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然醒來時整個人埋在被子里，他扒拉著將頭探出來，顧昀遲不在，仔細(xì)聽了會兒，房間里沒動靜，應(yīng)該是下樓了。

    整理好枕頭和被子，溫然戴好頸環(huán)，套上外套，去漱了個口洗了把臉。

    電梯門打開，339迎上來：“早上好我的寶寶，為紀(jì)念你和少爺?shù)谝淮喂捕攘枷?，我請廚師制作了大量美味牛角包，請隨我去餐廳享用?！?/br>
    “我得回家了?！标愂孳钸@幾天在外出差，但怕芳姨問起，溫然打算早點走，“現(xiàn)在幾點了？”

    “才六點半呢?！?/br>
    昨晚大概沒到十點就睡了，醒得夠早，希望回家時不會碰上芳姨。溫然聞了聞空氣里牛角包的香味，咽下口水，說：“那我先回去了?！?/br>
    “好吧！我去打包，等我一下！”

    這次打包了十五個，用一個很大的紙袋裝著，339將袋子塞到溫然懷里：“請帶回家慢慢品嘗，我馬上幫你聯(lián)系司機(jī)?！?/br>
    牛角包還是熱的，抱在懷中給人一種十分充實的幸福感，溫然傻笑了一下，一轉(zhuǎn)眼卻見顧昀遲喝著咖啡從后花園走回客廳，同時在打電話。

    “是的，昨天睡得早。”顧昀遲走到溫然面前，上下打量他一眼，“吃飯的話可能要過兩天，他這幾天不舒服。”

    掛掉電話，顧昀遲還看著手機(jī)，溫然仰頭問：“誰不舒服？顧爺爺嗎？”

    “你?！鳖欔肋t的手機(jī)越舉越高，“我的小提琴老師叫我有空去他家吃個飯，讓我?guī)夏悖銈冋J(rèn)識？”

    “是姓章嗎？上次在陸赫揚(yáng)的生日會上，我們有說過話。”猶記得被章昉懿說自己長得既不像溫寧淵也不像陳舒茴時的緊張感，溫然有些不安，看著把顧昀遲臉都擋住的手機(jī)，問，“為什么讓你帶上我呢？”

    “誰知道?！鳖欔肋t說。

    手機(jī)里傳來咔嚓幾聲，溫然怔了怔：“你在拍照嗎？”

    “截屏?！?/br>
    “截屏要舉那么高嗎……你是在拍照吧，可不可以給我看一下？”

    顧昀遲倒沒再否認(rèn)，坦然地將手機(jī)給溫然。溫然低頭看屏幕，發(fā)現(xiàn)果然是拍的自己，俯拍，還開了0.5倍廣角，把他拍得頭大身子小，眼睛也很大，右手臂彎里挎著一袋牛角包，表情呆滯，衣服和頭發(fā)亂糟糟，看起來智商有問題。

    “……”溫然好聲好氣地求他，“可不可以刪掉啊，把我拍得有點像外星人，很奇怪。”

    顧昀遲說：“你本來就長得和外星人一樣?！?/br>
    “好吧?！睖厝灰膊幻靼最欔肋t為什么要拍這種奇怪的丑照，但總不會打印出來貼滿預(yù)備校，也無所謂了。他猶豫一下，說，“昨天謝謝你，我感覺好多了?！?/br>
    “我感覺很差?！鳖欔肋t關(guān)掉手機(jī)，喝了口咖啡道。

    “??？是我睡相不好打擾到你了嗎？還是我說錯了什么話？我記得昨晚我一到床上就睡著了。”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總之先道歉，溫然說，“對不起，害你沒睡好?！?/br>
    顧昀遲目光一頓，放下咖啡，垂眼看了他幾秒，最后說：“你確實害人不淺。”

    更令溫然疑惑的是，顧昀遲要送害人不淺的自己回家。

    “你這么早出門，是去鍛煉？”溫然問，“所以才順路送我一下？”

    “不順路。”顧昀遲換了鞋，頭也不回地走出門。

    迷茫不解，溫然也往玄關(guān)走，路過339面前，才意識到它一直沒說話，溫然彎下腰：“339，我回家了，再見。”

    屏幕里，339的眼淚和口水一齊流淌：“我真的……我真的感覺好幸福……你和少爺……請讓我……獨(dú)自回味美好……”

    不懂它在幸福什么，溫然直起身，挎著一袋牛角包去追顧昀遲。

    作者有話說：

    顧少給然上了一晚上生理課，結(jié)果然一覺起來忘個精光。

    第33章

    雨后的清晨干凈清涼，溫然抱著牛角包，有些拘謹(jǐn)?shù)刈M(jìn)副駕駛。怕面包的香氣溢出來在車?yán)飺]散不去，溫然按著袋口窸窸窣窣地壓了又壓，確保是嚴(yán)實的。

    “想吃就吃。”顧昀遲系上安全帶，沒看他一眼，“不用裝模作樣地暗示?！?/br>
    “不是，我怕氣味跑出來?！睆淖蛱熘形缙鹁蜎]吃過東西，溫然感覺胃已經(jīng)餓成了一張紙，他咽咽口水，問，“我真的能在你車?yán)锍詵|西嗎？”

    “不能?！?/br>
    “……你剛剛還說想吃就吃。”

    “那你還問?！?/br>
    溫然就很有眼色地不再廢話，打開紙袋，拿出一個牛角包低頭啃起來，一邊啃一邊小心地注意著不把面包屑弄到座椅上。

    車子開動幾分鐘，顧昀遲看著前路突然問：“頸環(huán)檔位調(diào)低沒有?！?/br>
    “嗯？”溫然嚼著面包回想片刻，“是最高檔位，我怕信息素散出來。”

    顧昀遲嘖了聲：“調(diào)低。”

    不敢多問，溫然連忙照做，檔位甫一調(diào)低，alpha信息素便卷繞著面包香飄進(jìn)鼻子里，大腦都跟著清醒幾分，溫然才明白顧昀遲一直沒將手環(huán)檔位調(diào)高，始終釋放著信息素。

    從頭到腳都再次舒適起來，溫然舔舔嘴邊的面包屑，真誠的語氣：“你真的很好?！?/br>
    話畢，顧昀遲卻皺了下眉，道：“吃東西的時候別廢話?！?/br>
    明明是夸獎，居然被他說是廢話，溫然實在不懂顧昀遲不爽的點，悻悻地繼續(xù)吃面包。

    在車子拐入溫家大門外那條林蔭大道的路口前，已經(jīng)吃掉五個牛角包的溫然鼓起勇氣開口：“就在入口停下吧，然后我走回家?！?/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