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紀云停！”廣播聲突然響起，在數(shù)千號人的上空回蕩，“哪個是紀云停？”

    眾人詫異好奇，四處張望。

    旁邊的大哥推他：“是不是喊你？”

    紀云停趕緊舉手應聲：“長官，在這里?！?/br>
    “過來，臺子這邊?！焙霸捖曋敢馈?/br>
    “馬上到！”紀云停朝身邊幾位大哥點了點頭，在眾多打量視線中，快步擠過人群，走到臺子下。

    一名棕發(fā)哥們站在那兒，手里拿著塊類似平板的東西，看到他走出隊列，問：“你就是紀云停？”

    “我是?！?/br>
    那哥們仔細看了他幾眼，道：“跟我來吧?！?/br>
    紀云停連忙跟上。

    棕發(fā)哥們帶著他離開人群，轉到高臺后邊，在一片方形屋子間左轉右繞，站到一間掛著“測試間”的房子前。

    他在門上按了個按鈕，低聲說了兩句。

    門打開了。

    棕發(fā)哥們率先進去，紀云停跟著入內。

    屋子很大，往里估計有個二三十米。里邊三面墻都是顯示屏，光屏前是布滿按鈕的控臺。好些軍裝男女正在看著屏幕上的數(shù)據。

    棕發(fā)小哥就是跟其中一名紅色短發(fā)jiejie說話，那jiejie看起來約莫三十出頭，穿著軍裝，很干練的樣子。

    然后紀云停就看到她點了點頭，道：“知道了?！?/br>
    棕發(fā)小哥退后兩步，紅發(fā)jiejie則看向他：“剛成年，沒測過精神力？”

    紀云停老實點頭：“對，沒測過?！?/br>
    紅發(fā)jiejie也不提他沒測試怎么上飛船的，走到角落，從墻上取下個頭盔，招呼他：“過來測一下。”

    紀云停過去，主動戴上頭盔。

    紅發(fā)jiejie按了幾個按鈕。

    “滴滴”幾聲輕響。

    紅發(fā)jiejie挑了挑眉，連棕發(fā)小哥都“咦”了聲。

    紀云停暗忖，應該不是太糟糕，要把他遣返回去吧？

    紅發(fā)jiejie幫他取下頭盔，朝棕發(fā)小哥道：“聯(lián)系蛐蛐，讓他留個坑。”

    “留什么坑？”低沉嗓音從后邊傳來，“你終于被那幫老家伙打動，要塞關系戶了？”

    這聲音……紀云停立馬回頭，瞬間撞入一泓深邃瞳湖，幽暗如墨，清凌攝人。

    第3章

    時間仿佛凝滯了，又仿佛只是瞬息……來人移開了視線，走進房間。

    所有人都轉過來，朝他打招呼。

    “老大。”

    “老大下午好！”

    來人正是穆境予。

    摘了護目鏡的他，露出鋒銳眉眼，渾身氣勢不減反增。

    紀云停心臟莫名加速，連忙垂眸，低聲叫了句“上將”。

    青年朝眾人微微點頭，看向紅發(fā)jiejie。

    “少來，什么關系戶敢往你身邊塞人？不要命啦？”紅發(fā)jiejie接上他的話，“再說，我讓蛐蛐留坑，又不是讓你留。”

    “過不了我這關，留坑也沒用?！蹦戮秤璋炎o目鏡拋過去，“還不行，光感太強，白色——淺色太明顯?！?/br>
    紅發(fā)jiejie皺眉，捏著護目鏡左右翻看：“不可能啊，我們做過光感測試的……我待會檢查一下?！?/br>
    穆境予“嗯”了聲，隨意般掃了眼紀云停，問：“他在這里干什么？”

    也不問他是誰。

    現(xiàn)在航空站上就一艘運送輔兵的飛船，用腳后跟想都知道他是新入職的輔兵。

    紀云停沒吭聲，安靜待著。

    紅發(fā)jiejie把護目鏡交給旁人，解釋道：“他前幾天剛滿二十歲，精神力記錄最早是在半年前，按照精神力的發(fā)育情況，他之前的精神力記錄應該是不穩(wěn)定的，所以要給他測一測，看看什么數(shù)值?！?/br>
    穆境予：“……那幫家伙為了湊人數(shù)，連未成年都不放過了？”

    紀云停腹誹，他成年了好吧。

    紅發(fā)jiejie：“每回不得被塞幾個湊數(shù)的，今年就一個，已經很好了……你是不管事不知道而已?！?/br>
    穆境予：“?！?/br>
    紅發(fā)jiejie：“剛簡單測了下，這小孩精神力閾值還不穩(wěn)定，晚點帶到基地做個詳細檢查?！?/br>
    不穩(wěn)定？穆境予扭頭盯向紀云停，問：“你果真成年了？”

    紀云停直視那雙墨黑厲眸：“當然。”

    穆境予直勾勾盯著他。

    紅發(fā)jiejie喝他：“別在我這兒恐嚇孩子！”

    穆境予頓了下，收回視線，道：“沒有——他也沒嚇著不是？”

    紅發(fā)jiejie愣了下，去看紀云停。

    紀云停淡定看她。

    紅發(fā)jiejie驚笑：“你這孩子還挺——”

    “既然成年了，”穆境予打斷她，“他的精神力為什么不穩(wěn)定？”

    紅發(fā)jiejie注意力被拽回來，解釋道：“標準是死的，人是活的，二十歲只是大部分人的分水嶺，總會有人早一點有人晚一點?！?/br>
    穆境予懂了：“精神力什么水平？”

    紅發(fā)jiejie：“b級，還沒穩(wěn)定，看起來會突破，是個好苗子，放蛐蛐那里不浪費。”

    穆境予卻一口拒絕：“不行，太危險?！?/br>
    紅發(fā)jiejie：“……你要不要聽聽你說的什么話？哪里不危險？”

    穆境予：“?！?/br>
    他清了清嗓子，“你看他白白凈凈的，身上也沒幾兩rou，看起來就弱不經風，遇到星獸——”

    “上將?！?/br>
    紀云停有點生氣。

    “聯(lián)盟軍招攬挖礦師的時候列明了條件，只需要精神力達標就能入職。什么時候外貌也是挖礦師的門檻了？還是穆上將覺得西境軍能力不行，無法給挖礦師提供安全的工作環(huán)境？”

    穆境予：“……”

    屋里眾人：“……”

    紀云停冷著臉，直面眾人目光。

    紅發(fā)jiejie先笑出聲：“喲，年輕人脾氣不小啊，你知道他是上將，你還敢跟他嗆聲？你不怕沒法入職嗎？”

    紀云停：“我以為是你們缺挖礦師?！?/br>
    紅發(fā)jiejie：“?！?/br>
    “抱歉?！?/br>
    紀云停：“！”

    眾人：“?。　?/br>
    穆境予上前一步，墨黑眼眸直勾勾看著紀云停，語氣鄭重：“我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但我確實失言了，我為此道歉?！?/br>
    紀云停那點不悅一下煙消云散。他抿了抿唇：“我剛才也有點激動了……抱歉。”

    穆境予笑了。

    他伸手：“正式介紹一下，我叫穆境予，以后請多多指教?！?/br>
    紀云停遲疑了下，伸手輕握上去：“紀云停，以后多多指教?！彼墒帧?/br>
    沒松開。

    握著他的穆境予甚至加了點力氣：“云婷？女孩名？”

    紀云停：“……停止的停?！?/br>
    穆境予：“噢，也挺好聽的?！?/br>
    松開手。

    紀云停：“……”

    悄悄捏了捏手指。

    青年帶繭的指腹壓得他手背有點點刺撓。

    紅發(fā)jiejie擺手：“既然達成共識，那人可以放蛐蛐那邊了吧？”

    穆境予：“嗯，我相信你的專業(yè)?！?/br>
    紅發(fā)jiejie無語：“剛才是誰反對的？”

    穆境予輕咳。

    紅發(fā)jiejie見好就收，轉向棕發(fā)小哥：“你把他送回去入系統(tǒng)吧，待會我聯(lián)系蛐蛐，讓他晚點給人做個全面的檢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