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但這句光明正大的喜歡,和昨晚燈紅酒綠中無比清晰的喜歡,又像某種毒素腐蝕著他的內(nèi)心。明明不該當回事的,卻魔音般在耳畔縈繞不止。 他已經(jīng)很久沒聽過這樣直截了當?shù)谋磉_,哪怕只是壞人的惡趣味。他不理解聞緒對自己額外多余的逗弄興趣——或許只是隨機挑了個人供自己玩樂,又或許單純覺得自己好騙。 丑陋的大惡魔,他又罵了一聲,不要臉的瘋子。 聞緒和賈助理沒有就剛才的話題再接下去,開始聊到明日的日程安排,聽起來也只是普通工作而已,沒有值得留意的地方。 李雨游洗了把臉,重新冷靜下來。貓哥在旁邊暴躁地叫了一聲,李雨游這才想起今天他“跟”著聞緒忙了一整日,完全忽略了貓哥的飲食。 他愧疚地去給貓哥拿了個罐頭,小心抱在懷里哄著:“抱歉抱歉,我太投入了?!?/br> 決定進行竊聽這項計劃時,李雨游已經(jīng)做好長期作戰(zhàn)的準備,截至目前一無所獲,還弄得自己心緒不定。但開弓沒有回頭箭,他提醒自己要有耐心,一定等到聞緒露馬腳的那一時刻。 臨睡前,李雨游將竊聽器放在枕邊,如果里面起了什么響動,他能第一時間察覺到。 正當他關(guān)完燈,以為第一天要落下帷幕時,沉寂良久的耳機又起了一點波動。李雨游在黑暗里摸索到耳機塞入自己右耳。 只塞了半秒便迫不及待摘下來。 他聽見了一段shen/吟。 第15章 今晚 李雨游活到現(xiàn)在,對這方面接觸甚少。楊驊店里和宴會上的場景就足以讓他面紅耳赤,更何況此刻直截了當?shù)芈牭搅巳绱藳_擊的音頻。 再聽下去就有些犯罪了,可是人總是在難以自持的情況下才有所松懈,也許現(xiàn)在正是聞緒不設(shè)防的大好時機。 聽,還是不聽,that‘s a question。 最終對成功的渴望還是戰(zhàn)勝了道德感。李雨游給自己設(shè)定了時限,就聽一分鐘,至少聽出主角是誰,如果沒有什么線索一定及時收耳。 懷著這樣的決心,他又重新將耳機塞入。 然而跟他想象中不同,沒有預想中那些令人羞澀的動靜,除了那道聲音叫得愈發(fā)激昂,格外投入,格外動情,宛如在攀爬一座巍峨的高峰,而正當要登頂時,又變得超乎尋常的急促——它加速了。 隨著加速而變形的聲音,出現(xiàn)了旁白、背景音以及聞緒的一聲呵欠。 聞緒只是隨意放了個電影,而明顯這段激情戲他覺得相當無趣。 放下耳機后,李雨游一言不發(fā)地將自己蒙進被子里。 * 又到了起風的季節(jié),街道盈滿了碎枝與落葉。 時隔半月,李雨游終于再次見到安瑞昀。她投資策劃的展順利結(jié)束了,藝術(shù)媒體贊賞有加,交易量更是令人咂舌,雖然不少買家連畫家名字都不認得,只是圖個機會給她遞張名片以求日后引薦,但終歸這展畫了個完美句號。 可能是展覽途中cao勞過度,工作結(jié)束松懈下來后她在回家途中驟然頭暈,差點站不起身來,可能是從小家人對她的身體關(guān)心則亂,她對醫(yī)院的抵抗程度一如既往,于是權(quán)衡之下在夜晚叫了李雨游過來。 瞳孔,脈搏,輕微戰(zhàn)栗的軀體,依舊滯后的反應(yīng)。 從結(jié)果上看,聞緒近日依舊沒有停手,仍在小劑量、頻率穩(wěn)定地給安瑞昀服用藥物。完全剖析不出聞緒這樣籌謀的緣由,一次性大量下藥,才能讓這類衍生物真正實現(xiàn)“致幻”的功能,而這樣一點點滲透的方式,更像在做某種試探或者實驗。 或許就是實驗。 李雨游突然冒出一個可怕的猜想。據(jù)他所知,不是所有人體都能倏然承受大劑量的這類藥物,有可能會心臟麻痹或暈厥,聞緒循序漸進很有可能是為了身體不太好的安瑞昀逐漸適應(yīng),等到時機合適再出手。 李雨游瞥了一眼四周,聞緒抱著雙手好整以暇地坐在一旁,目光朝向自己的方位。 早該預料到的。他又在馬后炮地反思,前期每次來為安瑞昀就診時,聞緒對她的身體從未表現(xiàn)過憂慮之色。就如同現(xiàn)在,明明病人是坐在身前的安瑞昀,但聞緒的視線卻總是鎖定在自己身上。 不對,他為什么要這樣打量我......? 好像聽到了心聲,聞緒在此刻開口:“李醫(yī)生怎么不說話了?瑞昀有什么癥狀嗎?” “沒有,”李雨游定下心神,“今天看起來沒什么問題,就是cao勞過度,我開點營養(yǎng)劑按時服用就行?!?/br> 天氣原因,庭院里原本蔥郁的樹木也只剩了殘枝,襯得天色愈發(fā)陰沉。李雨游在走下熟悉的臺階時無端想起,曾經(jīng)聞緒給他的第一印象便是枯樹上的干刺,沒有表情時肅殺又不詳。 聞緒本人正在他旁邊,一如既往送他出門,路上剛好接了個電話。李雨游邊走邊聽著他時不時答復對方關(guān)于行程住宿的安排。 “您這是要出差?” 電話結(jié)束,李雨游明知故問。他一周前就已通過不法手段得知了聞緒要出長差的消息。 “對,”聞緒回答,“有個合作方得現(xiàn)場考察,不得不去一趟。” “工作確實辛苦,”李雨游再次試探,想確定聞緒回來的日期,“要走多久?” “李醫(yī)生這是舍不得我走了?”聞緒反問。 “不知什么時候才能一起喝酒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