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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滿級廚神的魔法小鎮(zhèn)游戲在線閱讀 - 第128節(jié)

第128節(jié)

    歷史悠久的貴族看不上所謂的“新貴”,與王室沾親的大貴族又要更高貴一些,至于憑自己的財力購買了地皮然后逐漸發(fā)展受封爵位的,則出于鄙視鏈的最底端。

    比如與菲伊子爵相鄰的那片新領(lǐng)地,就是證明這條鄙視鏈存在的一個例子。

    ——最近其實有傳言說那片新領(lǐng)地的領(lǐng)主已然受封了爵位,但其他領(lǐng)主、貴族們都沒有過多的打聽。這并不是出于什么禮貌或矜持,而是他們根本不在意這種新貴族,就算知道他究竟是誰,也不想在宴席、舞會之類的事情上邀請他,因此與其去打聽還不如徹底的裝傻充愣更能維持體面。

    不過雖然明面上是這樣,人們也依舊是向往成為貴族的。

    因為哪怕是在“鄙視鏈底端”的新貴族,也比平民過得要好太多。

    況且,血統(tǒng)這件事,如果真有耐心認(rèn)真謀劃,膽子大一點、再不要臉一點,也不是完全繞不過去。

    現(xiàn)在菲伊子爵領(lǐng)地上這些蠢蠢欲動的野心家們,就有很多已經(jīng)為自己做好了大致的計劃——首先,他們要奪下領(lǐng)地。可以只是一部分,但也必須是在領(lǐng)土面積和人數(shù)上都很能看得過眼的“一部分”,這樣才有可能讓王城認(rèn)可他們,為他們進行加封。

    然后,他們需要翻爛歷史書。最好的結(jié)果是歷史上真有某位貴族和他們七拐八拐地沾點親,不過這件事概率極低;其次可以期待的是有哪位貴族和他們同姓,或者和他們的某位親戚同姓,那么這個姓氏就可以被加以利用,賦予他們“貴族血統(tǒng)”,只是這也要碰概率。

    第三種cao作最考驗人們不要臉的程度,但也最容易做到——那就是先從歷史書上找一個小貴族,這個小貴族可以從姓氏到關(guān)系上都和他們沒有一丁點相干。只有一個特殊要求:那就是在歷史上的記載不能太多。

    最好是那種被一筆帶過的小人物,現(xiàn)在也沒有后裔就更好了。

    這樣的歷史人物留下的杜撰空間極大,他們可以盡情地為其編造傳奇經(jīng)歷,讓他成為自己的祖先。然后再寫這個家族因為各種陰差陽錯的原因走向沒落,直到這一代,終于重新得到了王城的認(rèn)可!

    走到這一步,身份的“洗白”基本就完成百分之八十了,但還需要一位家族歷史悠久的老牌貴族為他們“背書”。

    這也很容易做到,因為這些老牌貴族看似不染凡塵,但歷經(jīng)歲月沉浮后,徒有個空殼爵位實際上窮得叮當(dāng)響的大有人在。

    所以雙方很容易達成“你缺錢我有錢”“我缺名聲你有名聲”的局面,正好互惠互利。

    ……因此,現(xiàn)在對菲伊子爵領(lǐng)地上那些小有野心的人們來說,走上人生巔峰的路徑已經(jīng)清晰地擺在眼前了。這個“巔峰”的誘惑實在太大,即便失敗意味著死,也值得放手一搏。

    于是在菲伊子爵被綁架后的短短幾天之內(nèi),這片領(lǐng)地上就有數(shù)支軍隊被組建起來,打著各不相同的旗號揭竿而起,整片土地迅速被卷入戰(zhàn)爭的漩渦。

    .

    奇亞娜小鎮(zhèn)一號居民區(qū)。

    以撒在晚餐開始前認(rèn)真地關(guān)好了家門,取消了所有好友直接進入的權(quán)限,包括一直和他出生入死的珍娜和切斯。

    然后,他關(guān)好窗子、嚴(yán)嚴(yán)實實地拉上了窗簾。

    將一切反復(fù)檢查了三遍之后,以撒終于走進廚房,從櫥柜里拿出一份【黃燜雞】,一份【米飯】。

    他走到餐桌前將飯和菜放下,冷靜地坐定,之后端起那碗飯,面無表情地將它倒進份【黃燜雞】里。

    接著就是攪拌。

    以撒將攪拌的過程做得十分虔誠,在整個過程中他都沒有分毫的表情變化,連呼吸也被放緩。每一分每一秒,他的視線都密切觀察著面前的每一顆飯粒,盡量確保它們都被拌開、都被均勻地沾染上棕褐色的湯汁。

    當(dāng)這份飯最終被拌好的時候,不僅飯的顏色是均勻的,雞rou、白菜、香菇等食材也基本均勻地分布在米飯里,豆腐差不多完全被拌碎,恰到好處地為拌飯增加了些許松軟的口感。

    以撒對此心滿意足,拿起銀匙,開始就餐。在第一口飯被送進嘴里的時候,他心頭還是涌起了一陣抗拒,不過在美妙的味道觸及味蕾的一剎,這種抗拒就完全煙消云散了。

    ……不得不說,隨著時間推移,他的這種抗拒消散得越來越快了。

    以撒心情復(fù)雜。

    小半個月前,葉沐塞給他一份【黃燜雞】,要求他拌著吃,并且很“貼心”地表示如果他實在別扭,可以在沒人的時候吃。

    他聽她說這些的時候,清楚地感受到了她的忍無可忍。

    于是在經(jīng)過三天三夜的糾結(jié)之后,他聽了她的話,在某個無人的深夜,他放下了一切早已融入血液的禮儀,屏住呼吸拌好了那份飯。

    然后,他就像打開了潘多拉魔盒。

    他其實至今也沒想明白,為什么明明是同樣的菜、同樣的飯拌起來吃會比普通搭配著吃要香,但這并不妨礙他在過去七天里這樣吃了九頓。

    此前他一直覺得自己對欲望還算克制,包括“食欲”,他都克制得很好。

    他固然也享受夜幕餐廳的美食,但并不上癮,從不像小鎮(zhèn)里的很多食客那樣吃不到就百爪撓心,寧可排兩三個小時的隊都一定要吃。

    可最近……他每天都去夜幕餐廳“按時報到”,不僅報到,還每天都厚著臉皮跟葉沐點菜。從【黃燜雞】到【土豆紅燒rou】到【家常小炒rou】,很多適合拌飯的菜品最近都被他點過名。

    因此他懷疑葉沐已經(jīng)猜到他在吃拌飯了,不過她并沒有戳破他,甚至沒有追問過他那天回去后有沒有嘗試她所建議的吃法。

    這讓他自在了不少,他很是感謝……

    二十分鐘不到,以撒已風(fēng)卷殘云般地吃完了拌飯。

    餐具被系統(tǒng)刷新掉,他重重地松了口氣,心情依舊沉浸在美味之中。

    而后他悠哉地恢復(fù)了幾位可以隨意進出家門的好友的權(quán)限,接著從餐桌前站起身,上了二樓,拿出一張空白的紙頁,開始制作新的【高級傳送符】。

    幾個小時后,夜深了。

    以撒在這幾個小時里一直站在臥室的窗前,靜靜望著太陽西沉,靜靜看著眼前熟悉的小鎮(zhèn)沒入黑暗。

    即將見到的人讓他有些緊張,也讓他胡思亂想了很多人和事,包括二十多年的成長經(jīng)歷,包括那座奢華的王宮,也包括記憶中那位面容已有些模糊的母親。

    終于,零點到來了。以撒在視線左上角的時間跳轉(zhuǎn)成“0:00”的同時默念咒語,周圍霎時風(fēng)聲呼嘯,又在短暫的黑暗之后安靜下來。

    他出現(xiàn)在一座陌生又熟悉的石屋里。墻壁很高,少說也有十幾米,四壁和地面上都雕刻著花紋,從布局到花紋,一切都是軸對稱的。

    這里沒有門,也沒有窗戶。如果有誰不幸誤入這里,必定會很快陷入絕望,認(rèn)為自己一輩子都將被封死在此處。

    而如果真的有那種不長眼的入侵者……也的確會被封死在此處。

    這是一間設(shè)計精密的密室,只有極少的幾個人被獲準(zhǔn)進入,當(dāng)然也能安然離開。

    至于其他人,就算憑借高強的魔法硬闖進來,也很難活著走出去。

    以撒穩(wěn)了穩(wěn)心神,舉步走向石屋正中央。

    正中央的地面上有一幅用碎瓷磚拼成的圖畫,圖畫是圓形的,畫中是兩個女人的半身像。

    她們并肩而立,目光堅定如最強悍的勇士。

    以撒在畫中蹲下身,在復(fù)雜且毫無規(guī)律的碎磚中先后按下幾塊,圓盤開始轉(zhuǎn)動,繼而緩緩沉向地底。

    半分鐘后,圓盤在更深一層的空間里穩(wěn)住。這里安靜得可怕,沒有一丁點聲響。

    以撒走下圓盤,圓盤立刻回升到原本的位置。當(dāng)他的腳步落在地上的時候,地面泛出一些藍色的紋路,蔓延向四面八方。

    借著這一點微弱的光芒,以撒得以看到些許空氣中漂浮的灰塵,然后不出所料地看到了那位女士。

    她完全如他的預(yù)想:此時她穿著一件墨綠絨面的長斗篷,斗篷寬大的帽子從額前垂下來,幾乎完全遮住了她的面容,這是一件能量高強的法器;而在她面前半步遠的位置,一個兩三米大的水晶球憑空懸浮著,她的手正舉在水晶球面前,好似輕輕撫弄,其實并沒有直接接觸。

    但在她撫弄的過程中,水晶球里的一些黑霧在緩慢地變淡、消散。

    這又是一件能量高強的法器。

    以撒走到離她還有幾米遠的地方停住腳,頷首以示恭敬:“老師還是像從前一樣憂國憂民?!?/br>
    西爾維婭女親王沒有回頭,威嚴(yán)的口吻里透著冷漠:“王儲斯卡卻已經(jīng)將自己的責(zé)任完全丟下了?!?/br>
    好一陣死寂。

    以撒措辭了好幾次,但都在說出來之前又被他否掉了。在許久之后,他只說出一句:“請您相信,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br>
    “你真的知道嗎!”西爾維婭猛然轉(zhuǎn)過身,她情緒有些激動,連那水晶球也顧不上了。

    水晶球里一些剛剛減弱的黑霧又開始加重顏色,一團一團的,仿佛墨跡。

    西爾維婭疾步踱向以撒的方向,在漆黑與安靜里,她的話語字字?jǐn)S地有聲:“你的母親選擇我與亞倫成為你的老師!她希望你能繼承她的魔法能力、你父親的溫和、亞倫的勇敢,以及我的責(zé)任心——現(xiàn)在,讓我看看,我可真不是個好老師,只有我辜負了她的囑托!”

    “老師,那些貴族……”以撒想要解釋,西爾維婭提高聲音:“我告訴過你我和亞倫會與你應(yīng)對這一切!我們會讓那些貴族學(xué)會‘適可而止’!”

    以撒重新陷入沉默,西爾維婭顯得有些咄咄逼人:“可你呢?你不和任何人商量、甚至不打一聲招呼,就那樣悄悄地離開了!你覺得這是你應(yīng)該做的事情嗎——無論那些貴族何等過分,你覺得這是你應(yīng)該做的事情嗎!”

    以撒不再做任何爭辯,沉了沉,道:“我很抱歉,老師。我承認(rèn)我當(dāng)時行事沖動,沒有考慮后果,傷害了您的感情,辜負了對我寄予厚望的每一個人。我也很抱歉,這三年來,我一直讓大家深陷在擔(dān)憂和不安里?!?/br>
    西爾維婭的憤怒因他這句話平息了一些,她不再那樣咄咄逼人,取而代之的是一聲長嘆和深深的無力:“我已經(jīng)不年輕了,斯卡。”她轉(zhuǎn)過身,一步步回到那個懸浮的水晶球面前,重新抬起手,施放魔法,“我能感覺到自己的法力已經(jīng)變得大不如前,以后還會越來越虛弱。這件事……我還能堅持多久呢?可這是你母親畢生的心血,我不能不做。”

    “我并不想逼你做你不想做的事情,而且,請恕我冒昧,我也很清楚你不是當(dāng)國王的料?!?/br>
    “雖然表面上看,你的父親懦弱無能,而你胸懷大志,可你的‘大志’總是過于理想化——站在國王的角度,很難說這兩個特質(zhì)哪個更糟糕?!?/br>
    “可是,斯卡,我能怎么辦呢?我有的選嗎?如果你不在,當(dāng)我年邁老去,誰來繼承這件事情?難道讓我寄希望于多里安?”西爾維婭說到這里,忍不住地輕笑了一聲,連連搖頭,“這三年,他倒很有個王儲的樣子了,在某些時候甚至比你更有王儲的樣子。但我們都知道,他只會成為你父親的翻版,又或比你父親更精明、更善于逢迎?!?/br>
    “斯卡啊……你覺得現(xiàn)在的王國,還能再經(jīng)歷這樣一位國君嗎?”

    她說著微微側(cè)首,左手仍維持著原本的魔法施放,但右手暫且離開了一些,運起一個白色的法術(shù)光球。

    法術(shù)光球?qū)⒛撬蛲耆樟?,以撒得以看到它的全貌。整個球體里都是濃重的灰黑色煙霧,翻滾著、盤懸著,莫名讓人作嘔。

    “我已經(jīng)很難壓制它們了,如果它們持續(xù)壯大、而我進一步衰弱……”西爾維婭苦笑,“你明白的?!?/br>
    以撒走向那個水晶球。離得稍遠的時候,里面的黑霧只是讓人不適,但當(dāng)他走得足夠近,這個水晶球就顯得太大了,充斥其中的黑煙帶來一種壓迫感,他仰頭望著它,心里多少滋生出一點畏懼。

    他費了些力氣才將這種畏懼壓制住,令自己平靜地面對這種黑暗,緩緩?fù)伦郑骸耙匀?,老師,這是我現(xiàn)在的名字?!?/br>
    “斯卡——請您就當(dāng)他死了吧,就當(dāng)那個沖動、幼稚、做事不計后果的王儲死了?!?/br>
    這話讓西爾維婭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你……”

    “現(xiàn)在的我,真的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币匀龅哪抗怆x開水晶球,鄭重地看向西爾維婭,“母親所珍重的一切不會毀在我手里的,更不會毀在多里安手里。她的心愿,我會幫她完成,但我需要您信任我,我需要您幫我?!?/br>
    西爾維婭深吸氣,目光凝固:“你要做什么?這三年……你干什么去了?你都有什么打算?”

    “很抱歉,我暫時不能解釋太多?!币匀龊傅土说皖^,“請您先幫助我一次,我保證這件事不會讓您失望。等到事情結(jié)束,這些黑霧應(yīng)該會暫時減淡不少,雖然這并不能改變根本,也并不意味著它們不會重新滋生出來,但我想……至少可以讓您恢復(fù)一下氣力?!?/br>
    西爾維婭聽得眼中的迷茫越來越深:“我不明白……”

    “我想請您利用您在大魔法師之間的人脈散播消息。”以撒抿唇,“讓大家知道【幽影林谷】深處暗藏數(shù)件高級法器,推測是老菲伊子爵當(dāng)年征戰(zhàn)時不慎遺留的,每一件都是稀世珍品?!?/br>
    “……什么?”西爾維婭完全懵掉了。

    “只有您能做到這件事,老師!”以撒緊緊握住她的手,神情懇切之至,“只有您能監(jiān)控到這些法器帶來的法術(shù)波動,只有您能讓人們相信這一切。”

    “你說得對……我最近也確實感覺到了【幽影林谷】谷底的法術(shù)波動,但你……”西爾維婭想問“但你怎么知道”,說到一半,突然大驚失色,“是你?!”

    第98章 打仗么親?

    從降生之時就是王儲的以撒并不像很多平民想象中那么幸福。

    他天生和母親更像,和父親總不太親近,可母親離世又太早。

    在母親離世之后,他幾乎是在一夜間就褪盡了稚氣,尤其在每一位長輩面前,他都極度禮貌有教養(yǎng)。

    所以,“對長輩惡作劇”這種事在以撒的童年幾乎沒發(fā)生過,少有的例外差不多都發(fā)生在西爾維婭和亞倫這兩位老師身上。

    因為他們出現(xiàn)在他身邊的時候太早了,那時他母親還活著,他還是個比較“正?!钡男『?。

    是以現(xiàn)在,當(dāng)以撒面對西爾維婭的一臉錯愕,一種久違的惡作劇沖動突然冒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