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客房偷情(上)
池暖的消息一直沒有回。池春握著手機,反復點開又關上聊天界面,屏幕里的對話框始終安靜無聲。他好幾次想直接撥過去,哪怕只是聽聽她的聲音也好??梢幌氲浆F(xiàn)在已經(jīng)深夜,池暖或許早已入睡,宿舍里一通突兀的電話鈴聲只會驚擾她和舍友,終究還是克制住了沖動。 他在床上輾轉反側,夜色漫長得像無邊的黑幕,把他所有的思緒都困在其中。直到清晨微光透進窗簾縫隙,他才迷迷糊糊地睡了不到兩小時。醒來時,已是晨曦初上,手機上的時間指向八點多。 樓下忽然傳來細碎的聲響,像是誰在玄關小心翼翼地換鞋。池春隨手抓了件外套披上,快步下樓,一推開門,果然見到池暖站在玄關處。 兩周未見,她氣色依舊,神情溫婉。身上的羽絨服還帶著簌簌的雪花,帽檐下的絨球晃啊晃,把她的臉襯得越發(fā)小巧可愛。 她正低頭換鞋,見到池春,笑得像冬日里一抹暖陽:“外面下雪了,我沒敢騎自行車,是推著車慢慢走回來的。”她回頭望了眼屋外紛紛揚揚的雪景,語氣輕快:“這里的雪真大。瑞雪兆豐年,看來是個好兆頭。” 池春看著她,所有夜里的焦慮和空落仿佛在這一刻悄然化解。他不動聲色地舒了口氣,嗓音低低的:“我還以為你今天也不會回來了?!?/br> 池暖背著雙肩包,低頭在包里翻找什么,嘴角噙著笑意,帶點調皮:“怎么會不回來?哥哥下周二就要訂婚了,我當然要回來,給你準備了一份禮物?!闭f著,她從包里找出一個小巧的盒子,跟著池春一道上樓?;氐阶约旱姆块g,她把盒子鄭重遞給池春,眸光清澈:“哥,祝你們以后幸福?!?/br> 池春接過盒子,沉甸甸的,掌心莫名發(fā)燙。心里那種茫然和隱約的壓抑再一次浮現(xiàn)。他看著池暖,想說些什么,嗓子卻啞得發(fā)澀。 池暖像是察覺到他的躊躇,溫聲道:“哥,你打開看看啊?!?/br> 池春低下頭,手指微微發(fā)抖,緩緩揭開盒蓋。里面是一條白金細鏈,靜靜地躺在絨布里,素雅而干凈,幾乎沒有什么花紋。男人極少佩戴手鏈,可這條手鏈素凈低調,戴在手腕上,若不細看,很難被人察覺。 池暖笑著催促:“戴上看看呀。這是我用自己的小金庫,攢了好久的錢去挑選的。雖然不是什么貴重東西,但我在櫥窗里第一眼看到它就很喜歡,上面有顆小樹的紋飾……”她說到這里,輕輕抬眸,眼神里帶著點羞澀又認真的光:“在我心里,哥,你就像一棵大樹?!?/br> 池春低頭,讓池暖為自己戴上那串手鏈。銀鏈子像一泓月華凝成的溪水,在燈下泛著溫柔的光,襯得她指尖纖細白凈。他靜靜打量片刻,唇角微動,只輕聲道一句:“謝謝。” 聲音低沉,像是冬日里一縷不肯消散的暖意。 池暖跪坐在床上,軟軟地倚著他,眼里滿是不舍。屋外雪意正濃,靜謐得仿佛能聽見心跳的聲音。 池春喉結微微滾動,終究還是忍不住開口:“中午想吃什么?你不是說想吃火鍋嗎?正好出去買點食材?!?/br> “可以啊,我還想出去堆雪人。”她仰起臉時,睫毛上沾著星子般的碎光。這模樣讓他想起小時候養(yǎng)過的白兔,也是這樣用濕漉漉的鼻尖蹭他掌心。 池春終究沒能抑制住自己的情感,伸手將她摟進懷里,低聲呢喃:“暖暖,別難過。哥哥在,無論風霜雪雨,都不會讓你孤單一個人?!?/br> 池暖也勾住他的脖子,聲音軟軟的,溫婉輕柔:“我知道。我知道哥哥心里有我的?!?/br> 池春輕嘆一聲,心頭卻仿佛壓了一塊石頭,沉甸甸的。 只是原本屬于他們兄妹的寧靜時光,因為林佰一的突然到訪,變得有些微妙。 池暖心里其實不太高興,前院堆雪人的時候賭氣只堆了自己地小雪人,卻沒有池春得。不過她臉上卻半點不顯,依舊是乖巧的模樣。午飯時,她沉默寡言,只偶爾夾菜,吃得極慢。等到吃飽后,便借口回房休息,窩在被子里,像一只冬眠的小獸,默默養(yǎng)精蓄銳。 下午醒來時,林佰一還沒走,已經(jīng)自來熟地在家里打掃,廚房里叮叮當當?shù)貍渲盹???茨?,是打算在這里過夜了。 池暖想著明早還要趕回學校,便早早回房寫作業(yè),復習功課。 夜色漸深,九點左右,她揉了揉脖子,打了個哈欠,起身去洗手間。洗漱臺前的鏡子里,映出她微紅的眼角和微亂的發(fā)絲。 她搗鼓了一會兒,發(fā)了信息給池春:“哥,我這邊浴室好像出了點問題,花灑不太對勁兒,你能不能幫我過來看下?” 池春彼時正和林佰一正在屋里看電影,心思卻早已飛去了別處。手機一震,他掃了眼屏幕,立刻起身。林佰一疑惑地問:“怎么了?” “我妹那邊洗手間出點問題,我去看看,你先看,回來給我講講。”池春頭也不回,腳步帶著點急切。 林佰一無奈地看著他離開,喊也喊不住。 池春推開洗手間的門,一股濕漉漉的熱氣撲面而來,玻璃鏡面上氤氳著霧氣,朦朧間映出池暖纖細的身影。她的頭發(fā)還帶著水珠,濕漉漉地貼在脖頸和臉頰兩側,顯得格外柔軟。她打了個噴嚏,池春眉頭一緊,趕緊拿起一旁的毛巾,替她擦拭頭發(fā),低聲問:“怎么了,著涼了?” 池暖聲音里有些委屈的鼻音,眼尾微微泛紅,一副惹人憐惜的模樣:“花灑一開始還有熱水,我剛洗完頭,水就突然變冷了。最后沒辦法,只好湊合著洗完,現(xiàn)在可能有點受涼了?!?/br> 池春聽罷,立刻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所幸體溫還算正常,沒有發(fā)燒的跡象。他眉宇間的擔憂卻還未散去,柔聲催促道:“趕緊去床上躺著,別在這兒凍著?!?/br> 池暖卻倔強地搖頭,手指還抓著門邊,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他:“我想看看你怎么修花灑?!彼恼Z氣軟軟糯糯,帶著點依賴和撒嬌。 池春無奈,只能側身鉆進浴室,彎腰仔細檢查花灑。他擰開開關,試了幾次,水溫依舊冰冷。池春皺眉,試了各個角度,最后嘆了口氣:“不是花灑的問題,可能是熱水器老化了,明天我去叫人來修?!?/br> 池暖有些沮喪,輕聲咕噥:“哥,可我真的還想洗個澡。在學校洗澡總是不方便,時間又緊,還要排隊?!?/br> 池春看著她濕漉漉的發(fā)梢和微微發(fā)抖的肩膀,心里一陣心疼。想了想,他安慰道:“別急,我?guī)闳タ头肯?。那邊的熱水系統(tǒng)和這邊不一樣,你等我一下?!闭f罷,他從柜子里拿出備用的房卡,帶著池暖穿過走廊,來到最里側的一間客房。這間房子平時很少有人住,空氣里還帶著淡淡的木頭香。池春刷卡開門,燈光亮起,照出室內淡黃色的溫暖色調。 池春本想轉身離開,卻聽見池暖在背后輕聲喚他:“哥,這里的燈有點暗,你先別走,好不好?”她的聲音低低的,像怕打擾了誰,眼神卻分明帶著一絲不安。 池春愣住,分明看見她耳后未擦干的水跡正沿著脊椎滑落,消失在浴巾邊緣的褶皺里,那樣的誘惑,男人很難抵擋。 可他還是鬼使神差地在床頭坐下,掏出手機刷了起來。指尖滑動著屏幕,余光卻時不時掃向浴室的門縫,心里莫名有些不安。 過了一會兒,浴室的門吱呀一聲被推開。熱氣從門縫里溢出,帶著洗發(fā)水的清香。池暖探出頭來,頭發(fā)還在滴水,臉頰因熱氣蒸騰而泛起一抹淡淡的紅暈。她小聲喚他:“哥……” 池春立刻抬頭,溫聲問:“怎么了?” 池暖聲音軟得幾乎要化開:“哥,你能不能再進來幫我看看?這里好像漏風……” 池春起身進了浴室。只是一抬頭,便愣住了:池暖身上只裹著一條浴巾,肩頭和鎖骨在燈下泛著細膩的光澤,皮膚白得近乎透明,黑發(fā)半濕,貼在臉頰和脖頸兩側。 “是不是……窗戶沒關緊?”池暖指著浴室那扇半開的窗戶,小聲問道,“我個子矮,夠不著。哥,你能不能幫我試試?” 池春喉頭微微一緊,心跳莫名加快。洗手間里蒸騰著水汽,溫度很高,空氣卻像凝固了一般。他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表現(xiàn)得自然,踩著凳子上去檢查窗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