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即墨柔不理會他的插嘴，自顧自說道：“他好歹也是認認真真給你準備了生日禮物的，就算有什么矛盾，不能說開嗎？”

    水荔揚轉(zhuǎn)開目光，認真地思考了幾秒，他甚至真的對自己產(chǎn)生了片刻的懷疑。不過很快他就覺得自己是真的緊張過頭了——即墨柔那一通屁話般的分析，這人自己居然還覺得有理有據(jù)。

    但他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自己太容易被洛欽左右情緒了，即便對方從來都無意于此。

    “算了?！彼髶P岔開話題，“祝衍在哪做手術(shù)？”

    即墨柔對這些倒是如數(shù)家珍：“里面有個挺寬敞的展廳，醫(yī)療設(shè)備都在那里，臨時手術(shù)室在外面的走廊，拐過去就是，一共三間，是祝衍向軍隊申請的特批。”

    水荔揚點了點頭，剛猶豫著踏上臺階，就聽見即墨柔在他身后問道：“洛欽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一槍很明顯已經(jīng)打穿了他的心臟，為什么他還能活下來？”

    他這話問得一針見血，要是換了其他人，估計水荔揚一瞬間都會起滅口的心思。

    “和他的經(jīng)歷有關(guān)系，我也正在查。”水荔揚道，“你不要跟任何人說?！?/br>
    即墨柔沉默地看了他一會兒，似乎還是不理解，但總歸是個不愛究根問底的人：“行，我不會說出去的。”

    水荔揚笑笑：“陪我坐會兒?！?/br>
    即墨柔遲疑了一下，一屁股坐到水荔揚旁邊的臺階上。兩人似乎沒什么可以聊的，緘默著坐了許久。

    白無濼聽到消息趕過來，就看到展館門口兩個雕像似的人坐著吹風(fēng)。尤其是水荔揚，滿身滿手血都還沒擦干凈，場面看著著實有點詭異。

    “哥，你倆這是在干嘛？”白無濼走過去問，“洛欽呢？”

    水荔揚回頭看了看里面，說：“祝衍在搶救。”

    白無濼詫異道：“他沒事吧？”

    “不知道?！彼髶P搖頭，“至少送進去的時候還活著?！?/br>
    白無濼瞬間就知道他哥為什么不進去了，這種感覺他似乎能夠感同身受，嘆了口氣說：“那我進去看看，有什么事馬上出來告訴你?！?/br>
    即墨柔看著白無濼走進去的背影，皺眉道：“真搞不懂你，非在這兒等?！?/br>
    沒過多久程清堯也來了一趟，他身邊跟著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年雨，好像被嚇得不輕。年雨一看到水荔揚，就驚魂未定地撲過去，整個人都在發(fā)抖：“荔枝，荔枝對不起，我被他們抓住了，是洛欽拿自己換了我，我……我一點辦法都沒有……我去看看洛欽行嗎？”

    水荔揚已經(jīng)笑不出來了，但他對著年雨，還是十分艱難地擠出一個笑容：“去吧，在里面?！?/br>
    “哥，我追那伙人到半路，被他們的接應(yīng)截下了。”程清堯走到水荔揚面前，說道，“你說得對，一開始進攻的看似是主力，實則是給偷襲的那幾個人打掩護。年雨說那些雇傭兵抓他的時候，一直在嚷嚷著說要找什么人，估計是想隨手抓個人質(zhì)當(dāng)籌碼，引對方出來?！?/br>
    水荔揚抿了抿嘴，似乎想到了什么，“可能是來找我的。”

    程清堯像是早就料到這個可能性，并沒有太意外：“是為了上次你在白塔鎮(zhèn)殺了他們二十幾個人的事？”

    “恐怕不止，我不是第一次收拾他們了。”水荔揚搖頭道，“幾年前我在金三角執(zhí)行任務(wù)的時候，殺了整支隊伍一百五十多個人。那是巨蜥最巔峰的時期，現(xiàn)在這些雜碎，就算不知道用什么辦法改造了身體，也壓根不夠看的?！?/br>
    即墨柔一驚：“那是你干的？都上國際黑市新聞了，暗網(wǎng)懸賞七千多萬追殺你——居然他媽是你干的？”

    水荔揚斜眼看著他，笑了笑說：“你挺關(guān)注這些啊？”

    “我爺爺跟黑市做過交易，從里面收購過一些實驗室器材和化學(xué)原料。”即墨柔對此并不諱莫如深，反而說得很輕松，“不過只有那一次，之后他就再也沒從黑市買過東西，而且警告我也不準再好奇這件事了?！?/br>
    水荔揚：“你爺爺是對的。黑市要的東西你未必給得起，有時候你想及時抽身都難，保不準哪天給人打暈綁了，醒過來發(fā)現(xiàn)被砍掉一只手?！?/br>
    程清堯提醒他：“哥，你能不能先關(guān)心關(guān)心你自己？巨蜥如果真的要找你，那八成是有人里外通著氣兒，不然誰會知道你在這里？這次的襲擊明顯就是提前安排好的，門口進攻的主力從一開始就是為了掩人耳目?！?/br>
    水荔揚擺了擺手：“不用管，他們知道了就知道了，這樣更好，至少不會對洛欽感興趣了?！?/br>
    “這話要是讓無濼聽見，他又得擠兌洛欽好幾天?！背糖鍒驘o奈地搖頭，“你最好還是小心點吧，特警隊伍又抽調(diào)了一批人到外圍布防，在轉(zhuǎn)移之前不能出任何岔子了。森羚這次預(yù)警得不錯，不愧是藍焰出來的人?！?/br>
    “她人呢？”水荔揚這才想起來，剛剛森羚好像沒有跟著一起過來，“下車就沒影了?！?/br>
    程清堯道：“她還是怪自己不夠警覺，太疏忽才讓洛欽受了這么一遭?，F(xiàn)在不敢來找你，正難受著呢?！?/br>
    “讓她有空了過來找我一趟，我和她談?wù)劇！?/br>
    水荔揚自知森羚是最晚入隊的一個，各方面的磨合或許還差一點，有時候?qū)ψ约阂筮^于嚴格。這小隊員爭強好勝，責(zé)任心也重，總是愛給自己攬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