齋藤長官淺淺微笑，八風(fēng)不動。

    有馬看著上司的神情，漸漸冷靜下來，歸根到底，他只是在組織換了個聯(lián)絡(luò)人，他是臥底，情緒還是要克制住。

    他打開手機的錄音頁面，把錄音放給他們聽。

    錄音很簡短，內(nèi)容大概是有馬和對面自我介紹，然后詢問對面有什么需要現(xiàn)在獲取的檔案。對面只說了兩個字，“沒有”，電話就掛斷了。

    但那兩個字，相當(dāng)有辨識度。

    風(fēng)見長官猛然給自己灌了一杯咖啡，用玻璃杯掩蓋自己的表情。

    齋藤長官的眉眼也一瞬間下彎，又無奈又要保持微笑的模樣，看著已經(jīng)切回錄音主頁面的手機屏幕，像是在看著特別好笑又特別荒謬的戲劇。

    “正常對接吧?！?/br>
    齋藤長官——兩儀繪川等賭馬公安一走，就無法掩蓋自己的痛苦表情，猛灌一杯已經(jīng)放涼的咖啡，忍不住和風(fēng)見嚷嚷。

    “本來還以為他能再接再厲再釣出一個組織成員的……可為什么會是萊伊啊！”

    .

    兩儀繪川坐到車上后，還是忍不住又嘆息一聲。

    她的謀劃其實相當(dāng)簡單。

    她和降谷先生說賭馬公安的問題，已經(jīng)對他有所了解，于是她成為了賭馬公安在臥底線的上司。接下來再有組織任務(wù)要幫他遮掩，就不需要再裝瞎子，甚至去編蹩腳的、勉強能幫忙瞞過公安的借口。

    并且，她還找朗姆，要賭馬公安換個對接人。不管更換的對接人是誰，龍舌蘭或者基安蒂或者伏特加，隨意，總之要有個可以轉(zhuǎn)移賭馬公安注意力的組織人員。

    從心態(tài)上看，“我犧牲了一些東西，我換來了一個公安不熟悉的代號成員的情報”，對賭馬公安來說，也是個正向激勵。

    但朗姆怎么偏偏就挑中了萊伊這個臥底??！怎么回事！

    兩個臥底一起積極主動地給組織做任務(wù)，是什么好玩的事嗎？

    想到了威士忌三人組，兩儀繪川更想嘆氣了。

    幸好諸伏前輩現(xiàn)在應(yīng)該還在安全屋安穩(wěn)呆著，于是嘆氣就只是嘆氣，沒有化為清明祭拜時的裊裊青煙。

    電話響起，兩儀繪川摸出手機。

    是庫拉索打過來的，語氣有些遲疑，有些不確定：“你發(fā)來的公安檔案信息，是直接發(fā)的壓縮包？”

    兩儀繪川的食指輕輕扣了扣方向盤，輕聲問道：“這個壓縮包有什么問題嗎？”

    庫拉索遲疑片刻：“沒事，就是量有點大，我閱讀下來需要花費一些時間?！?/br>
    庫拉索現(xiàn)在似乎是沒吃藥的狀態(tài)，兩儀繪川的語氣不免輕松了些：“沒事，你慢慢看?！?/br>
    電話那頭傳來了瓶瓶罐罐的聲音，庫拉索恍惚嘆息了一聲，輕聲道：“我去吃藥了……好好干吧康帕利，我不想在組織里看見你?！?/br>
    兩儀繪川愣怔一瞬，露出眉眼放松又無奈的笑。盡管電話那頭的庫拉索肯定看不到。

    “好，我盡量。”

    一份她自己都不敢當(dāng)真的承諾。

    庫拉索掛斷電話，兩儀繪川猶豫片刻，發(fā)動車輛，踩下油門，往米花町二丁目別墅區(qū)開去。

    她早飯沒吃，只喝了兩杯咖啡——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也換了組織的對接人，換成了庫拉索。

    ……如果庫拉索是和賭馬公安對接就好了，庫拉索是一個狀態(tài)飄忽的真酒，并且和她和波本都不熟，可以套不少情報。

    ……再或者，賓加女裝來公安臥底也好啊。太可惡了，鈴木死了還禍害她。

    最重要的是，她的系統(tǒng)難得跳出了主線選項四選一，不管選哪一個，都有50點技能點的獎勵！

    她現(xiàn)在在路上不方便看，得去地下室翻一下資料，慢慢思考，慢慢權(quán)衡。

    她的思考和權(quán)衡，在一進屋后，就卡住了。

    降谷零穿著熨得幾無褶皺的白襯衫和垂墜感十足的黑長褲，搭配簡單清爽又帥氣，偏偏在衣服外又套了件米黃色的圍裙，探出頭看她的時候，頭頂燦金色的碎發(fā)晃了晃。

    他灰紫色的眼睛笑彎著，語氣親昵而自然，隨口說家常：“康帕利的事情昨晚已經(jīng)和g5說了吧？早飯吃了嗎？我做了中午和晚上的便當(dāng)，不過做多了，一起吃點吧？”

    兩儀繪川哭笑不得：“降谷先生什么時候才能換個理由呀?！?/br>
    降谷零的笑容也很清爽，仿佛一絲陰霾都沒有：“借口雖然不多，但好用就行，不是嗎？”

    兩儀繪川眨了眨眼，降谷先生現(xiàn)在的狀態(tài)似乎有點……奇特？

    但降谷先生不說，她也不打算深究，她和降谷先生的工作總是充斥著各種各樣隱形的或顯形的保密條例，need not to know。

    她去廚房和降谷零一起端碗分餐具，一起坐到餐桌前，說一聲“我開動了”之后抬起筷子。

    菜，吃起來是甜的。

    ……鹽放成糖了？

    降谷零自己吃了一口，也愣住，但他什么也沒說，只默默地又吃一口。

    .

    做噩夢會是一種什么樣的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