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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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這位老夫子姓吳,雖屢試不第,卻在這教學(xué)生上還有些名聲在外,十分嚴(yán)厲,尤其是女學(xué)生到他手里,就能調(diào)教得規(guī)行矩步,溫順守禮,商戶人家但有女兒的,就極喜歡延請他為西席,教上女兒一年半載的規(guī)矩,便好嫁個好人家,也因此他一貫館金收得極高,也頗擺架子,四季衣物、朝暮食水、節(jié)禮束脩,主家略有些奉承不上,供應(yīng)不好,他就要辭館的,結(jié)果明慧女學(xué)開了以后,先是這羊城里略有些本事的富商,都爭著將女兒送去明慧女學(xué)那邊,之后又接連有學(xué)館效仿明慧女學(xué),也開了不少女學(xué),這么以來,這位吳老夫子,可就有些不能和從前一般挑揀了,連束脩也不得不降了許多,因此見到趙樸真,自然有些心惡,便出言譏諷。沒想到趙樸真一針見血,卻是直接點(diǎn)出他卻是為著錢才如此急赤白臉的,這羊城小的很,大多人都知道他如今就館不似從前吃香,被赤裸裸地這么揭穿,倒是十分難堪起來。 那老先生被說中心病,滿臉通紅,又年事已高,一時竟然無言以對,只能忿忿窘迫道:“唯女子與小人難養(yǎng)也!” 眾人看這位嫏嬛女史,曳長袖,披素裘,清如浣雪,氣度高華,端重沉靜,其風(fēng)姿容貌無一不是上乘,所對對子,雖未十分工巧,卻也難得貼切,頗見幾分急才,再則又是有孕在身,倒都收了那點(diǎn)輕賤的心,無論心里是否還輕看,面上倒都溫文爾雅,客氣尊重地給她讓座,見禮。 趙樸真淡淡一笑,欠身斂衽,團(tuán)團(tuán)行了個萬福,泰然坐下。 上首的陸佑庸笑了笑輕咳了聲,態(tài)度頗為溫和謙虛:“各位先生,今日召集大家來,卻是商議女舉州推事宜。此次我粵城共有九人需公推,這公推自然是要考一考的,在座各位先生,都是學(xué)問通達(dá)、博通經(jīng)籍的通儒達(dá)士,本官想著,先議一議,這題怎么出法,這女舉,雖說是第一科開,但太宗皇帝開了科舉之先,乃是個高瞻遠(yuǎn)矚,流芳百世的賢政,我朝開個女舉,也算是風(fēng)氣首倡,咱們南粵一貫文氣凋零,這次女舉,總不能太丟人才是,好歹能推幾個好一些的才女才好?!?/br> 適才那被趙樸真頂了一句的迂夫子這回可算找到機(jī)會了,哼了一句道:“且不說女子學(xué)問如何也比不上男子,只說這男子主四方之事,女子主一室之事,孝敬父母,撫育孩兒,cao持家務(wù),扶助丈夫,這才是正理?!彼毙庇挚戳粟w樸真一眼,意有所指道:“這到科場上拋頭露面,爭長論短,豈不是讓天下婦人,都生了妄心!將來也不肯生兒育女,也不愿cao持家務(wù),倒日日學(xué)那男子讀書,可不是亂了乾坤!” 趙樸真含笑不語,竟是根本懶得和他爭辯。府學(xué)學(xué)官陳道曉笑道:“吳老這話卻不妥,昔日就有班固之妹班昭,代兄續(xù)成漢史,又有個蔡文姬寫了《胡笳十八拍》,流傳后世,更不必說那有詠絮之才的謝道韞,能寫璇璣回文的蘇若蘭,都是極有才華的。再說這是圣上定的詔令,我等自是遵從便好,可不好妄議政事?!?/br> 那姓吳的先生漲紅了臉,上頭陸庸佑笑吟吟溫和道:“陳山長所言甚是,這朝廷大事,自有皇上做主,咱們今日,不論該不該考,只論怎么考。趙先生乃是咱們羊城這女學(xué)創(chuàng)辦的佼佼者,乃是女流翰苑之才,因此本官特意下了帖子請來的,趙先生如今身子重,倒是叨擾了?!?/br> 趙樸真起身微微襝衽,含笑客氣了兩句,仍又坐下,面上并無一絲一毫初次見官的拘謹(jǐn)惶恐,落落大方,落在眾人眼里,又都各有思量。 一位看上去頗為年輕的士子笑道:“依我看,女子考試,自是不能和男子鄉(xiāng)試一般要考上幾日幾夜,只限定一至兩個時辰便可,也不必出太多題目,一首律詩,定個題目,也不必限韻,也不必限定字?jǐn)?shù),七言也成,五言亦可,便讓考生們?nèi)我馐?,盡情做來,這樣方能盡展才華。” 這倒大部分都是在座人的想法,畢竟他們這次都受了方方面面的請托,也有些家中的侄女輩們想要爭這進(jìn)京赴考的名額,不為別的,這名聲總是好的,將來出嫁也有個好名聲在,若是僥幸能得任個女官,那自是更好不過。然而這才學(xué)么,大多都是稀松平常過得去,若是這州推太難了,限韻限字,那萬一時間短了完成不了,豈不是要交白卷,到時候鬧了笑話就不好了,倒不如就出些簡單的題目,平日里在家也寫過一首兩首的,那自然也就能博過去了。 一時眾人都笑著道:“果然考慮得很是周到,女子畢竟不好和男子科舉比,太嚴(yán)過苛的題目也不妥,這樣就極好?!?/br> 陳道曉笑道:“既然是選拔公推,僅一首律詩,卻不見得就能顯出才華來,咱們總要爭個好點(diǎn)的名次么,到時候十個學(xué)生,一個不中,可怎么行,依我看,再加一題駢文,便也能分個高低,這樣才華如何,也盡可觀之了。到時候咱們批卷子的,也能輕松些?!?/br> 一時眾人都稱善,有些道陳公果然考慮周到,又有些則贊陳公深謀遠(yuǎn)慮,竟像是要就這么定下來了,這時陸佑庸輕輕咳嗽一聲,場中靜了下來,陸佑庸笑問:“若是諸公都無意見,那就如陳公所言,就這么辦了?” 陳道曉十分謙虛道:“還是再多問問大家的意思。”他看了眼一直安靜微笑的趙樸真,問了一句:“不若看看趙先生的意思?明慧女學(xué)才女濟(jì)濟(jì),卻不知這般考合適不,趙先生不知會不會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