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節(jié)
溫見雪心中如此想著,那幾個內(nèi)門弟子走到身旁。 猝不及防,溫見雪手中被他們?nèi)艘欢褨|西。 “還請溫少爺多多指教?!睅讉€內(nèi)門弟子道。 溫見雪驚訝地抬眸。 幾個內(nèi)門弟子傳音道:“之前多有得罪,望溫少爺大人不記小人過?!?/br> 掌門注意到這邊的動向,朝這邊看了過來。 溫見雪輕笑,收起了他們?nèi)麃淼臇|西,傳音道:“我本來就沒有把事情放在心里,你們不必在意。若說指教,我應(yīng)請你們多指教?!?/br> “溫少爺客氣了。”幾個內(nèi)門弟子不敢相信溫見雪脾氣這么好,居然半點(diǎn)不與他們計較。 明眼人都瞧得出來,那時他們是故意在為難他。 他們搓了搓手指,覺得溫見雪好單純,好善良,好善解人意。 他們嗓子緊了緊,想捧對方兩句,一時間又不知說什么,只能離開。 簡容坐在溫見雪上方一點(diǎn),他一直默不作聲盯著溫見雪,見幾個內(nèi)門弟子離開,他轉(zhuǎn)了轉(zhuǎn)手頭酒杯。 雖未聽到他們之間用傳音說了什么,但見溫見雪一直什么和善,臉上還帶著笑,便知對方并沒有把為難之事放在心上。 這樣的性格容易遭人欺負(fù)啊。 義弟真是麻煩的存在。 簡容如此想著,正欲收回視線,瞥見慕容復(fù)暗中看向溫見雪,微微抬起了眼簾。 …… 宴席很快結(jié)束了。 溫見雪與花傾城、秦月、慕容復(fù)等人道別,詢問前來參加收義子儀式的大長老,劍宗這幾年的情況。 劍宗還如往常一樣。 溫見雪與大長老告別。 他師父還未出關(guān),像他師父那樣的人,一閉關(guān)就是好些年。 溫見雪目送大長老離開,回到木屋,開始修煉。 不知修煉了多久,溫見雪忽然聽到青年低沉磁性的聲音。 “溫見雪?!?/br> 這聲音與謝瑯的聲音一模一樣,溫見雪猛地睜開眼。 此時正是傍晚,看不清周遭,只隱隱約約看到左側(cè)有個黑影。 溫見雪心跳如鼓,點(diǎn)燃房間內(nèi)的燈。 明亮的燈光充盈房間,照亮左側(cè)那黑影。 那是個青年,臉色蒼白,戴著標(biāo)志性的銀耳墜。他盤坐在左側(cè),雙手隨意搭在膝蓋上,眼睛里倒映著明亮的火光。 溫見雪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目光打顫,想說什么,嗓子眼兒像是被堵住了怎么也發(fā)不出聲音。 “怎么,見到我不高興?”謝瑯湊到他面前,問道。 溫見雪怎么會不高興?他擠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猛地?fù)淞松先?,摟著謝瑯脖頸。 “你什么時候出蓮都的?怎么知道我在此?” “剛出蓮都不久,一路打聽過來的?!敝x瑯回答,他緩緩環(huán)住了溫見雪的腰,低頭親向溫見雪眉心。 這個吻很奇怪,輕飄飄。 似乎不存在。 溫見雪陡然意識到什么,他猛地推開謝瑯,一道靈力擊了過去。 “咔嚓——”周圍景象破碎,謝瑯的身影如云煙一般快速變淡,很快就不見了。 果然是幻境。 溫見雪睜開眼,他看向使得他莫名其妙落入幻境的罪魁禍?zhǔn)住?/br> ——寶藍(lán)小蛇。 幻境被擊破,寶藍(lán)小蛇受到重創(chuàng),此時趴在了地面,像一條軟趴趴的面條。 它抬頭看向溫見雪,玉石般溫潤的蛇瞳滿是不解與委屈。 溫見雪本以為小蛇是怨懟他不給化形丹,想害他,悄無聲息召出藤蔓,打算解決了對方。 然而,察覺對方眼中的不解、委屈,溫見雪意識到這條蛇制造幻境,并不是想害他,而是另有目的。 溫見雪不清楚它有什么目的,不過他不是濫殺無辜的人。 用靈力挑著小蛇,丟進(jìn)盒子里關(guān)起來,又加上封印,溫見雪翻看御獸之術(shù),他很快找到與開了靈智的蛇妖溝通的術(shù)法。 溫見雪怕小蛇跑了,并沒有將它放出來。 用術(shù)法直接詢問它想干什么。 小蛇嘶嘶了幾聲。 溫見雪聽懂了。 小蛇名叫攝心蛇,能夠看到修士心中最渴望的事物或者人物。 溫見雪之前說,你對我沒有作用,所以不給化形丹。 攝心蛇便想讓溫見雪在幻境中見到他心中最渴望的人。 如此,便是有作用了。 ——據(jù)它所知,很多修士都希望見到渴望之人,哪怕是幻境。 它回到百妖谷,采集了幻花香,對溫見雪制造幻境。 但它很少制造幻境,因而制造出的幻境不夠完美,有些破綻,被溫見雪發(fā)現(xiàn)其實(shí)是個幻境。 溫見雪并不想在幻境里尋求虛無的安慰,所以攝心蛇的幻境對他沒有作用。 攝心蛇尚且不知溫見雪不喜幻境,只當(dāng)溫見雪因它制造的幻境有破綻而生氣,討好的在盒子里晃動尾巴。 溫見雪打開盒子,就想把攝心蛇扔了。 即將扔了時,溫見雪想到什么,看向攝心蛇。 …… 第二年開春,雪剛消融,定天宗觀測上下界動向的長老發(fā)現(xiàn)蓮都上空,劍仙孟然設(shè)下的陣法消失了! 他行色匆匆去找林翡。 而此時,蓮都,黑壓壓的霧氣盡數(shù)消失,明媚的陽光灑在這片許久不見光的土地上。 第146章 孟然立在水潭之上,陽光帶著微不可見的塵埃,穿過他半透明的身影。 孟然覷著眼,望向蔚藍(lán)天空。 他望了一會,收起視線,輕盈的身影飄過水潭,朝林海飄去。 林海在陽光下,像是浮著一層光,步入其間,草木之香,沁人心脾。 孟然穿梭在林海,他很快停了下來。 在他對面,是一大片受損的樹木。 樹木折斷,樹冠倒在潮濕黝黑的肥沃土地上,結(jié)實(shí)粗壯的樹枝微焦,大多被壓折了,無數(shù)青黑樹葉紛紛脫離枝頭。 “嘶啦——” 一棵折斷的高大樹木后面響起布料從模糊血rou上撕扯下來的聲音。 孟然直接穿過這棵折斷的高大樹木。 高大樹木后,盤坐著兩個人。 一個稍微年長的藍(lán)袍男人,一個蒼白陰郁,四肢修長,身量高大的黑衣青年。 黑衣青年膝上放著他最熟悉的劍,斬邪劍。 此時,這黑衣青年褪去了上半身衣服,他身上有很多早已愈合的舊傷。 此時,他全身肌rou繃緊,正側(cè)著身體,處理左腹傷口。 傷口猙獰,鮮紅的rou向外翻著,血液不斷向外溢出,還帶著絲絲縷縷的煞氣。 青年很快處理好傷口,他拿出一株還帶著露水的止血草,細(xì)細(xì)碾碎了,按在傷口上。 冷汗從挺拔鼻尖冒出,青年悶哼一聲。 血很快止住了,青年丟掉止血草,用白紗纏好傷口。 他身旁那個藍(lán)袍男人也在處理傷口,他受傷沒有青年重,很快就處理好傷口。 他正要穿衣服,注意到孟然,眼前一亮。 “孟前輩來了。”藍(lán)袍男人道。 藍(lán)袍男人正是之前進(jìn)入蓮都,查看蓮都內(nèi)發(fā)生了什么事的煉虛期修士。 謝瑯擦去鼻尖冷汗,他抬起眼簾,看向孟然。 “孟前輩?!?/br> 孟然微微頷首。 謝瑯正要撐地站起,孟然微微抬手,一道風(fēng)迎面而來,將謝瑯定在原地。 “不必多禮?!泵先坏?。 謝瑯注意到蓮都上空的陣法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