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陳澗有些拿不準(zhǔn)他這會兒的情緒。 “走了?”單羽開口問了一句。 “嗯。”陳澗把手里那根煙彈進了旁邊的垃圾桶里。 單羽沒說話,手指捏著棒球棍握把頂端輕輕一轉(zhuǎn),棒球棍旋轉(zhuǎn)著靠到了墻邊:“給我說一下您這一趟的心路歷程?!?/br> “陳二虎明天會過來,”陳澗先把這趟的結(jié)果說了,畢竟現(xiàn)在單羽這個剪影看上去讓人有那么一點兒壓迫感,“不用我打電話了?!?/br> “嗯。”單羽的輪椅轉(zhuǎn)了個身,回了屋里。 一樓的窗都關(guān)好了,趙芳芳看他沒事兒,又跑著回二樓收拾去了。 單羽打開了吧臺的冰箱,拿出了一罐可樂,陳澗發(fā)現(xiàn)不知道什么時候,這個空著的冰箱已經(jīng)被放滿了飲料,估計都是單羽從庫房拿的。 “那石頭是要砸我呢。”陳澗說。 “看出來了,”單羽把可樂倒進杯子里,“差點兒就要開瓢,鎮(zhèn)上有醫(yī)院嗎?” “有個社區(qū)診所?!标悵菊f。 “遠(yuǎn)嗎?”單羽又問。 “在一街,不遠(yuǎn)?!标悵局噶酥阜较颉?/br> “明天帶我去認(rèn)個門兒?!眴斡瘘c點頭。 “……不至于?!标悵緡@了口氣。 “誰砸的?。俊眴斡鸷攘丝诳蓸?。 “應(yīng)該是老四,”陳澗說,“他勁兒大,準(zhǔn)頭好?!?/br> “你揍他了?”單羽看著他。 “我打了三餅一拳,就是被你磕了一下腦門兒那個?!标悵菊f出這句話的時候突然為三餅感到無語。 單羽都沒忍住笑了起來。 “這些人就是這樣,軟的硬的都得有?!标悵菊f。 “軟的給陳二虎,硬的三餅扛。”單羽說。 陳澗笑了笑。 “你想過沒有,你是我助理,”單羽看著他,“我一個癱瘓的,你就這么沖出去了?!?/br> 陳澗沒說話。 “他們要是進來了怎么辦?”單羽問。 陳澗沒有馬上回答,說實話,他還真沒想這個。 這個應(yīng)該是保鏢想的吧。 他也真沒擔(dān)心單羽,接觸的時間雖然不長,但他就感覺只要愿意,單羽無論是憑嘴還是靠手,都是能自保的。 如果真有人沖進來了…… “下手別太重?!标悵菊f。 “這牛逼替我吹的?!眴斡鹜罂吭谝伪成稀?/br> “以后我會注意的,主要是怕他們沒完沒了,”陳澗說,“真要留他們的人在這兒,我和陳二虎之間就不能有這個沒完沒了?!?/br> “嗯?!眴斡饝?yīng)了一聲,“我沒怪你,就是問問?!?/br> 之前是能看得出來陳澗不想惹麻煩,甚至能很熟練地避免沖突升級,這會兒聽陳澗這簡單的幾句,他突然對陳澗的成長環(huán)境有些好奇。 “你那個腿,”陳澗說,“是每天都消毒嗎?” “著急下班???”單羽問。 “現(xiàn)在沒什么事兒嘛,”陳澗說,“你昨天不是睡挺早的?!?/br> “一會兒叫你?!眴斡鹂刂浦喴瓮娞菽沁吶チ?。 陳澗跟了過去,跟他一塊兒走進了電梯。 “怎么?”單羽問,“分擔(dān)風(fēng)險?。俊?/br> “怕你按不著樓層?!标悵編退戳讼铝巳龢堑陌粹o。 “我問你,”單羽看著電梯的樓層顯示,“剛?cè)绻业氖俏摇?/br> “不可能?!标悵净卮鸬煤芄麛?。 “如果?!眴斡鹫f。 “好吧。”陳澗說。 “你還會沖出去嗎?”單羽問。 電梯門開了,陳澗走出電梯,看著單羽的輪椅出來,沒有說話。 “會嗎?”單羽問。 “單老板?!标悵緡@了口氣。 “真誠點兒?!眴斡鹫f。 “不會,”陳澗說,“砸到了我會馬上送你去社區(qū)診所,沒砸到就給陳二虎打電話讓他明天過來談合作。” 單羽嘖了一聲。 “我不是保鏢啊單老板,”陳澗提醒他,“我在你私人這塊兒,算護工吧?” 單羽笑了起來,沒再說話。 跟錢宇相比,單羽是個很不錯的老板,給錢痛快,也不故意找茬兒扣錢,就算要他負(fù)責(zé)衣食住行,但也沒什么太多的事兒。 給單羽的腿消完毒之后,單羽就在房間里沒再出來了。 陳澗收拾了自己的東西正想去敲門問一下還有沒有什么別的事兒,走廊的對講機里傳來了單羽的聲音:“陳澗?!?/br> “在呢?!标悵具^去回了一句。 “下班了。”單羽說。 “嗯?!标悵緫?yīng)了一聲,拿了包往外走,看著手機里的備忘錄。 明天事還挺多的,他雖然以前也在這兒干,但沒管這么多事,現(xiàn)在整個民宿的準(zhǔn)備工作全都得他來聯(lián)系,備忘錄上寫得密密麻麻的…… 如果倆月之后這個民宿單羽還打算做,他倒是挺想繼續(xù)干下去的,只要工資能按時發(fā),就算兩千也行。 只要單羽不是真的只為體驗傻逼人生,入秋之后生意會慢慢好一些,一直到雪化都會有游客。 第二天一早,陳二虎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那個單羽,一般什么時候起床?” 陳澗強忍著困意和罵意,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六點半。 估計陳二虎是打了一晚上牌這會兒剛出來。 這個時間整個鎮(zhèn)子的老板,怕是只有早點鋪老板是起來了的,陳澗拿開手機打了個呵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