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節(jié)
關(guān)琳琳也見過換弟:“放心,我們這邊也會在做過調(diào)查后,給每一個人最公平公正的處罰?!?/br> 葉笙笑了:“今天看見你,我就安心了,我先回去,如果有什么需要我?guī)兔Φ牡胤剑梢詠碚椅??!?/br> 關(guān)琳琳點頭:“好啊,我想我們還會成為朋友?!?/br> 兩人一起起身往外走,出了大門,沒想到張山和父親跪在大門口,張山披麻戴孝抱著劉美香的照片,而張父舉著一塊條幅,白布上用紅色油漆筆寫著,殺人償命。求判李鳳玲死刑。 關(guān)琳琳皺眉,過去看著兩人:“你們這是干什么?趕緊回去,案子還在調(diào)查中,最后肯定會有一個結(jié)果?!?/br> 張父一改平時懦弱的模樣,梗著脖子看著關(guān)琳琳:“還有什么要調(diào)查的,李鳳玲殺人,可是很多人都看見的,我們父子倆也看見了。人贓俱獲,還要調(diào)查什么?我們現(xiàn)在就一個要求,立馬判處李鳳玲死刑,然后才好給我妻子一個公道。” 關(guān)琳琳不理張父,而是看著張山:“那是你的妻子,平時什么樣你不清楚?而且你們還有一個女兒,你也不考慮考慮你們的女兒?” 張山紅著眼,一臉悲傷:“我現(xiàn)在什么都不想,就想給我媽一個公道,你們可不能包庇兇手啊。” 又有人出來勸張山父子離開,一再承諾會給兩人一個公道。 這父子倆才互相攙扶著站起來,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轉(zhuǎn)身離開。 葉笙就覺得挺奇怪,按說這兩人平時也沒見和劉美香關(guān)系很好,這會兒這么悲傷難過,顯得有些假了。 等兩人走遠,才和關(guān)琳琳道別。 回去又很巧,和張山父子坐的是同一輛班車。 葉笙坐在兩人前面,而父子倆只顧低頭湊在一起小聲交談,沒注意到前面的葉笙。 張山聲音有些猶豫:“爸,我們這么鬧,回頭會不會把我們也抓起來?” 張父冷哼:“你媽命都沒了,你還怕啥?這個李鳳玲死不死的不重要,但是要給我們賠償?!?/br> 張山皺眉:“她嫁過來這么多年,身上一分錢都沒有,拿什么賠償給我們?” 張父很有算計:“她沒有,但是她娘家有啊,李鳳玲娘家現(xiàn)在過得還不錯。而且我聽說殺人判刑還會并處罰金,這個罰金可不是一筆小數(shù)目。到時候這筆錢讓她娘家出?!?/br> 張山依舊猶豫:“人家能出嗎?這么多年都沒怎么來往,逢年過節(jié),也沒讓李鳳玲回去過?!?/br> 張父冷笑:“她家不出,我們就回去鬧,孫子給我們看沒了,現(xiàn)在還殺人?她弟還沒結(jié)婚呢,我就不信我們一鬧,還有人敢嫁她們,這個錢,他們是必須出?!?/br> 然后兩人又小聲商量著,這個并處罰金,要多少合適? 葉笙聽了直犯惡心,這兩個法盲,還以為并處罰金是他們想要多少就有多少呢? 更惡心的是,他們根本就沒把劉美香的死當(dāng)一回事,還打算用劉美香再掙最后一筆錢。還算計到人家的娘家。 果然,這家人是沒有下限的惡心。 到了鎮(zhèn)子上,下車時,張山和父親才看見葉笙,張父立馬又變成一臉老實模樣,佝僂著腰低頭不吭聲。 張山看見葉笙,表情閃過尷尬,也趕緊把臉扭到一邊當(dāng)沒看見。 兩人匆匆離開。 葉笙琢磨了下,還是先去找了邵老師,跟邵老師商量:“李鳳玲出這樣的事情,街道有辦法安置換弟嗎?” 邵老師搖頭:“肯定是不行,畢竟她的父親爺爺還在,如果出現(xiàn)虐待,婦聯(lián)這邊也只是會走訪批評,讓他們以后好好對孩子。” 說完嘆口氣:“我昨天回來就想了,實在不行,我想領(lǐng)養(yǎng)這個孩子,換弟那姑娘看著實在太可憐了,多懂事的小孩子,怎么就投胎到這樣的家庭。” 葉笙趕緊搖頭:“不行的,首先不符合領(lǐng)養(yǎng)規(guī)定,而且,她父親和爺爺那個樣子,你要是領(lǐng)養(yǎng)了,以后會出現(xiàn)很多隱患。” 邵老師皺眉:“確實是這樣,所以換弟是真可憐?!?/br> 葉笙也同情換弟的遭遇,如果街道都不能解決的問題,他們是沒辦法干涉的。 …… 讓葉笙沒想到的是,第二天一早,關(guān)琳琳來找她,說是了解李鳳玲的情況。 葉笙請她來家里坐,關(guān)琳琳還帶著一個名男同事來,跟葉笙解釋著:“我們就是正常的走訪,李鳳玲他們家菜店的鄰居也都已經(jīng)去過,也了解了一些情況,現(xiàn)在想了解李鳳玲和死者劉美香之間的矛盾?!?/br> 又補充了一句:“我們還了解到張山還有個弟弟,他們的關(guān)系怎么樣?” 葉笙皺眉:“張路已經(jīng)犧牲了,這件事怎么會還能牽扯到他?” 第402章 好事將近 關(guān)琳琳趕緊解釋:“確實是這樣,本來這是事情不應(yīng)該牽扯到張路,我們也了解張路的情況。但是,張山父子遞交了一封請愿書,就寫了張路是個英雄,而劉美香作為英雄的母親,受到了這樣的傷害,如果不能給李鳳玲死刑,那是讓英雄也不能安眠?!?/br> 葉笙再一次震驚:“沒想到他們真是無所不用啊,已經(jīng)卑鄙到了這種程度?連死去的兒子都不放過?!?/br> 關(guān)琳琳無奈:“既然接到了他們的請求,我們就要下來調(diào)查了解。怎么也沒想到,他們竟然不愿意簽諒解書?!?/br> 如果張山父子簽了諒解書,這個案子就會簡單很多。 葉笙實話實說,關(guān)于劉美香的刁鉆和自私:“她絕對不是一個好婆婆,想掌控每個兒子,還想支配他們按自己的意愿做事情。張路犧牲后,她還惦記那些撫恤金,也是各種鬧騰?!?/br> “而李鳳玲的孩子,也是她逼著要生個兒子,在李鳳玲懷孕期間,也沒有得到很好的照顧,反而是處處欺負,導(dǎo)致李鳳玲營養(yǎng)不良早產(chǎn),孩子生下身體就弱,病了后又不去醫(yī)院。” “所有的悲劇,都不是一朝一夕發(fā)生的,而是這么多年,一點點積累下來?!?/br> 關(guān)琳琳點頭:“這個我們也都清楚,可是沒有有力的證據(jù),證明李鳳玲這些年一直在被虐待,他們也沒有跟街道或者婦聯(lián)反應(yīng)過,那邊也沒有備案。” 葉笙嘆口氣:“哪里敢去求助?如果去求助,回來還會挨打,而且這些年,李鳳玲也被這家人洗腦,覺得當(dāng)人家的妻子,就應(yīng)該是這樣?!?/br> 關(guān)琳琳是認同的:“其實,這里這種家暴現(xiàn)象也很嚴重,只要沒把人打死,就沒有報警的,也沒有去找婦聯(lián)的。很多女性都被打麻木了,決定丈夫打妻子天經(jīng)地義,還有很多婆婆也是,明明就是從被挨打的日子過來,翻身當(dāng)了婆婆后,還慫恿兒子打媳婦。站在一旁叫好,完全忘了她們自己是怎么過來的?!?/br> 葉笙點頭:“李鳳玲差不多也是這樣的情況?!?/br> 關(guān)琳琳簡單記錄了張路和烏向蘭跟劉美香的感情,合上本子,跟葉笙說道:“上面讓我們盡快結(jié)案,如果張山父子這么鬧,結(jié)果可能……” 她沒說,葉笙卻明白,案子要盡快結(jié)案,李鳳玲可能肯定會被判刑,這樣張家父子才能不鬧。 葉笙皺眉:“可是,李鳳玲真的很冤枉。” 關(guān)琳琳也沒辦法,離開時跟葉笙說:“我們也了解了李鳳玲的情況,最近會給她進行身體和精神狀態(tài)的檢查。我們也會盡最大可能地去幫李鳳玲爭取權(quán)利?!?/br> 葉笙送走關(guān)琳琳,心里有些悶地在家躺著,怎么想這個案子,怎么就覺得李鳳玲要是被判就很冤。 直到周硯深中午送飯回來,她還在床上躺著思考,手里拿著刑法書。 周硯深無奈,過去拿過她手里的書,將人拉了起來:“這是怎么了?還在為李鳳玲的案子上火?” 葉笙盤腿坐好,拉著周硯深在她對面坐下:“這個案子最后,李鳳玲可能會被判成防衛(wèi)過當(dāng),要坐幾年牢的?!?/br> 周硯深沉默了下:“這應(yīng)該是最好的結(jié)果?” 葉笙點頭:“對,這個結(jié)果其實已經(jīng)是最好的,可是我更覺得李鳳玲符合正當(dāng)防衛(wèi)的條件。” 說完揉了揉臉頰:“可惜,這些都是我以為,畢竟現(xiàn)在不可能辦到。” 周硯深也抬手揉了揉她的腦袋:“行了,別胡思亂想了,先吃飯,下午正好我要口岸一趟,帶你去散散心。” 葉笙驚訝地看著周硯深:“你休息?” 周硯深搖頭:“我過去辦點事,先送你去邵大哥家,等我忙完再過去接你,省得你在家困在這個事情里出不來?!?/br> 葉笙伸手摟著周硯深的脖子,有些撒嬌地哼著:“還是我能力太弱了,我要努力成長,成為一個特別厲害的大律師?!?/br> 周硯深笑了:“你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很厲害了,走,先去吃飯。” 因為下午可以去見邵光明他們,葉笙心情又好起來,吃了飯后,等周硯深去單位開車,兩人出發(fā)去口岸。 路上,葉笙忍不住又跟周硯深說了李鳳玲的案子:“人在情急之下,她肯定不會知道自己的在干什么,所以才會揮刀誤砍了劉美香的脖子?!?/br> 周硯深只是好奇:“他們沒有還原案發(fā)時的場景嗎?比如劉美香在攻擊了李鳳玲什么部位,她才會轉(zhuǎn)身砍過來一刀?!?/br> 葉笙靠在椅子上搖頭:“沒有,畢竟李鳳玲現(xiàn)在精神有點兒問題,什么也說不了,而張山父子肯定是胡說八道,說的都是利于劉美香的?!?/br> 又重重嘆口氣:“張路這個父親,一直給人老實本分的樣子,從來都是劉美香在外面鬧騰,從來沒見他出面過,沒想到他才是最陰險的一個。張路怎么就攤上這樣的父母了呢?” 說完又感嘆:“在這樣的家庭里長大,張路沒長歪,也是很不容易。” …… 邵光明正好在家,剛吃了午飯,準備午休一會兒去公司,劉梅在院子里收拾著菜園。 看見葉笙進院,哎呀一聲,驚喜地扔了鐵鍬,兩只手在褲子上擦了又擦:“我的天啊,看看這是誰來了?你啥時候回來的?。俊?/br> 想去伸手握著葉笙的手,又想到自己一手土,又在褲子上蹭了蹭,放了下去。 葉笙卻絲毫不嫌棄地過去牽起劉梅的手:“嫂子,你還跟我見外呢?邵大哥在家不?” 劉梅連連點頭:“在在在,中午吃飯時,我們還在說,也不知道你啥時候能回來,這人真是不經(jīng)念叨,這不就來了?” 說著沖屋子里扯開嗓子喊著:“邵光明!邵光明!你快看起來,葉笙過來了?!?/br> 邵光明聽見葉笙的名字,披了件衣服,鞋子都沒穿好的跑出來:“哎呀,還真是啊,什么時候回來的?也不給我們打個電話。” 劉梅瞪了眼丈夫:“竟說一些沒用的,咱家才按的電話,葉笙哪兒知道?趕緊進屋坐?!?/br> 葉笙被熱情地拉著進了屋里,劉梅忙著去倒了茶。 邵光明沒等葉笙開口詢問,主動說著:“我們的生意,今年可是好得不得了。掙了不少錢,那些貨都供不應(yīng)求。我們現(xiàn)在還擴大了產(chǎn)品種類,還聽你的建議,和口岸談成了合作,我有的品項,就不許其他同類商品進入,這樣基本就我一家獨大,好多人還要找我們代理?!?/br> 葉笙笑著:“以后市場肯定會越來越規(guī)范,生意也越來越好做。” 邵光明連連點頭:“我以前還懷疑你說的這些,總是擔(dān)心這樣會不會投資太大,到時候我們賠不起啊,現(xiàn)在看來,果然是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F(xiàn)在多少人都在后悔,當(dāng)初怎么就沒跟我們一樣,多投入去市場?!?/br> 說完又拍著腿:“還有皮革廠的合同,你當(dāng)初讓我們一下簽五年的,雙方不管誰違約都要賠巨額的賠償金,皮革廠當(dāng)時多痛快的簽合同,就生怕我們會反悔。還想著用掉一個燙手山藥?!?/br> “現(xiàn)在看我們生意這么好,他們后悔得不行,要是知道皮衣廠還能盤活,他們說什么也不會跟我們簽五年的合同??墒呛蠡谝矝]用,五年啊,等五年合同到期,我都想好,我們就自己出來開個場子,不跟他們玩了。” “那個廠長,找我喝酒的時候還說,你背后一定有高人指點,要不怎么能把這個市場把握得這么準?!?/br> 葉笙只是笑,劉梅在一旁也說著:“葉笙,這些還真就多虧了你,要不然,就他們怎么也想不到這些,更不要說簽合同了?,F(xiàn)在,我家邵光明跟誰長期做生意都要求簽合同,有些人說都這么熟了,不用弄這些麻煩的,看又看不懂。邵光明就拉著對方去找個老師,幫他讀合同內(nèi)容,兩人都點頭同意了,簽字開始合作?!?/br> “你是不知道,有了合同,真就省了很多麻煩,誰要是想賴賬,合同拿出來,上面有逾期不給,要多給多少?,F(xiàn)在人都怕打官司,很快就能把錢給了?!?/br> 劉梅說起來,更是對葉笙佩服的不行。 葉笙被夫妻倆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嫂子,你都夸的我不好意思了,而且還是邵大哥聰明啊。” 劉梅直樂:“他聰明什么啊,他之前可傻了,讓人騙了多少次錢?!?/br> 說完又推著邵光明:“葉笙來了,你去街上買半只羊,再喊四虎兩口子過來,晚上咱們烤羊rou串吃。” 葉笙趕緊攔著:“不用,嫂子,晚一些我愛人就過來接我,就不麻煩了?!?/br> 劉梅堅持:“麻煩什么?周大隊長過來,也留下一起吃個晚飯再回,好不容易過來一趟,連頓飯都不吃,那說出去,我們多不是人?!?/br>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葉笙也不好攔著,更沒說自己懷孕,吃不了羊rou,免得讓劉梅更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