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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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庭川說不清楚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他和朱元走到亭子里坐下,過了片刻,他才輕聲說:“從小時候起,我就很怕她?!?/br> 朱元還從來沒聽楚庭川提起過小時候的事。 她不由抬起頭看著楚庭川。 楚庭川神情冷峻淡漠,跟從前的溫煦判若兩人,他的語氣也變得低沉:“我母妃在生我的前七年里,都是沒有名分的。旁人得幸,哪怕沒有孩子,也要鋪宮有個身份,可是她沒有。她分明生了我,可是我竟然卻不能替她得到她應(yīng)得的東西,因此她格外的矛盾,既愛我,又恨我?!?/br> 朱元沉默。 她從前就覺得楚庭川和恭妃的關(guān)系不大對勁。 這兩人似乎親近,可是卻又極為疏離。 楚庭川對她恭敬尊重是有的,但是要說多么親近,竟然還不及衛(wèi)皇后,原來其中真的有緣故。 “她高興的時候,抱著我說我是她的一切,不高興的時候,便掐我打我罵我,覺得我是個災(zāi)星,若不是生了我,她或者還可在二十五歲被放出宮,說不定還能有另一番人生,可偏偏生了我,她一輩子都被困住了。”楚庭川冷笑了一聲,語氣有些自嘲:“我自小身體不好,并不是真的一出生就體弱,是她覺得我總算是父皇的兒子,總歸是個皇子,我病了,他們總得看見我,所以她時常不讓乳娘給我穿衣服蓋被子,時不時就要我病上一場。若是太后或是皇后娘娘關(guān)照幾分,她便會對我好上很久,可若是沒有,她就歇斯底里罵我沒用……” 朱元實在無法想象。 她也是做母親的,一個做母親的,怎么會這么對待自己的孩子? 哪怕她上一世再難,她也沒有想過要折磨自己的骨血來報復(fù)襄王。 恭妃竟然如此! 她怎么配做一個母親?! 楚庭川從來沒有露出過這樣的一面,朱元從前總覺得他十分完美,簡直沒有缺點。那些紈绔子弟身上的紈绔氣他沒有,那些暴躁陰郁也離他甚遠(yuǎn)…… 可原來他的童年過的比想象當(dāng)中的還要難。 當(dāng)時盛貴妃本來就已經(jīng)視他如眼中釘,可他連親娘都是那個樣子! 她心中又酸又痛,忍不住伸手握住楚庭川的手,緩緩的說:“都過去了,殿下,都過去了。” 楚庭川笑了一聲,眼里卻并無任何笑意:“并不是,她從來眼里不知為何只能看見利益,我曾經(jīng)在與母后深談過后去找過母妃,也跟她說過一樣的話,可母后都聽進(jìn)去了,她卻沒有。她分明知道你在我心中到底是如何要緊,但是卻還是能夠撇開我的話來找你的麻煩……” 也幸虧是朱元。 也幸虧朱元心性堅定,他們之間的感情也已經(jīng)水到渠成,如果不是呢? 楚庭川攥緊朱元的手,有些疲倦也有幾分厭倦的說:“老娘娘說的是,她品行如此,實在往后也不能堪當(dāng)國母重?fù)?dān),往后老娘娘會尋個名義,在宮中開辟一間佛堂,她往后就盡心禮佛罷?!?/br> 總比出來給人添堵的要好。 朱元皺了皺眉。 老娘娘暫時鎮(zhèn)得住恭妃,可以后老娘娘老了呢?她年紀(jì)已經(jīng)很大了。 恭妃始終是楚庭川正經(jīng)的生母。 大周又是以孝治天下,恭妃往后始終是要升級的,能困的住她一時,難道能困住她一世嗎? 可現(xiàn)在楚庭川情緒激動,很是氣憤,朱元也不想在這個時候再跟他討論這件事讓他不高興,便也只是點了點頭,又問楚庭川:“徐二少爺?shù)氖伦凡榈脑趺礃恿???/br> 她有意岔開話題,楚庭川是知道的,就牽了牽嘴角:“還在查?!?/br> 第1010章 分憂 楚庭川走了之后,朱元在榕樹底下的石桌邊上坐了許久。 她一直沒有動靜,綠衣就有些擔(dān)心,以為朱元是和楚庭川鬧了什么不愉快,畢竟楚庭川來的時候面色也不是十分好。 倒是花楹很肯定的搖頭:“不會是殿下得罪了姑娘,殿下只差捧著一顆真心在姑娘面前了,他做什么事情,都必定是為姑娘好,也一定是顧忌姑娘心情的。” 跟著楚庭川這么多年了,花楹很了解楚庭川的脾氣,也很明白朱元在楚庭川心里的重要性。 楚庭川其實是個外熱內(nèi)冷的人,看上去溫文無害對所有人都文質(zhì)彬彬,可是實際上能讓他真正傾心以待的人沒有幾個,朱姑娘卻絕對能算得上他最重視的一個。 楚庭川愿意為了朱元豁出性命,那還有什么是不能容忍的? 她讓綠衣放心。 但是綠衣卻到底是不能不擔(dān)心自家姑娘的,等到傍晚了朱元都還仍舊沒動彈過,綠衣便端了一碗在井水里湃過的葡萄出去,歪著頭對朱元道:“姑娘已經(jīng)坐了許久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夕陽下那盤葡萄散發(fā)著晶瑩剔透的光芒,朱元拈了一個在手里,安靜的笑了笑:“我是在想,有些事不能久拖,該想一個萬全的法子。” 萬全的法子? 綠衣聽不明白,但是朱元每次這么說話的時候,就證明心中已經(jīng)拿定了主意,既然朱元已經(jīng)拿定了主意,綠衣就全然不慌了,她收起擔(dān)憂笑起來,還和朱元說起了一件大喜事:“已經(jīng)接到了姨太太的信,她們已經(jīng)動身了,等再過些天,就能到京城了?!?/br> 這可真是一件大喜事。 綠衣覺得,蘇付氏在的時候還是極好的,至少后宅里頭的事都能周全些,家里來了女眷,朱元若是不在,都沒人招待,這總歸不好的。 朱元果然也笑起來。 她嗯了一聲,叮囑綠衣:“既如此,要把姨母的院子收拾出來,和她從前喜好的布置一樣,姨父應(yīng)當(dāng)也是跟著來的,別到時候讓他們住的不暢快?!?/br> 這是自然的,綠衣早就已經(jīng)上了心了,聞言毫不遲疑的答應(yīng)下來,又問朱元:“姑娘,今晚是去酒樓用飯,還是咱們就在家里吃?” 他們自己在家的時候更隨意些,尤其是現(xiàn)在楊玉清和向問天他們也去薊州了,家里人就更少了些,朱元時常帶著他們干脆去酒樓用飯的。 家里的廚房就只需要管下人們的飯菜。 朱元想了想,站起來說:“收拾收拾,去酒樓吧?!?/br> 綠衣答應(yīng)了一聲,很快就安排妥當(dāng)了。 叔晨早就已經(jīng)得到了消息,朱元一到就安排了廂房,又特意跟朱元說:“姑娘,您讓我安排的事兒,我都已經(jīng)安排好了?!?/br> 朱元點點頭,上了樓便先往自己的雅間里走。 過不多久,朱元已經(jīng)用完飯了,叔晨推門進(jìn)來,對朱元道:“姑娘,人來了,您看是您過去,還是我把人請過來?” 綠衣就有些詫異的停了手,看了花楹一眼,不懂叔晨要讓朱元見誰。 姑娘不是來吃個飯的嗎?怎么又約了人了? 朱元已經(jīng)放下茶盞,立了起來:“我過去吧?!?/br> 叔晨應(yīng)是,在前面引路,一直帶著朱元往前走,到了最里頭的拐彎處的那間包間,低聲對朱元道:“咱們酒樓天天包間客滿,留出這一間已經(jīng)是難事了,還特意給客人補(bǔ)了銀子。平常其實李家的人來的極少,而且也鮮少定包間,都是在樓下大堂里坐的。” 朱元點了點頭,并不怪叔晨對李家不高看一眼。李家雖然已經(jīng)正了名,是五皇子的外家,但是人人都知道恭妃不受寵,也人人都知道衛(wèi)家和信王走得近。 主要是恭妃這人自己就糊涂。 她自己都跟自己的養(yǎng)父家不親近,也不見跟李家多么走動,京城多少捧高踩低的人?都是長著一副勢利眼的,他們難道還看不出來李家只是個空殼子? 哪怕以后楚庭川真的得以登上那個位子,只怕礙于恭妃自己,也不會過度抬舉李家。 所以恭妃的正經(jīng)娘家李家的人雖然搬來了京城,但是卻一直寂寂無名,也打不進(jìn)京城的上流圈子。 而朱元的酒樓向來都聚集的是那等富貴之人,李家的人在這里頭,著實不怎么顯眼。 叔晨還特意低聲跟朱元說:“李家的人來的也少,唯有李公子,他是讀書人,有時候會請自己的同窗過來坐坐,次數(shù)也有限,這一次也是我打聽好了,知道他們書院放假,又想著他們已經(jīng)許久不來了,應(yīng)當(dāng)這次會來,沒想到就真的來了。聽說我給騰出了包間,李公子還很是意外,如今正在里頭等著?!?/br> 李家的人竟然還有讀書的? 朱元有些詫異。 她記得李家是商人,一家子都是跑船的。 上一世楚庭川繼位后,到底還是記得這家人的情分,感激他們養(yǎng)大恭妃,所以給了他們五品游擊將軍的爵位。 只是沒想到這一世李家竟出了讀書人。 她因此還問了一句:“是在什么書院?” 接下來叔晨的話就令朱元當(dāng)真驚訝了,叔晨壓低了聲音說:“國子監(jiān)?!?/br> 國子監(jiān)?! 那是中了舉人之后方才有資格進(jìn)去的地方,何況國子監(jiān)的名額難求,多有蔭生,能夠進(jìn)去的,必定是才學(xué)特別有來歷的。 朱元更加詫異,挑了挑眉問:“何故?” 早在朱元中午打發(fā)了人來說了李家的事,叔晨就一直很上心了,他本身如今是京城最大酒樓的掌柜,很多事打聽起來更加方便,此刻朱元一問,他便徑直道:“福建延平府解元!” 朱元這一次是結(jié)結(jié)實實的當(dāng)真吃了一驚。 解元,那就是一府頭名啊,家中有這等出眾的子弟,哪怕是沒有恭妃,沒有信王楚庭川的扶持,李家以后也必定不得了。 她靜靜的立了一會兒,消化了片刻,便敲響了房門。 房門吱呀一聲打開,一個模樣俊俏一雙鳳眼的年輕人立在了朱元跟前,沉穩(wěn)的問:“不知道縣主請我來此,有何指教?” 饒是朱元見慣了各色人等,也不由得要稱贊一聲此人好容貌好涵養(yǎng)。 第1011章 同盟 她笑了笑,神情溫和的問:“公子既然已經(jīng)知道我的身份,不知可方便讓我進(jìn)去說話?” 李公子并不遲疑,也不是扭捏的人,顯然他早在被邀請進(jìn)包廂之際就已經(jīng)做好了準(zhǔn)備,很快便側(cè)身讓開了位子,請了朱元進(jìn)門。 叔晨早就已經(jīng)吩咐下去,朱元如今剛一進(jìn)門,樓下廚房便送來了精致的各色點心,擺滿了一桌子。 這些點心,從前李家公子是從來不點的,可是這并不意味著李家公子會看重,他望著朱元,拱了拱手:“縣主身份尊貴,如今紆尊降貴來與我說話,不知道有何見教?” 他如此謹(jǐn)慎,可見為人通透,也絕不是只讀圣賢書的書呆子。 朱元更加慨嘆李家竟然能養(yǎng)出恭妃那種什么都不懂只知道喊命苦的姑娘,竟然也能養(yǎng)出這等優(yōu)秀人物。 對方是聰明人,朱元也不藏著掖著拐彎抹角,直截了當(dāng)?shù)牡溃骸袄罟討?yīng)當(dāng)聽說過我,自然也就聽說過我與信王殿下的關(guān)系?” 這在京城真不是什么秘密,李公子點了點頭,又道:“在下李鶴,縣主可以直呼我姓名,我算不得什么公子?!?/br> 李鶴,這個名字…… 朱元微微動容。 要說別的李家人她是真不認(rèn)識,也毫無印象。 可是李鶴…… 李鶴??!他可是在上一世力挽狂瀾,在紫荊關(guān)當(dāng)守城御史,遇見瓦剌人進(jìn)攻突破了紫荊關(guān),在守將棄城逃跑的時候組織百姓和民兵抵抗,一力守住了紫荊關(guān)的人! 這人以后可了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