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度為后:王爺,請自重! 第61節(jié)
裴蘭聽了沒好氣道,“瞧瞧瞧瞧,他可不是自個認(rèn)了。還一口一個‘我’字,也真當(dāng)是沒規(guī)矩?!?/br> 茱萸看了皇帝一眼,見他也無動靜,便又問道,“至兒,你為何說這兒是吃人的地兒呢?” 武至悶在一處,好一會才肯出聲,“我家中原是有一jiejie,名喚武六,小名六兒?!?/br> 裴蘭貼身侍婢一聽六兒的名字,嚇得往后倒了一步,被裴蘭暗中一把扯住,低聲道,“你慌什么……” “jiejie才進宮,不過幾日光景,就吞金死在了這宮中,聽家里老人說,jiejie是禁不住裴美人虐待,才不得不走上了絕路?!蔽渲琳f罷,長長吐了口氣,“倒是多虧干娘善心,還給我家中送了些銀兩,這才可安了壇場,做了佛事,算把喪禮給辦了,否則,怕是家里連個給jiejie遮風(fēng)擋雨的地兒都騰不出來。” 聽到此處,周昶景已是隱隱生了怒氣,“這后宮凈是烏煙瘴氣,還搞出人命來了!”說著又望向薛巾,“怎的你都未向朕稟報此事?” 薛巾躬身道,“皇上恕罪,這后宮的事兒,奴才哪插得上手。按著祖制,這管也需得是太后、太妃與諸位娘娘過審呀?!?/br> 皇帝點頭道,“那便將此事交與太后等處置?!?/br> 茱萸聽到此處,便上前道,“皇上,這至兒,又當(dāng)如何?” 周昶景瞧著武至,嘆息道,“你在戰(zhàn)場,為我大鉞殺敵無數(shù),你jiejie卻死在朕的后宮之中,于情于理,這都不是為君之道。你且先同朕回前處繼續(xù)喝幾壺酒,這諸將們也還等著你呢。你且放心,朕自會給你一個交代。還有,這往后呀,這御前,朕也準(zhǔn)你無需禮數(shù),大可不必拘謹(jǐn),你自可放開了膽子說話?!?/br> 說罷,皇帝冷冷瞧了裴蘭一眼,也不多言語,由薛巾開了路,帶著武至又往乾曜宮賞宴而去。 那廂,太后、太妃、一眾妃嬪等,皆已是按著次位坐了一處。茱萸晚至,便要在尾處坐下。 麗妃眼尖,瞧著茱萸離的遠(yuǎn)了,忙道,“meimei往此處來坐?!?/br> 茱萸笑笑,見了禮,便在太后與麗妃間落了座。 裴蘭被秧姑姑等帶到堂中,見了太后、太妃,便先哭的梨花帶雨,”臣妾冤枉啊,還望太后、太妃給臣妾做主啊。” 靜太妃使了眼色予裴蘭道,“孩子,不哭啦。有什么委屈,可與太后好好說啊?!?/br> 裴蘭以手掩面,哭的愈發(fā)傷心了,“臣妾這清白都被毀了,倒不如死了算了?!?/br> 錦妃笑笑,“這美人meimei,往??墒莾春返暮埽蹙蛯に酪捇畹牧?,可別把太后、太妃給嚇著了。” 淑妃道,“她既是說她有苦處,不妨聽她怎么說?!?/br> 裴蘭止了淚,咽著聲道,“臣妾在自處屋內(nèi)正沐著浴,卻不想遭遇賊人惦記窺視。他仗著是歆才人的干兒子,便狐假虎威,要對臣妾行那非禮之事。臣妾氣不過,便抓了他去暉春閣要個說法。臣妾這一世清白怕也是毀了,這輩子若是不能為皇上守個清白身子,那真不如自己抹了脖子,以報皇上、太后的恩情?!?/br> 太后聽了,望向靜太妃道,“你我何曾教過裴美人抹脖子了?哀家年紀(jì)大了,怕是記不得了。” 靜太妃聽了忙道,“這…….斷沒有的事兒。想來裴美人的意思是,怕自個對不住太后與皇上的皇恩,因而內(nèi)疚之言,還望太后體恤?!?/br> 曦嬤嬤遞了片新削的蘋果片,太后咬了口,直皺眉道,“酸,真當(dāng)是酸~哀家這牙兒怕是都被酸掉了。茱萸丫頭,你倒是說說,你那個干兒子……..叫什么武至的,又是怎么輕薄裴美人了?” 茱萸起身稟明道,“武至這孩子,不懂規(guī)矩是真的,也多是因著幼年家貧所至。可是若說是輕薄了裴美人,怕也是言之有過了。可憐武至,jiejie慘死裴美人屋中,可不得心里有些疙瘩,便想去瞧瞧jiejie生前住過的地兒。不想誤闖了裴美人浴間,說起來,也是誤會一場?!?/br> 裴蘭斜眼道,“呵,你說的倒輕巧,誤闖?我倒想問問在座諸位姐妹,這陌生男子闖了你等屋內(nèi),該當(dāng)何罪?何況這武至的jiejie還偷了我屋內(nèi)的金塊,說吞就吞了,這白白被栽贓了一道,我又與何人喊冤去?!?/br> 孫瑤環(huán)道,“這個嘛,臣妾別的不敢說,只單單說是這陌生男子入了后宮,按著宮里的規(guī)矩,怕都是得當(dāng)場杖斃的?!?/br> 淑妃附和道,“這都什么亂七八糟的,換我,可早嚇得魂飛魄散了,哪還有說話的勁兒?!?/br> 張黎兒四下瞧了一番,亦道,“臣妾家中也有弟弟,就想著,這將心比心,武至姐弟情深,聽聞jiejie死了,心中總有個念想,誤闖了裴jiejie香閨,也是情有可原?!?/br> 裴蘭聽了瞪眼道,“怎么,張貴人莫非是常在內(nèi)宮與男子私會,怎的如此替他說話?” 張黎兒聽了,忙擺手道,“裴jiejie這是說的哪里的話,我只當(dāng)是一時感慨,哪里又會有什么逾矩之事。” “要我說呀,這裴美人與武校尉,可能真是有些什么誤會,若真要較真,也是理不清的??倸w不如各退一步,也算是各自留了情面,不知太后意下如何?”靜太妃適時說道。 太后也不抬眼看她,只閑閑說了一句,“meimei,你這么說,我倒想起當(dāng)年武御侍的事兒來了。這同樣武,這武御侍可是慘,也沒聽著你為她求過半分情面不是?怎的今日就如此憐惜這些后輩來了?” 靜太妃聽了,登時臉色煞白。這武御侍,乃是先帝時的太子爾燊的生母。建安三年,當(dāng)時還是靜妃(也就是后來的靜太妃),因著告發(fā)武御侍與太監(jiān)私通,因而被賜一丈紅。 而同年,前太子爾燊也是莫名食了白饃,而白白嗆死冷宮之中,母子兩先后遭遇不測,不得不謂之凄慘。 “太后說笑了,這現(xiàn)下的事,哪能與當(dāng)年之事相提并論呢。我只是覺著,這裴美人確實委屈,可武校尉也情有可原,那便不如大家各退一步,求個和氣不是更好?”靜太妃邊說,嘴里邊打著牙顫。 2 第六十二章 子規(guī)啼夜月(二) 話說太后質(zhì)問靜太妃,靜太妃心下想著,太后今日好端端的,偏要翻起陳年舊賬來,想她當(dāng)年,也無非是順?biāo)浦哿T了,若真要計較起來,又哪能說得清楚。只怕是太后暗地里早盤算好,自然也不好再為裴蘭辯解什么。 靜太妃便又陪笑道,“太后心里敞亮,孰是孰非,當(dāng)有個公斷,我這說再多,也分不出個子丑寅卯來。” 錦妃此時方才開口道,“可不是,太后心中有桿秤,是非曲直全都在她老人家心中了。” 太后示意曦嬤嬤上前,耳語了一番。 不一時,眾人只見著曦嬤嬤帶了一白貓而來。 茱萸瞧它眼熟,再細(xì)看之下,竟是皮兒?茱萸與彩蓮、鴛鴦等面面相覷,心下道,今日才知,這皮兒竟是太后所養(yǎng),先前竟未有所察覺。 太后有言,“我這貓兒,別瞧著它小小一只,可有一怪癖,最容不得這欺上瞞下的主兒。這往日里,若無別的什么事兒,哀家也不會請它出來走動。既是你等各執(zhí)一詞,又說不清孰是孰非,不如就由它來判個公正,可好?” 孫瑤環(huán)笑道,“這可就奇了,倒是頭回聽說貓也會斷案?!?/br> 太后笑笑,也不接話,就由著曦嬤嬤將皮兒抱到堂子中間。 太后又讓茱萸重述了一遍來龍去脈,皮兒也像模像樣蹲在茱萸面前,只聽她說完了,便蹭上去,舔她手指,以示親昵,茱萸笑笑,輕聲對皮兒道,“倒不知你靠山如此之大?!?/br> 皮兒似是聽懂了一般,只柔柔應(yīng)了一聲“喵~” 裴蘭想著,這貓無非就是畜生,還能惹出什么事端來,張嘴又是將武至一頓數(shù)落。 還未等她說完,皮兒便沖上前去,三下五除二,便把裴蘭的臉蛋兒給抓花了,眾人驚呼之際,皮兒又匍身在地,朝著裴蘭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