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也不是他倆砸的呢?！眴斡鹱哌^去，在一塊景觀石頭上坐下了。

    “行，那陳澗呢？”老板娘問三餅，“他火氣也太大了……”

    “不知道，他是店長，去哪兒還能告訴我一個保安啊？”三餅說。

    “陳澗也不會賠你玻璃?！眴斡鹫f。

    “憑什么！”老板娘說，“我都不說上門打人這事兒了，反正一天到晚的這些年輕人也不消停，砸壞了東西總還是要賠的吧?！?/br>
    “誰惹的事兒誰賠?！眴斡鹫f得很簡單。

    “她有幾個錢賠！”老板娘說。

    “所以你只是想找個有錢能賠得起的?！眴斡鹫f。

    “一碼歸一碼，她惹的麻煩我已經(jīng)開除她了，”老板娘說，“但這個玻璃……”

    “玻璃錢肯定從工資里都扣了吧？”單羽說，“所以你是還打算上這兒來多要一份?！?/br>
    “我可不是這個意思啊，”老板娘有些急了，“所以你現(xiàn)在就是要替陳澗出這個頭是吧？倒真是體恤員工?！?/br>
    “陳澗不在，”單羽低頭彈了彈褲子上的灰，“你呢，要就回去等著，他有他的處理方式，我不知道，但你要一直在這兒呢，我就告訴你我會怎么處理?！?/br>
    “你想怎么著！”老板娘看著他。

    “我會送口棺材到你店里?！眴斡鹫f。

    “你說什么？”老板娘震驚了，反手往墻上拍了一巴掌，也不靠著了，“你什么意思！”

    “不就是口棺材嗎！”胡畔說，“火氣這么大干嘛！”

    “等陳澗，還是等棺材？”單羽站了起來。

    “我說不過你，”老板娘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又看向胡畔，“莉莉我已經(jīng)辭退了，你們別再上我那兒找人了?。　?/br>
    胡畔抱著胳膊沒說話。

    老板娘走了之后，胡畔才放開了一直抱著的胳膊，往眼睛上抹了一把，看著單羽：“單老板，這事兒是我沖動了……”

    “不怪你?！眴斡鹫f。

    胡畔上門找莉莉就是為了打架，哪怕陳澗跟著也一定會打起來的，這點他們出發(fā)的時候單羽就知道，一個十幾歲自己在外面打拼的小姑娘，碰上事兒足夠兇才能讓人忌憚，雖然不安全，但往往最簡單有效。

    “也別等陳澗了，”三餅在旁邊來回走了兩步，“直接送棺材過去得了?！?/br>
    單羽沒說話，只是看了他一眼。

    “你覺得陳澗會讓單老板這么干嗎？”胡畔說，“你腦子都拌飯吃了吧?！?/br>
    “……靠?！比炚f。

    “讓陳店長自己決定要怎么處理?！焙险f。

    “那那個莉莉呢？”三餅問。

    “別看她罵我罵得狠，”胡畔冷笑了一聲，“她比我慘，從小吃百家飯長大的，現(xiàn)在工作也丟了，夠她氣到明年的了?！?/br>
    “你家里人要真找來了怎么辦？”三餅又問。

    “老娘怕個屁。”胡畔說。

    “行吧，”三餅從兜里摸出摩托車鑰匙，“那我去趟燒烤場，陳澗一個人過去的，我去看看要不要幫忙?！?/br>
    “我去，”單羽沖三餅伸出手，“車借我?！?/br>
    “又……”三餅看著他，把鑰匙放在了他手里，“你這手能開車？能擰油門了？”

    “能?！眴斡鹫f。

    “我跟你一塊兒去唄?！比炞分鴨?。

    “你上你的班?！眴斡疝D身過去跨上了三餅的摩托車。

    “我本來就說這邊兒完事了去找他的，”三餅說，“雖然他說了不用，但我話都說了，不去那不是很不夠意思。”

    “車到了就行了，”單羽拍拍車頭，“我給你證明，你實在沒辦法，你要是去了，老板算你曠工?！?/br>
    “那我走了啊叔，”陳澗跨上摩托車，“到時有什么別的事兒都會馬上通知你們的?！?/br>
    “行行，不用專門跑過來了，打個電話就行?！?/br>
    陳澗點點頭，發(fā)動了車子，開出了燒烤場。

    這幾家聊得還算順利，就像單羽說的，他們跟那幾家剛談完，這邊跟著就知道了，而且的確立馬就覺得自己吃虧了，陳澗要沒主動過來，等他們找上門，估計就真沒那么好聊了。

    車開到小路正要拐彎的時候，他一抬眼看到了前面路邊停著一輛摩托車。

    是三餅的車。

    三餅的車非常好認，兩個輪轂都專門噴成了紅色，老遠就能認得出。

    但跨坐在車上的人看姿態(tài)和腿的長度就知道不是三餅。

    是單羽。

    陳澗很吃驚地把車停在了他面前，下了車：“你手怎么開的車？”

    “伸不直而已，打彎沒問題?！眴斡鹫f。

    “你跑這兒來干什么？”陳澗問。

    “監(jiān)工?！眴斡鹫f。

    “談完了，挺順利的，”陳澗說完又停了停，“你不是為這個吧？”

    單羽沒說話，只是看著他。

    “是為飾品店的事兒？”陳澗問。

    單羽輕輕嘆了口氣。

    “為……棺材的事兒？”陳澗又問。

    “老板娘跑店里去找你們，”單羽說，“剛打發(fā)走。”

    陳澗皺了皺眉。

    “約個會去？”單羽問。

    陳澗看著他：“什么？”

    “我喊了啊。”單羽說。

    “去哪兒？”陳澗問。

    大冷天兒的，早點還沒吃，兩個人靠坐在河岸林子邊上不知道誰家堆了還沒拉走的樹枝垛子前，曬著太陽約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