人心驚膽寒。 “陶家管事?”一清道人一個字一個字的崩出這句話來。 “是啊,陶家的,就是我表舅家的,你認(rèn)識陶家的人嗎?可惜你沒能見他們最后一面,他們都死了,因我而死,對了,我忘記告訴你了……” 說到這里,沈彤眨眨眼睛,沖著一清道人神秘一笑:“從八歲到現(xiàn)在,但凡是想要害我的人,全都死了。” 一清道人不寒而栗。 八歲,八歲! “沈彤,你……原來陶家是毀在你手里的。”一清道人忽然笑了,哈哈大笑,笑聲讓他的傷處更加疼痛,但是他還是想笑,太可笑了,還有比這更可笑的嗎? 養(yǎng)了一頭狼崽子! 是啊,他早就知道這是一只狼崽子,可惜他還是輕視了。 如果這只狼崽子是個男孩子,當(dāng)年他絕不會放過她,只是她是個女的,他一時(shí)興起,就留下了她的小命。 “一清,你好像很開心的樣子啊,是在自嘲嗎?自嘲當(dāng)年你沒有掐死我嗎?可惜太晚了,現(xiàn)在你不但掐不死我,而且只要我的手動一動,隨時(shí)都能取你性命。對了,還有朗月,你說他會在哪里呢?他是在我手里丟的,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雖然想害我的人都死了,可是我在殺死他們的同時(shí),也得罪了很多人,我猜他一定是被后晉小朝廷的那些人帶走了,當(dāng)年我娘就是落到他們手里,為了把我娘救出來,我殺了他們的人,這些年他們一直都在我的周圍,現(xiàn)在好不容易我露出這么大的一個破綻,他們當(dāng)然就在你之前捷足先登了?!?/br> “你說,朗月落到后晉小朝廷手中會怎么樣呢?聽說他們有個死士營,專門培養(yǎng)死士,行刺秦王的鐘陵縣主就是死士營的人吧,還是你把他們的人頭送進(jìn)京城的,你一定早就知道有他們這些人存在吧。那時(shí)他們也記住你了吧,現(xiàn)在朗月落了單,情況一定非常美妙?!?/br> 沈彤的聲音快樂祥和,似是在說一件很有趣的事。 可是聽在一清道人耳中,卻是毛骨悚然。 朗月落到后晉那些人手中嗎? 那些瘋子! 他惡狠狠地瞪視著沈彤:“被他們抓去的人為何不是你?本應(yīng)就是你的,本應(yīng)就是你的!” 雖然從受傷到現(xiàn)在,也不過短短的時(shí)間,可是對于一清道人而言,卻已經(jīng)是忍耐的極限,他強(qiáng)撐著才不讓自己因疼痛而暈厥,他甚至不允許自己的聲音顫抖,他不想在這個狼崽子面前有一絲毫的示弱,不,他不會,她也不配! 他知道沈彤無法明白他心中的憤恨,是啊,本應(yīng)是她的,現(xiàn)在卻變成了朗月。 可是他想錯了。 沈彤懂,她明白,就在這幾句話從一清道人口中說出來的那剎那,沈彤便如遭雷擊! 她是死過的人了,而且死過兩次,她早就不懼生死。 可是沒有人知道,一清道人的這幾句話對她的沖擊有多大,排山蹈海的痛楚迎面而來。 被后晉小朝廷抓走的人本應(yīng)是她,落入死士營的人本應(yīng)是她。 而非朗月! 口腔里的血腥還在,舌尖上的痛感還在,沈彤咬咬牙,黑夜掩去了她眼中的震驚與哀傷,她的笑聲依然歡快,宛如銀鈴。 “咦,你怎么知道當(dāng)年陶世遺想要把我送進(jìn)死士營呢?可惜他沒有成功,而且還搭上了自己一家子的性命。假牛鼻子,你一定很惋惜吧,沒辦法,這就是命!命中注定,我不會落入死士營;命中注定,朗月會在死士營里生不如死,等他長大以后,后晉的遺老遺少會讓他來行刺秦王,你說這可笑嗎?雖然可笑,但卻絕對真實(shí)!” 雖然可笑,但卻絕對真實(shí)! 一清道人連自嘲也沒有了,他笑不出來了。 后晉的那些人是瘋子,他們早就瘋了,在哀帝死的那一天,他們就已經(jīng)瘋了。 他們不肯認(rèn)輸,他們不能放棄曾經(jīng)的榮華富貴,太祖皇帝沒有把他們逼上絕路,是他們自己把自己逼上絕路的。 世人早就忘記了他們,但是一清道人知道,他們一直都在。他們就像那些蛇蟲鼠蟻一樣,躲在暗處伺機(jī)而動。 “沈彤,讓你背后的那個人出來,貧道要和他談?wù)劇!币磺宓廊私K于恢復(fù)了平靜,十幾年的風(fēng)風(fēng)雨雨,他身上的棱角已漸漸磨平,如果不是今天沈彤步步緊逼,他絕不會如此失態(tài)。 但是當(dāng)他恢復(fù)平靜之后,他又變成了那個老謀深算的一清道人。 “我背后的人,我背后有人嗎?”沈彤說著,還下意識的回頭看了看,“假牛鼻子,你是活見鬼了吧?你別嚇我啊,我什么都沒有看到,我背后什么都沒有!” 疼痛再一次襲來,一清道人低頭看看插在胸前的那把匕首,只要把這把匕首拔出來刺進(jìn)沈彤的咽喉,當(dāng)年自己犯下的過錯就能彌補(bǔ)了。 可惜是個女的。 可惜太皇太后下手太狠,讓那個大的早早就死了。 可惜自己受了傷,不知能否活著回到西安,更不知能否親眼看著那個小的也赴黃泉。 “沈彤,無論在背后支持你的人是誰?他看中的,無非就是那份遺詔和你是沈家后人的身份,可是有一個秘密,一旦被他知道,你沈彤,就像梅勝雪一樣,隨時(shí)變成一顆廢棋!” “不要指望把我滅口,貧道敢在此時(shí)此刻說出來,就是留了后手,貧道若死,那個秘密便會大白于天下,無論是你背后之人,還是秦王,對他們而言你還是一顆廢棋!” 第276章 歌姬 沈彤能夠站到秦王面前,能夠站在宜寧郡主身邊,并非憑借沈氏后人的身份,而是她本身的能力。 恰恰相反,正是因?yàn)樗纳蚴虾笕?,秦王對她始終有幾分疏離。 但是沈彤覺得,這種疏離恰到好處。她是重生之人,她知道秦王便是未來的君主,因此,她才會來到西安。 可是她卻不想攪入皇室的權(quán)利爭奪,誰當(dāng)皇帝與她無關(guān),沈家為此搭上了滿門性命,這已經(jīng)足夠了,沒有必要再多她一個。 且,她永遠(yuǎn)也不會忘記,前世成為太子妃的人是辛五! 而那個時(shí)候,母親還在世。 以周錚的身份,他的太子妃人選不是他一人可以決定的,即使能夠挑選,也是在有資格成為太子妃的人選中挑選,辛五只是一個死士,背后cao控她的還是后晉余黨,太子把江湖女子娶回家的故事永遠(yuǎn)只存在于戲本子里。 前世她死得倉促,來不及深思熟慮,這一世她不但見過秦王,她也和周錚有些交情。 秦王不是草莽皇帝,周錚亦是含玉匙出生,他們走的每一步都很穩(wěn)。 越是和他們接觸,沈彤便越是對前世死前看到的那一幕感到不解。 所以,她留下了欣嫵。 可是她卻沒有想到,有朝一日會有人告訴她,在她身上還有一個秘密。 但她心里已經(jīng)猜到了幾分。 沈彤輕聲笑了:“你是想說,我不是沈家后人?那我是從哪里來的?” 黑暗之中,沈彤的雙眸晶瑩閃亮,一清道人在她的眼睛里看不到黯然神傷。 “好,我可以把你的身世告訴你,但你必須請大夫給我醫(yī)治,沈彤,你能把我綁到這里,一定還有幫手,我的要求并不高,你能辦到的?!?/br> “嗯,我能辦到,這附近便有一位曾在軍營里任職的大夫,他最擅長的就是刀箭傷,你應(yīng)該知道我說的是誰?!鄙蛲f道。 一清道人點(diǎn)點(diǎn)頭,他之所以提出這個條件,就是想到了這個人。這人曾經(jīng)是醫(yī)術(shù)最好的醫(yī)官,如今西秦軍里的那些軍醫(yī),有一多半都是他的弟子,老大夫年事已高,卸甲歸田后便在離此不遠(yuǎn)的一處田莊里頤養(yǎng)天年。 “可是沈彤,我又如何能相信你不會出爾反爾呢?”一清道人問道,其實(shí)他并不想和沈彤談這些,他想見的是沈彤背后的人,可惜世事總是這般無奈,他的傷已經(jīng)刻不容緩,他快要支撐不住了。 沈彤又笑了,她攤攤手,道:“是啊,我也不知道如何能讓你相信,要不讓我想想吧,等我想好了,咱們再談?!?/br> 可能是剛剛說話太過用力,傷口上的疼痛排山蹈海般襲來,一清道人倒抽一口涼氣,強(qiáng)自忍住,聽到沈彤這樣說,他的眉頭皺成川字,咬牙切齒地問道:“你要想多久?” 沈彤抬頭看看破屋頂里透進(jìn)來的月光,道:“我有點(diǎn)困了,等我睡一覺,腦袋清醒清醒,我想我就能想出來了。” 說著,她竟然站起身來向外走去。 “你去哪里?”一清道人在她身后問道。 “到屋頂睡覺啊,難道還要在這里睡嗎?趁我睡覺的時(shí)候,你把我殺了怎么辦?”沈彤頭也沒回。 “你回來!”一清道人閉閉眼睛,如果不是有傷,他恨不能把這個死丫頭掐死,“好,我就信你一次?!?/br> 沈彤終于重又走了回來,道:“要說就快點(diǎn)說,深更半夜去老大夫家里敲門,就算我手里拿著郡主的憑信也會被人非議?!?/br> 她手里有郡主的憑信,難怪她能一口應(yīng)下去請那位老大夫。 一清道人毫不懷疑沈彤會有宜寧郡主的憑信,即使沈彤說她手里有秦王府的憑信,一清道人都不會吃驚,畢竟,如今與宜寧郡主最親近的人,就是她了。 “好,那我就告訴你,你聽好了?!币磺宓廊死淅涞卣f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