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荔揚輕輕捏了捏洛欽的手，把人安撫下去：“我果然沒想錯，這些年和陸懷聯(lián)系、一直提供給他各種消息的人是你，所以他才會對李牧祁在研究紅屑病毒的事情了如指掌。當(dāng)年要不是你和他，我的下場恐怕還沒有這么舒服?！?/br>
    “都是老熟人了，不用藏著掖著，有些話互相之間盡管敞開了說?！弊Ｑ苄Φ?，“你們知不知道，洛甜甜是條什么樣的狗？”

    洛欽把目光投向洛甜甜，茫然地搖搖頭。

    “這條小狗的體細胞和紅屑病毒形成了穩(wěn)定共生的關(guān)系，這是迄今為止世界上發(fā)現(xiàn)的第一例，紅屑病毒寄生在生物體內(nèi)，卻沒有引發(fā)狂躁和嗜殺。”祝衍一下下地給洛甜甜順著毛，“只要觀察它體內(nèi)的病毒活動規(guī)律，我就能做出相應(yīng)的藥物。水荔揚的身體已經(jīng)完全和病毒融合，甚至中和了最初的藍田病毒，所以根本不需要徹底清除，只要通過藥物引導(dǎo)，就能停止紅屑病毒對他身體的腐蝕，然后形成共生。”

    “又要吃藥……”洛欽眸色黯淡，一想到水荔揚還是離不開各種各樣的藥物，他就覺得悵然——好好的人，真要成藥罐子了。

    水荔揚安慰他說：“能吃藥還好，總比連吃藥都不頂用、只能等死強?！?/br>
    “說得也對?！甭鍤J勉強擠出一個笑。

    “但是需要時間，至少兩年，因為這狗畢竟是犬科動物，要對照在人身上，還是不容易的。”祝衍說，“兩年時間，不準(zhǔn)再過度使用力量，否則前功盡棄，誰也救不了他。”

    “好?！甭鍤J忙不迭地替水荔揚點頭，“我看著他?！?/br>
    “幸虧我手里有關(guān)于紅屑病毒的不少資料，連李牧祁都不知道這些東西的存在，還得多虧了柔柔?！弊Ｑ苷f，“當(dāng)年即墨呈老先生撤出深寧之前，把資料銷毀了，卻留了唯一的一份給柔柔，是他肯把這些資料給我，我才能拿來救人?！?/br>
    洛欽和水荔揚都記得，當(dāng)初他們在深寧救下即墨柔的時候，對方身上并沒有任何資料。

    即墨柔不耐煩地敲了敲腦袋：“背?！?/br>
    ——整整三十頁紙，他居然一字不落地全都背下了，家族遺傳的機械般的腦子，果然名不虛傳。

    不過洛欽好歹是松了口氣，只要水荔揚沒事，就還有希望，這兩年他怎么也得把人看好了，哪怕稍微磕著碰著都不行。

    “好了，我回去了，免得李牧祁起疑心。選拔考試剛結(jié)束，李牧祁顧不上別的，我才有空來看看的?！弊Ｑ苊嗣茨实念^，“有什么事情，讓陸懷來找我就好——對了，他人呢？今天沒看到?！?/br>
    “不知道。”洛欽搖頭，“他要去哪里我都不管的?！?/br>
    祝衍笑了一聲，忽然拍了下腦袋，說：“對了，洛欽，我有件事情想和你說來著。我這四年一直在調(diào)查那個‘里德爾空間’，追蹤到有一個四年前莫名其妙沉寂下去的管理員id，最近突然又出現(xiàn)了有人登陸的跡象，我懷疑白塔鎮(zhèn)乃至方舟安全區(qū)的這些失蹤和走私案，大部分都和這個id的重新活躍有關(guān)。”

    “又是這個網(wǎng)站？你查到什么沒有？”

    “我用了點技術(shù)手段，大概能確定，四年前這個id一直和年雨的暗網(wǎng)賬號聯(lián)系緊密，水荔揚在方舟鬧過那一次之后，對方就再沒登陸過，也不和年雨聯(lián)系了?！弊Ｑ苷f，“今年年初的時候，這個管理員的賬號突然活躍，登陸地址在漢州，而且又找上了年雨。但我沒敢繼續(xù)追蹤下去，怕會引起年雨和那個人的警覺。”

    李瀟涵按了按太陽xue，說：“方舟四年前為了徹底杜絕強化劑，已經(jīng)雷厲風(fēng)行地打壓過幾輪了，我以為那個網(wǎng)站已經(jīng)毀了，怎么又突然有了動靜？”

    祝衍一臉見怪不怪：“總有人刀尖上舔血，沒什么奇怪的。咱們除了小心點，也管不著那么多?！?/br>
    臨走前，他又跟洛欽說了一些臨近年關(guān)的注意事項，讓少去紅燈區(qū)走動，搞不好再惹了什么人尋仇到這里。最近方舟內(nèi)部正值多事之秋，那邊多少會有些動蕩，洛欽到時抽不開太多的精力，怕是會顧此失彼。

    洛欽送祝衍和李瀟涵出去，站在門口發(fā)了半天的呆。水荔揚出來找他，跟他一樣的姿勢靠在門上，也沒說話。

    “你干嘛？”洛欽看著他，“人一走就挑事？”

    “你看，你也覺得自己這樣挺傻的吧。”水荔揚沖他笑，“要不然你惱羞成怒什么？”

    洛欽三兩步走過去，把見勢不妙轉(zhuǎn)身要跑的水荔揚按在門上，連著親了幾口，親到人腿軟。

    “還挑釁？”洛欽問。

    “你現(xiàn)在能按著我，是我沒和你一般見識?！彼髶P頭也不回，很享受這種被鉗制的姿勢，哪怕稍微一動手腕就能反制對方，“我等著大執(zhí)行官自己放開我，然后……”

    洛欽鼻尖貼近對方的后頸，磨蹭著問：“然后什么？”

    “然后回屋，我們什么也不干，就好好睡一覺?！彼髶P一雙含笑的眼睛回頭瞥著他，“好好休息吧，別怕，都會好的。”

    第248章 初生的希望

    新年將近，這幾天方舟安全區(qū)里亮起的都是紅色燈光，到處鋪著雪，年味兒甚濃，滿目瘡痍的大地上，這里是為數(shù)不多還能看到農(nóng)歷新年的地方之一。

    除了北安全區(qū)的漢州，就數(shù)東安全區(qū)最為熱鬧，可惜那里孤零零一點，往東挨著海，往西隔又著層層危險的重污染區(qū)，變異生物盤踞橫行，是片極其危險的死亡地帶，感染指數(shù)無法估算，要穿越千難萬險到達上海，對普通人而言又談何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