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什么難的？蝙蝠俠還能說他從頭到腳都屬于布魯斯·韋恩呢。

    他哪一個小玩具不是韋恩出錢造的？

    而且轉(zhuǎn)念一想，如果是布蝙cp的話，指不定小托馬斯也會喜聞樂見呢？這豈止是雙贏，這簡直是多贏啊——

    蝙蝠俠在自己的房間里信心滿滿地重新寫好了自己的人設(shè)。雖然不知道“布魯斯·韋恩2.0”到底同原先比有什么差異，但他確實認(rèn)為他今天重新認(rèn)識了自己。原來蛛絲并不只是牽掛在別人的手上——蝙蝠俠抬頭向上望，原來有千千萬萬個人早已經(jīng)拉住了他的手。

    這令他笑了起來。布魯斯看了看鏡中的自己，若有所思地把迷你蝙蝠鏢從領(lǐng)帶上拆了下來。

    蝙蝠俠的房間門在掌紋cao控下順滑地移開。布魯斯走出門，立刻看到等在走廊上的小托馬斯。

    人造燈光映照在瞭望塔走廊上，顯出一片無機(jī)質(zhì)的白。小托馬斯側(cè)身靠著玻璃，來自另一個宇宙的星光冷冷映在他臉上，勾勒出他筆挺的面部輪廓。他似乎深陷幻夢，是蝙蝠俠房門的滑動驚醒了他，使小托馬斯立刻轉(zhuǎn)頭望了過來。

    “……布魯斯？”小托馬斯揚(yáng)起眉，問道。

    “是我。”布魯斯沖他微笑，“我剛睡醒，我錯過什么了嗎？”

    小托馬斯重復(fù)：“‘我剛睡醒’?！彼f。

    “是的?！辈剪斔菇z滑地回答：“你早上不是趕我去睡覺嗎？我休息得很好，中間爬起來吃了頓松餅，登上瞭望塔又沒我的事，我當(dāng)然繼續(xù)睡了?！?/br>
    于是小托馬斯的微笑頓時愈發(fā)咬牙切齒起來?！膀饌b，”他說，這個名詞被他細(xì)細(xì)咀嚼，幾乎用牙齒把它嚼碎。

    布魯斯露出的笑容愈加無辜。他同小托馬斯一起在走廊上并肩走，一邊輕聲說道：“聽著，小托馬斯，我真的很感激你?！?/br>
    小托馬斯微微側(cè)過頭，神態(tài)莫測道：“感謝我什么？今天又沒有炸//彈可以給我拆。”

    布魯斯認(rèn)真看著他，那雙藍(lán)眼睛在燈光下愈發(fā)淺了。“每一件事。”布魯斯說，“為你替我做的每一件事，你幫我記住我是誰。謝謝你，我另一個世界的兄弟?！?/br>
    小托馬斯瞇了瞇眼睛。他有點扛不住，轉(zhuǎn)移話題道：“你不要指望替蝙蝠俠向我求情。討好我是行不通的。我是不會原諒蝙蝠俠的，我會把他……”

    “啊，宰了，我知道。”布魯斯說，“小托馬斯，但你要是這么做了，那我的沉沒成本可怎么辦？”

    “……？”小托馬斯不禁感到疑惑，他似乎今天又一次重新認(rèn)識了自己的弟弟，不由把布魯斯上下打量了一頓：“‘沉沒成本’，你在說什么？”

    布魯斯向前走了兩步才停下來，轉(zhuǎn)過身看著他。也許是燈光的緣故，小托馬斯想，是燈光讓布魯斯的眼睛看起來淺了些。

    布魯斯轉(zhuǎn)過身，像他希望的傲慢又自私的資本家一樣，把右手捻著的迷你蝙蝠鏢抵在唇上，悄聲說：

    “想想。想一想，小托馬斯：我們兩個之間，到底是誰離不開誰？”

    小托馬斯：“…………？？”

    小托馬斯不是第一次認(rèn)識到世界上混亂的感情關(guān)系，但是布魯斯/蝙蝠俠這個組合依然炸得他恍惚了一秒。

    【作者有話要說】

    *布魯斯 女伴 買酒店，是諾蘭版蝙蝠俠電影梗

    *布魯斯買銀行，是bvs版電影?！C上，布魯斯就是什么都有可能買的！確信

    *布魯斯燒韋恩莊園，諾蘭版蝙蝠俠電影梗，本文不用擔(dān)心，莊園本身已經(jīng)恢復(fù)了（因為重啟）

    ——2024年4月9日

    阿蝙：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黑化的布魯斯·韋恩2.0了！瘋！都一起給我瘋！創(chuàng)死這個世界！

    好可怕哦蝙蝠俠你男朋友??！

    第49章 第三十九個貓頭鷹

    很久很久以后, 《哥譚日報》搞了一次街頭采訪。

    主持人隨機(jī)逮住一個一般經(jīng)過路人，頗有禮貌地問道：“能不能采訪你一下，先生, 請問你對布蝙cp是怎么看的？”

    受訪者也頗有禮貌地回答：“能不能先給我打個碼？”

    主持人喊道：“攝像, 攝像！給我們的受訪者打個馬賽克！——好的，沒問題了，先生，”

    受訪者提■西說：“謝謝?！?/br>
    受訪者提■西說：“你問我對布蝙cp是怎么看的, 是這樣，我認(rèn)為這是一種不存在的東西。”

    受訪者提■西說：“凡是真心實意吃這一口的, 我認(rèn)為都是不了解蝙蝠俠的偽粉，他們肯定不是哥譚本地人。你們是真沒吃過好的, 來，看看, 看這張監(jiān)控截圖里蝙蝠俠的大腿肌rou，這張蝙蝠俠的單臂攀巖，還有這張動圖, 你們知道蝙蝠俠一拳能打出960磅嗎？”

    受訪者提■西語氣逐漸狂亂起來：“我真不知道吃布蝙的人到底在吃什么！怎么看蝙蝠俠都不可能放在右位吧？有些布蝙小作文寫得我真是沒眼看！究竟是誰在那里瞎『嗶——』造謠蝙蝠俠琉璃般破碎被布魯斯傷透了心的？！蝙蝠俠怎么可能因為布魯斯花天酒地就自慚形穢故意受傷來刷存在感？最開始那篇布蝙界鎮(zhèn)圈神文到底是誰寫的？那個什么字母哥，他最好不要被我揪出來！還有那些hurt and fort的標(biāo)簽，你他『嗶——』瞎寫什么呢！蝙蝠俠一拳能打十個你這樣的小甜餅！”

    鏡頭突然一陣亂晃，似乎有個小孩從樓頂跳下來, 一、沒帶安全防護(hù)裝置，二、手里拎了把長刀。

    受訪者提■西叫道：“你跑到這里搗什么亂！這兒沒你的事, 達(dá)■安！”

    主持人把話筒遞到這位亂入的路人臉前, 畢恭畢敬地問道：“能不能也采訪你一下, 先生, 請問你對布蝙cp怎么看？”

    受訪者達(dá)■安冷酷地看著鏡頭：“不看。只要蝙蝠俠或者布魯斯本人喜歡, 隨便他怎么搞——反正也搞不出小孩?，F(xiàn)在我要宰了這個胡言亂語的家伙，給我滾開?！?/br>
    受訪者提■西大叫：“你是不是瘋了！你怎么可以對布蝙cp沒意見？！你到底有沒有看過那些辣眼睛的東西，你肯定沒看過，家里電腦是不是把你當(dāng)成幼兒模式給屏蔽出去了？?。　?/br>
    受訪者達(dá)■安拔出了他的刀，冷冰冰說：“我看你才是瘋了。你居然敢在背后亂看這些污穢的東西，還拿出來在鏡頭前面大喊大叫？給我去死，德■克！！”

    鏡頭緊接著一陣猛烈晃動。兩個受訪者打成一團(tuán)，鳥毛亂飛。主持人是個本地哥譚人，對此還算鎮(zhèn)定，但是在第三個人從天而降落入戰(zhàn)場之后，還是忍不住尖叫起來：

    “天啦！天啦！快看看這個，看這完美的臀部弧度！攝像，攝像！給這兩瓣高光來個特寫！”主持人虔誠地舉起了話筒，喊道：“沒想到隔壁城市的蒙面英雄也出場了——雖然我們地道哥譚人都知道這位英雄是誰——我們永遠(yuǎn)的黃金男孩，已經(jīng)單飛的活力雙雄之一，最初的羅賓！”他語氣亢奮地問道：“夜翼先生，能不能也采訪你一下，請問你對布蝙cp怎么看？”

    夜翼深陷兩個年輕人的打斗之中，此時非常艱難地用右邊胳臂圈住其中一個的脖頸，用左手死死抓住另外一個的刀。聽到主持人的問題，便轉(zhuǎn)過臉來，那張覆蓋多米諾面具但依然很英俊的臉，頓時映入攝像頭。

    受訪人夜■說：“你問我什么，布蝙cp嗎？”

    受訪人夜■感傷地抽了抽鼻子：“我不知道……我不好說……但這種感覺有點像被隱瞞和排外了，你能明白吧？當(dāng)你生命里最重要的兩個人彼此相愛，他們永遠(yuǎn)否認(rèn)，但是有一天好像突然官宣了，卻甚至沒提前跟你說一聲？”

    受訪人夜■語帶哽咽：“天啊，難道他們以為我會反對嗎？我比世界上任何一個人都要更愛他們！我不在乎是蝙布還是布蝙，我只希望他們快樂！”

    被他一邊一個圈在胳膊下的年輕人似乎也感到同情，頓時每人伸出一只手來，用力拍了拍夜翼的肩膀。

    這時攝像頭被強(qiáng)行扭過來，對上另一張年輕的、意氣風(fēng)發(fā)的、沒戴面具的臉。

    主持人被嚇了一跳，但依然履行本職，把話筒遞過去問道：“你好，先生。你也想說一下自己對布蝙cp的看法嗎？”

    第四位受訪者很深情地說：“這兩人像共同完成一場華爾茲。一人前進(jìn)便一人后退，一人伸手便一人側(cè)身。他們的關(guān)系頗有些動態(tài)平衡，那并不是刻板印象里的黑暗騎士與他掌心捧著的玫瑰花，事實上玫瑰帶刺，而騎士的心比他自己所想得還要更柔軟。我以前沒想過還有布蝙cp這種東西，但是轉(zhuǎn)念一想，萬一蝙蝠終于有了自己的棲身之地呢？這么多年他靠自己赴湯蹈火踏遍荊棘，如果這條路走到盡頭，他能在另一個人面前彎下腰來、額頭枕在這個人膝蓋上，如果蝙蝠俠能就此安睡一場，我覺得這也沒什么不好的?！?/br>
    夜翼頓時感動地說：“嗚嗚杰森！你好文藝——我就知道你偷偷看過布蝙小作文了！”

    同時提姆恨聲怒道：“杰森·托德，你居然混邪，你吃逆家！你這個叛徒?。?！”

    杰森公平地給這兩人一人一個白眼。

    他把攝像頭擰過來，看著主持人，宣稱：“你們知道我是誰，知道我后面兩個不戴面具的都是什么人。我是杰森·托德，布魯斯·韋恩的第二個養(yǎng)子，現(xiàn)在——把這段節(jié)目掐了吧，內(nèi)存盤給我?！?/br>
    主持人知道但是不甘心，抓著話筒據(jù)理力爭：“我可以給你們打碼——”

    提姆·德雷克走了過來，理了理領(lǐng)結(jié)，說：“那我也可以給你們扣工資?！彼a(bǔ)充，“我記得《哥譚日報》是韋恩企業(yè)控股，你們確定要得罪布魯斯嗎？”

    主持人嗚嗚咽咽，看著夜翼求情：“拜托了！那至少，至少給我們一個采訪布魯斯·韋恩的機(jī)會吧！人們想知道布魯斯是如何看待布蝙cp的——”

    鏡頭轉(zhuǎn)了過來。一路上移，從哥譚街頭上升到地表，上升到宇宙和太空。蔚藍(lán)的星球自顧自旋轉(zhuǎn)，來到了暫且什么都沒有發(fā)生的現(xiàn)在。

    如果問布魯斯如何看待布蝙cp的話，他的回答是：不怎么看。

    還能怎樣？不過區(qū)區(qū)炒cp營銷罷了，他的最終目的是分散cp腦們的注意力，別真的把全部精力放在跟蹤蝙蝠俠或布魯斯，從他身上扣糖吃了。

    但是對現(xiàn)在的布魯斯來說，他多少有所預(yù)料，但是一定程度上不愿去真正想象他的家人們會有什么看法。天啊，說真的，這多尷尬呢？

    阿爾弗雷德……他尤其不愿意看見阿爾弗雷德的臉，不想聽老人cao著一口英音，慢條斯理道：“‘早知如此，何必當(dāng)初’。”

    那我也不知道啊。布魯斯心想，我也沒有“早知如此”，誰知道這個世界真能有這么顛呢？

    布魯斯更不知道在到底吃蝙布還是吃布蝙這一問題上，自己的孩子們會產(chǎn)生一些口味上的分歧。

    區(qū)區(qū)四個人，出現(xiàn)了蝙布o(jì)r布蝙、蝙布蝙、蝙布、蝙or布，四種吃法。

    真好。馬上他就真的能自己和自己打麻將了。

    ——真是叫人絕望的世界。

    但布魯斯現(xiàn)在還什么都不知道。

    他重新坐回正義大廳蝙蝠俠的座位上。下半場會議還沒有正式開始，作為世人皆知善良熱情的代表，超人站起了身，飄去拿了兩個托盤，分別放在布魯斯和小托馬斯面前。

    超人的情商當(dāng)然不會使他說出“我們今天中午一起聚餐給蝙蝠俠單獨(dú)留了一份，但是沒想到你們兩個……呃，你們?nèi)齻€都來了瞭望塔，最后只能勻著分給你們嘗嘗”這種話。超人眨眨他透藍(lán)的眼睛，微笑起來說：

    “剛剛茶歇時我用熱視線加熱了一塊南瓜派。兩位先生，雖然比不得豪華餐廳的奢侈品味，但還是希望你們喜歡?！?/br>
    小托馬斯揚(yáng)起眉凝視著面前超人親手做的南瓜派。他和炸//彈面對面的時候，表情都沒有現(xiàn)在這樣小心謹(jǐn)慎。

    布魯斯則拿著那枚小小的蝙蝠鏢，敲了敲餐盤邊緣。

    “這里只有一塊南瓜派，”他挑剔道，“其他的呢？”

    超人“呃”了一聲，裝傻：“這句話是什么意思，布魯斯先生？”

    布魯斯抬眼看他。那雙淺淡的藍(lán)眼睛浮現(xiàn)出了然?？死恕た咸夭皇堑谝淮尾稍L布魯斯·韋恩，但他總覺得之前的布魯斯要更好說話……更傾向于滿足他人的請求……更浮于表面一些?，F(xiàn)在的布魯斯變得難纏了，他內(nèi)核里多出來一些強(qiáng)硬的東西，更像蝙蝠俠，但似乎與他不同。

    那使媒體口中這朵擁有嬌嫩花瓣的玫瑰長出了刺。這些刺飾以金邊，華貴美麗，但是扎手。

    若是讓克拉克拿文字去形容的話，他會說：就好像短短一眨眼，“布魯斯·韋恩”突然真正意義上的活了。他從紙面變得立體，從虛無變得充盈起來。

    這很……奇妙。超人不知道該如何描述，但敏銳的新聞直覺使他意識到一定有什么事發(fā)生了。他試探道：“你似乎知道些別的內(nèi)容，你看見我給蝙蝠俠發(fā)的消息了嗎，布魯斯先生？”

    布魯斯于是沖他露出一個笑?！爱?dāng)然，”闊佬回答，“你們明明給蝙蝠俠留了其他點心，為什么不端上來給我？”

    旁人聽來會將這句話理解為億萬富翁的傲慢與幼稚，但超人品味出一些別的東西。他換了個角度，另辟蹊徑：“那是留給蝙蝠俠的。”超人強(qiáng)調(diào)道。

    布魯斯果然加深了笑容?！澳怯衷鯓?？”他說，“啊，我就知道我醒來在瞭望塔是有原因的，我也明白你們看我的那種眼神：唏噓、了然，帶點同情。怎么了？蝙蝠俠該不會又說了他恨我吧？”

    正義聯(lián)盟努力保持面部神色不變，但他們還是略感心虛地撇開了眼。

    布魯斯哼了哼。

    “事到如今，我覺得也不用隱瞞你們這群人。我對著媒體可沒有說過謊，是的，蝙蝠俠恨我，我當(dāng)然也公平的討厭他。啊，這個終其一生都將試圖擺脫我的怪物……你們不知道這個吧？”

    小托馬斯在他身邊伸手捂住了臉。

    布魯斯斬釘截鐵道：

    “蝙蝠俠從頭到腳都是屬于我的！”

    ？

    ？？？

    超人：“拉奧！”

    神奇女俠：“赫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