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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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好一會兒,侍衛(wèi)們墳?zāi)惯€沒挖好,周良才倒是扭送了一個半大少年回來。 “崔郎君,桑小娘子,你們快來看我抓到了何人?”周良才氣喘吁吁,嘴里吐著熱氣,像是和人打了一架似的。 “放開我!放開我!你們這些壞人!”少年穿的破破爛爛的,衣服上全是補丁,他的小臉凍的通紅,兩頰和耳朵上還有不少皸裂的痕跡。 兩只手被周良才反手握在后背,不服氣地吱哇亂叫著,身子也扭動的厲害。 周良才被他掙扎的險些控制不住,“好你個小子,個頭不高,勁兒卻挺大,我說你偷偷摸摸想做甚?” “你胡說!誰偷偷摸摸了?”少年掙扎的更厲害了,漲紅著臉道:“我就住在這里,這是我阿耶的墳地,我是來祭拜我阿耶的?!?/br> 崔敘揮了揮手,示意周良才放開少年,“你叫甚?你阿耶也是葬在這里嗎?” 這里安葬的并不是只有將士,普通百姓也是將親人送到這附近入土,據(jù)說是因為這里一塊風水寶地,大興人大多信奉鬼神之說,對安葬的地點尤為看重。 似乎是察覺到他們沒有惡意,那少年揉了揉被勒紅的手腕,斜眼打量了他們一行人,尤其是還在挖墳的侍衛(wèi)們,故作兇狠地反問,“你們又是什么人?為什么要挖他們的墳?”?“小郎君,我們不是壞人,我們是送一個好友回家的,你看,他就在那里?!鄙S芙忉屃艘幌?,抬手指了指放置在一旁的棺淳。 少年看了一眼棺淳,又看了一眼桑榆,神色放松了一些,不過還帶著警惕的眼神問道:“真的?先生說這里安葬的都是大興的將士,這個人也是?” 十三四歲的孩子已經(jīng)懂得了死亡的意思,他問的很干脆明了。 “是的?!鄙S茳c點頭,“他是為了保護我們大興而死的,他的耶娘也在這里。” 少年在心里掙扎了片刻,然后點點頭,“好吧,我信你們一回。” “合著你還看人吶,方才我說了半天都沒用,怎么我們家小娘子一說你就信了?”周良才不滿道:“你還咬我。” 少年覷了他一眼,理直氣壯道:“你看起來就不是一個好人?!?/br> “哎,你這小子,欠收拾是吧?”周良才擼起袖子,作抓人的姿勢。 “你來啊,我怕你啊!”少年氣勢洶洶,梗著脖子,絲毫不懼怕周良才的威脅。 “好了。”崔敘開口,對著少年道:“莫要鬧了,現(xiàn)在可以告訴我們你叫什么了嗎?” “我叫魏守疆,你們可以叫我阿疆?!鄙倌赅搅肃阶彀停闹⌒馗溃骸拔野⒛镎f,我以后要守衛(wèi)邊疆的!” 崔敘微微一笑,“倒是個好名字,你適才說你是這附近村子的人?”?阿疆爽快道:“是啊,我家就在關(guān)頭村,聽你們的口音,你們不是青山縣人吧?”?“不是?!鄙S艿溃骸拔覀儚拈L安來?!?/br> “長安?”阿疆的眼睛陡然亮起,“你們是從那里來的嗎?我聽說聽說長安可熱鬧了,是我們大興最熱鬧的地方!”?桑榆這才注意到,他的眸色不是單純的黑色,仔細看能看出一絲淡淡的藍,而他的臉龐雖然稚嫩,也能看出幾分胡人的影子,她垂下眼答道:“是啊,長安確實熱鬧?!?/br> 阿疆的眼睛更亮了,小臉紅撲撲的,帶著向往道:“真好。” 桑榆就問他,“你想去長安嗎?” “我想去,也不想去?!卑⒔c了點頭,又立刻搖了搖,“我阿耶就是長安人士,我很想去他生活的地方看一看,但是我阿娘說我長大了要守護邊疆,保護我阿耶在長安的親人道。” 桑榆聽罷,感慨萬千,“你阿娘是一個大義之人?!?/br> 對于桑榆的夸獎,阿疆似乎很高興,附和道:“是啊,先生說我阿娘若是男子,一定不輸尋常兒郎!” 桑榆還想與他說些什么,挖掘的侍衛(wèi)過來報告,說是已經(jīng)挖好了,可以入土了。 桑榆便和崔敘等人一道回到了墳?zāi)骨?,少年阿疆想了想,猶豫地跟在了身后。 寒風凜冽,眾人的臉上被凍的生疼,他們都沒有抱怨,安靜地看著侍衛(wèi)將蕭寂的棺淳緩緩放入挖好的墓中。 “蕭元歸,你可以一家團聚了?!毖θ缬⑴趿艘慌觞S土,撒在棺淳上,“我知道你一定會很開心的?!?/br> 蕭寂來到邊關(guān),為的就是能離他的耶娘近一點,如今她將他以這樣的方式送到他耶娘的懷中,相比他們在九泉之下能一家團聚,也會高興的吧? 薛如英這次并沒有告別太久,帶到她站起身之后,侍衛(wèi)們又拿起鐵鍬,將黃土填回到墓里。 黃土一捧一捧地灑下,宛如漫天的黃絮飛揚,透過黃絮的間隙,棺淳越發(fā)朦朧,薛如英隱約看到蕭寂透著塵土沖她笑。 他仿佛在說,謝謝,亦或是,珍重。 待整個棺淳全部入土之后,崔敘帶領(lǐng)著大理寺眾人在嶄新的墓碑前鞠躬致禮,阿疆也受到了感染,學著他們的樣子彎腰曲背。 在墓碑前立足了許久之后,薛如英終于開口了,“走吧。”說罷,她頭一個轉(zhuǎn)身離開。 崔敘無聲地跟在她的身后,大理寺眾人也依次離開。 薛如英走在隊伍的最前方,足下的步伐有千斤之重,似乎每走一步,都有人在她的心口狠狠地剜上一刀,帶走她心臟中的一部分。 她又走了幾步,突然佇足轉(zhuǎn)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