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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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泉被弄的心里實在沒底,吞了吞口水,急忙道:“我干岳父之前最看重的就是我妻子,也因此,他在去世之前,竟然將一些要緊的密信交給了我妻子……這東西放在我們手里是燙手山芋,前些日子,英國公府來了人……我們思來想去,卻不想把這信交給他們,我和我妻子商量過后,這才跑來了杭州……” 他一面說,一面就察言觀色,盯著她看她的臉色。 他原本以為,這樣的重磅消息,不管怎么樣,朱元肯定是會有所表現(xiàn)的,可是誰知道朱元卻仍舊如同一口古井,波瀾不興。 他實在是沒了法子,也沒了底氣,現(xiàn)在已經(jīng)把底牌都已經(jīng)給人家看了,若是朱元這里不收他的信,他跟云畫只怕也沒活路可走了。 他不由得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朱元終于抬眼看他,輕聲問:“你是打算讓我將這些信轉(zhuǎn)交給殿下吧?” 潘泉的確是這個意思,他一開始和云畫商量了,原本是打算把這些信交給楚庭川的,但是楚庭川是皇子,哪里是那么好見的? 只能從朱元這邊下手。 他心中著急,聽見朱元好不容易才開口,就急忙道:“朱姑娘,我們是當(dāng)真真心實意想要把這個密信交給您和殿下的,殿下是有大志向的人,這密信在您和殿下手里,比在我們手里要有用的多。我們也不敢求什么……只求能夠平安度過余生就是了,求您了!” 朱元卻緩緩搖了搖頭:“不必了,這信我不能要。” 楊玉清在屏風(fēng)后頭忍不住吃了一驚,怎么回事?姑娘費(fèi)了這么多功夫,不就是為了這些密信嗎? 可是怎么密信怎么都要到手里了,姑娘卻又給推出去了? 潘泉也吃了一驚,他沒想到朱元竟然毫不遲疑就拒絕了。 怎么回事? 按理來說,徐家既然不擇手段都要得到這些信,朱元也應(yīng)當(dāng)很需要才對。 可朱元怎么竟然想都不想就不要? 朱元也看出了潘泉的疑惑和震驚,她見潘泉先是震驚疑惑而后又失望,便淡淡的道:“可我可以給你們指一條明路,只要你們按照我說的去做,你們所求的平安度過余生的愿望,絲毫不難?!?/br> 什么? 潘泉一時不能完全明白朱元的意思,過了半響,才震驚的抬起了頭。 他已經(jīng)沒有后路可走了。 他來朱元這里透露了自己的底牌,把自己手里有密信的事情說了,等于是已經(jīng)背叛了徐家,徐家到時候一定會殺了他。 他如果得不到朱元的幫助,他和云畫的下場只怕會生不如死。 也因此,朱元說的明路,他根本就拒絕不了。 他急忙抬起頭來,看著朱元,鄭重的點頭承諾:“朱姑娘,您說!只要您能夠讓我和我妻子平安的過下半輩子,我什么都肯做!” 朱元緩緩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笑意:“既然如此,那你收拾收拾,帶著這些密信,他們有更好的去處?!?/br> 潘泉忙不迭的答應(yīng),不敢耽誤,急忙順著她的話應(yīng)是。 朱元便嚴(yán)肅的交代他:“你心里應(yīng)當(dāng)很清楚,你來了杭州,踏出了這一步,徐家就絕對不會放過你們,你們沒有別的選擇了。所以我接下來交代你的每一件事,你都最好記清楚,不要有絲毫錯漏,這樣你我才都有好處,聽懂了沒有?” 潘泉不敢不答應(yīng),他隱約知道自己怕是這姑娘甕里的獵物,稍有不慎只怕就要被蒸熟了。 第964章 冒險 直到出了付家的門,潘泉都還覺得自己似乎腳踩不到實地,整個人如同是踩在了云上,深一腳淺一腳的沒個踏實。 他分明是來送東西的。 自以為送了以后還能得到個人情。 可是事情的發(fā)展卻完全不是他所預(yù)料的那樣發(fā)展,現(xiàn)在看來,倒是他鉆進(jìn)了別人早就已經(jīng)給他造好了的籠子,這感覺不怎么好,他心里也很不舒服。 可是隨即他想起來朱元的承諾。 那個姑娘眼神清亮,說話的時候語氣篤定自信,似乎這世上的事就沒有她不知道的…… 他到底搖了搖頭,懷揣著一肚子的猜測和秘密回了客棧。 而后他立即讓人收拾了東西,雇了一艘船,再連夜打發(fā)了人回去金陵送信,自己去了京城。 這一路上,楊玉清都跟著他,等到目送他上了船,才沒有再跟,囑咐了底下的人要好好的跟著,不能出半點差錯,就回了家很不解的問朱元為什么要多此一舉,讓潘泉自己回京城去。 “姑娘,信掌握在咱們自己手里豈不是更好?我們想給誰就給誰,想鬧出來就鬧出來,何必還要擔(dān)風(fēng)險讓潘泉自己上京?這人如果靠不住……”那可就危險了,不僅會竹籃打水一場空,只怕還要擔(dān)風(fēng)險。 可朱元做的事永遠(yuǎn)都是有道理的,楊玉清也只是在把潘泉穩(wěn)妥的送走了之后再回來問朱元的意思。 朱元看了他一眼,將手里看到一半的信放下,聲音仍舊算得上平靜:“這信不能落到我手里,徐家已經(jīng)對我起了殺心,我?guī)煾翟谒麄兪掷?,如果我再拿了這些信,我?guī)煾稻蜔o路可走了。” 徐家的手段她清楚的很。 但凡是有一點可能,他們都愿意再等一等,可如果一件事要付出的代價他們覺得承受不起,那么原先的誘餌他們就會徹底放棄。 她是可以去求助衛(wèi)敏齋,是可以走近路和徐家對抗。 可是那樣一來,她的師傅和師母的性命也就徹底沒了,這也是為什么她費(fèi)盡周章的讓潘泉妥協(xié),在信快要到手的時候卻退讓了的原因。 還不到時候。 楊玉清明白過來,他還是有些不安的問朱元:“那姑娘,咱們怎么能把申大夫給救出來?他畢竟是落到了王家人手里,我這些天也去打聽過了,王家在貴陽當(dāng)?shù)乜梢哉f是一手遮天也不為過,本來就不是什么富庶之地……” 所以有些官員的手段就更加激進(jìn)。 有一段時間,貴州和云南一些偏遠(yuǎn)地方的知縣都被官員們私底下稱為是閻羅殿,去了就不可能回來了。 一是因為當(dāng)?shù)仄h(yuǎn),許多民眾被稱作蠻夷,甚至語言都不通,二是因為當(dāng)?shù)氐馁Y源都被一些當(dāng)?shù)氐氖兰掖笞逅莆?,他們的勢力盤根錯節(jié),在當(dāng)?shù)馗畹俟?,甚至可以和官府對抗?/br> 所以有些年,朝廷甚至都對去這些地方赴任的官員們不抱什么指望了,干脆就挑那些未曾中進(jìn)士的又想謀缺的舉人去。 有一段時間,更是連那些急著求官做的考不中進(jìn)士的舉人都不愿意去這些地方做官了。 由此可見當(dāng)?shù)厍闆r之復(fù)雜。 這一次徐家挑中這個地方發(fā)難,現(xiàn)在想想,肯定也有那里可以方便他們施展的原因在。 他們這次算的可真是又準(zhǔn)又狠,知道朱景先這里是打不了招呼了,付家的人如今也已經(jīng)被納入了楚庭川的羽翼,就一下找到了申大夫。 徐家的人也未免太無孔不入了。 屋子里安靜下來,朱元?dú)舛ㄉ耖e的忽然笑了一聲,見楊玉清愁眉苦臉的,便出聲安慰他:“也不必太過擔(dān)心,車到山前必有路,我們未必就會輸?shù)摹!?/br> 她說這個話,楊玉清就忍不住也跟著笑了起來。 是啊,他有什么可擔(dān)心的,再艱難的事都碰上過,可是姑娘還是帶著他們走下來了,以后也一樣,這一件事也是一樣的。 他沒待一會兒,外頭便說向問天來了,朱元讓人把他請進(jìn)來,向問天就大步走了進(jìn)來。 朱元先開口問他:“事情都辦好了?” 向問天表情有些凝重,點了點頭:“都已經(jīng)辦好了,二子跟了我這么久,把我當(dāng)親叔叔一樣尊重,這回他走了,我親自把他送回去,他的母親老了,meimei和弟弟都還小……就算是給他們銀子,他們懷揣著巨額的銀子,家里又沒個可以支撐的男人,這些東西他們也保不住。我思來想去,想著您反正也已經(jīng)給了我準(zhǔn)話兒,讓我盡管自己做主,我就把人都帶回來了?!?/br> 他說著,就問朱元:“他們還有些田地要處理,就落后了一步,今天才剛到,我讓他們先在外頭等著,您看……” 朱元就立即道:“去帶來見我?!?/br> 向問天語氣里都忍不住帶著哽咽了,他應(yīng)了一聲,立即就跑出去了,過了一會兒敲了門,就領(lǐng)著一個婦人和兩個孩子走進(jìn)門來,先對他們說:“這就是縣主,你們見禮吧?!?/br> 二子的娘是四十多,可是看上去卻已經(jīng)是年過半百了,頭發(fā)已經(jīng)白了一大半,臉上也全都?xì)q月留下的滄桑憔悴。 與此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二子的弟妹,一個十歲,一個才不到七歲,都是一團(tuán)孩氣的模樣,都局促不安的跟在二子的娘身后,二子的娘急忙推搡他們跪下,小孩子從小在鄉(xiāng)下沒來過這樣的場合,不肯跪,被二子的娘推搡了幾下之后就忍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向問天驚了一跳,很怕朱元會被這樣的陣仗嚇到,急忙走了幾步低聲安撫兩個孩子。 二子的娘又是氣又是急,哽咽著帶著哭腔去掐女兒的手背:“讓你們跪下跪下,讓你們能懂事一些,你們怎么就是不肯聽呢?!” 現(xiàn)在一家子都要跟著縣主才能過日子了,孩子們也要靠著縣主的一點兒憐憫才可能會生活的更好。 如果現(xiàn)在就把縣主得罪了,讓縣主不高興,那以后可怎么辦? 豈不是四六不靠了? 可孩子們卻被這樣緊張的氣氛給嚇著了,一下子忍不住哭的更急了。 第965章 牽制 楊玉清忍不住就撓頭,很怕朱元會忍受不了孩子的哭鬧。 可是朱元卻并沒有不耐煩。 這兩個孩子的哥哥是為了保護(hù)她才出事的,那也才是個半大的孩子,卻早早就已經(jīng)丟了性命,如果不是這樣,這兩個孩子也不必這樣寄人籬下,這么小就要學(xué)會看人的臉色。 她心里發(fā)酸,從書桌后頭繞出來先蹲下來握住了二子的娘的手,輕聲道:“嬸子,不要為難孩子,他們還小呢,還不懂這些。” 二子的娘張大娘沒想到朱元竟然這樣平易近人,對這樣的混亂也沒有半點的不耐煩,她抿了抿唇,這下是真的覺得委屈了,一下子忍不住也跟著孩子們一樣哭了出來。 張大娘一哭,孩子們就哭的更厲害。 一時之間屋子里全都是大家的哭聲。 向問天對此無計可施,畢竟女人孩子他接觸的太少了,畢竟他這么多年可都是一直一個大男人過日子。 楊玉清也沒轍,可這些孩子們這樣哭下去也不是辦法,他就急忙問張大娘是不是餓了,要不要先吃些東西。 張大娘顧不上回他的話,她心里的委屈心酸和害怕一股腦的涌上來,她忍不住哭著告訴朱元:“縣主,二子真是個聽話懂事的好孩子,一家子都指望著他吃飯,自從他父親死了,他就四處找活兒干,后來遇上了向兄弟,他就跟著向兄弟去外面了,從來有銀子都往家里寄,他眼看著都快要二十了,我還想著,攢些銀子,到時候也好給他娶個媳婦兒……” 可是現(xiàn)在卻什么都沒有了,人死如燈滅,她再怎么想,這些都不會實現(xiàn)了。 孩子們也忍不住哭的更加厲害。 哥哥死了,娘整天哭,他們心里就更加不安,已經(jīng)提心吊膽了很長一段時間了。 朱元就只覺得心酸,她握住張大娘的手,輕輕的拍了拍,抽開手之后就又將兩個孩子給拉到身邊,低聲問他們:“你們是不是一個叫做小花,一個叫做柱子?” 她態(tài)度輕柔和緩,聲音也溫暖動聽,半點不耐都沒有,哪怕她身上穿著的衣裳一看就知道價格不菲,比他們?nèi)ゲ剂系昀锟吹淖詈玫牟剂线€要好,現(xiàn)在這衣服都已經(jīng)被他們的眼淚弄臟了,可她還是半點不喜歡都沒有。 小花和柱子的情緒總歸是平復(fù)了下來,一會兒之后就又開始跟朱元說話了:“哥哥說我們沒有大名,等到以后他發(fā)達(dá)了,就給我們?nèi)『寐牭拿?,送我們?nèi)プx書,以后就有出息了?!?/br> 向問天眼睛發(fā)酸。 這么久了,二子還是叫二子,他自己到死都沒有一個叫的過去的大名。 朱元就微微笑著嗯了一聲,看著兩個孩子輕聲說:“不必等以后,現(xiàn)在你們便可以去讀書了,到時候讓先生給你們?nèi)∶?,你們不要?dān)心,你們哥哥是世上最好的哥哥,他們已經(jīng)把你們的以后都給安排好了,我會好好替他照顧你們和你們母親的。” 孩子們似懂非懂。 可是張大娘卻已經(jīng)急忙朝著朱元要磕頭道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