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0節(jié)
都是當?shù)模退闶莾鹤釉俨怀善?,也沒聽說過這樣的。 嘉平帝顯然也如此想,他對楚庭川使了個眼色。 楚庭川便親自上前將齊正給攙扶起來:“齊大老爺,您快起來吧,父皇心中一定是有分寸的,不會讓駙馬受了冤屈?!?/br> 齊正已經(jīng)都快要哭起來了,但是他也知道這是在御前,失態(tài)一次已經(jīng)夠了,他急忙順著楚庭川的力道站了起來,哽咽著道:“是,我們都知道圣上圣明燭照,一定會給我們一個交代的?!?/br> 永昌長公主這個女人如此惡毒,不僅自己飛揚跋扈,而且還挑撥兒子殺了自己親爹,這樣的人,除了不配爵位之外,也還要得到該有的懲罰才行。 他在嘉平帝跟前哭這一場,也正是因為如此。 他一定要永昌長公主得到應有的報應。 嘉平帝見他悲傷難以抑制,嘆了口氣,溫和的安慰了他幾句,便打發(fā)他走了,而后才對楚庭川道:“太子代朕去祭一祭駙馬?!?/br> 這是該當?shù)模R駙馬死的太冤了,又是這樣的緣故,算起來,是皇室對不住齊駙馬。 楚庭川急忙欠身應下。 嘉平帝便又問內(nèi)閣:“永昌長公主如何處置?” 這是皇帝陛下的家事,但是說起來也鬧的太惡劣了,御史臺必定是要上書的,這件事肯定要過問內(nèi)閣的意思,好讓官場上的輿論平靜下來。 王太傅閉口不言。 葛閣老想了想,便道:“原本已經(jīng)要褫奪長公主之封號,依老臣看,就以教子不善為由,讓長公主在廟里潛心改過吧?!?/br> 一輩子都不要再出來了。 這種婦人的確是太過惡毒,瞧瞧把一家子都禍害成什么樣了。 底下的沈閣老他們就還要更激進些,覺得永昌長公主只去廟里清修還便宜了她,但是他們也不敢徑直就讓國朝長公主自我了斷,因此只好折中的附和了葛閣老的意見。 王太傅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終于也跟著表態(tài)說:“臣也以為如此處置妥當。” 第1047章 流言 三月的風還稍微有些涼,王太傅回了家便聽說今天有太子府的人來過,不由得便挑眉:“雖然我現(xiàn)在擔了個太子太傅的名兒,可是咱們家一無什么喜事,二無什么喪事,太子時常讓人來,總歸是不妥?!?/br> 東宮哪里是那么好坐的。 這兩個年輕人怕是一朝得志便猖狂了。 王老夫人手上動作頓一頓,咳嗽一聲說道:“不是如此,是太子妃來問您的生辰和我的生辰。” 什么? 王太傅更覺得稀奇了,想了一回,問王老夫人:“說了為什么問這個沒有?好端端的,難不成要給我們送禮?” 王老夫人笑了笑,并沒有再多說,只是隨意的道:“或者吧,既然人來問,告訴人家不就是了?又不是什么大事。倒是今天,我聽說齊駙馬府上出了事?到底怎么回事?外頭鬧的沸沸揚揚的,我也沒使人出去打聽,生怕是有什么不對的?!?/br> 主要是這是東宮新婚第二天。 齊駙馬那里就出了事,說起來總歸是有些掛礙的吧。 說起這件事王太傅便覺得唏噓,他搖了搖頭,覺得永昌長公主很不像話,也就如實這么告訴王老夫人了:“齊家現(xiàn)在亂成一團,齊家老太爺本來之前就走的早,聽說其中還多有跟長公主相關(guān)的地方,只是后來齊家忍氣吞聲罷了。這一次連齊駙馬的性命都搭進去了,還不知道齊家老太太能不能撐得住,你打發(fā)人去送一份奠儀吧,既然知道了,不好沒表示的?!?/br> 王老夫人震驚不已。 京城每天都在死人,但是齊駙馬身份不同,而且死的太過荒唐了。 她嘖了一聲,忍不住便搖頭:“早就說長公主不成體統(tǒng),偏沒人能轄制她,齊駙馬那么好的人,真是可惜。既知道了,我自然要打發(fā)人送一份奠儀過去的,只是……那齊家少爺怎么辦?” 殺親爹,這可算是在十惡不赦里頭了啊。 王太傅提起這個敗類就搖頭:“這不必說了,肯定是要判死刑的,否則天下人都有樣學樣了,他娘是公主,他又不是,隔了一層了,還這么腦子不清醒,死了也是活該!” 天下人只要是讀書人,就沒有能接受這事兒的,王老太太對于王太傅的氣憤也很理解,嗯了一聲,也道:“的確是該如此,殺了也好?!?/br> 反正就當為民除害了。 只是事情慢慢慢慢的,不知道怎么的就變了個風向。 起先京城中大部分人議論的都是齊煥吉如何十惡不赦,如何的飛揚跋扈,永昌長公主如何刻薄。 可是等到后來,便有人問,永昌長公主頭一天晚上得罪了東宮,第二天齊煥吉就殺了親爹,這里頭是不是有什么聯(lián)系? 流言一開始傳的還很小心,但是等到過了幾天,不知道怎么的,滿大街都開始傳了,說如果不是太子妃太過暴躁,激怒了永昌長公主,事情未必會發(fā)展成這樣。 緊跟著,竟然真有朝中不入流的御史上書,彈劾太子妃跋扈,不尊皇親云云。 劍鋒所指,原來意在東宮。 王老夫人聽見流言的時候很是震怒,懲罰了家里傳這些流言的幾個下人,轉(zhuǎn)頭便跟王太傅說起了這件事:“為什么忽然又把矛頭指向太子妃了?這是人家家事,怎么能怪的了太子妃?” 王太傅也憂心忡忡。 他就知道這件事來的不好,卻沒想到是針對朱元的。 朱元那天本來就跟永昌長公主起了爭執(zhí),永昌長公主也的確是吃癟,且齊駙馬就是在那一晚提出了和離。 要說齊駙馬間接死在這個緣故上,其實有些胡攪蠻纏了。 但是被御史們那些嘴巴一說,事情竟然好像又能說得通了。 這個流言對于東宮來說實在不利。 王太傅打算等到第二天退了朝要提醒提醒楚庭川。 可誰知道,楚庭川干了一件大事。 他第二天在那個御史第二次遞奏折說起這件事的時候,將那個御史罵了個狗血淋頭! 御史剛剛才出列說朱元‘不是大家之風’‘失于風范’‘挑起事端’,楚庭川便站出來大聲斥責那個御史:“胡說八道,沽名釣譽!” 楚庭川向來溫和無害,在朝中從來沒有露過鋒芒。 唯有到了此刻,大家才似乎意識到,這位皇子,也是曾在浙江平過亂的。 那個御史被罵的面紅耳赤,卻堅持道:“文死諫,武死戰(zhàn),臣等御史,風聞奏事,乃是本分,不知殿下何故出言不遜?!” 是的,文官們也是有風骨的。 哪怕罵人的是太子,在這朝堂之上,你也得把話給我說清楚了,否則御史們就敢撞死給你看。 楚庭川面色冷然,拂袖冷笑:“風聞奏事,不知道你風聞的是什么?齊煥吉弒父之事,父皇已經(jīng)交由刑部親審,到如今刑部即將結(jié)案,文書證據(jù)一應俱全,無可質(zhì)疑之處!連齊駙馬家中人也未曾提過一句此事起源于太子妃,你一個外臣,又是如何知曉?!難道你刺探宮闈?窺視皇室?!” 這個帽子蓋得太狠了,那個御史一時結(jié)巴:“殿下……臣是坊間聽聞,人人都知道太子妃和永昌長公主生了齟齬……” 楚庭川冷笑不已:“跟太子妃生出齟齬的人是永昌長公主,又不見永昌長公主去殺人?!要是這么說,你家中往后最好是不要再跟親戚朋友有往來,否則這世上相處之人,不管親人朋友,哪里會沒有口舌?或是按照你這么說,刑部大牢里的那些殺人犯,多有殺人之前跟人有口舌的,難不成就因為他們吵了架,所以便可行兇殺人,枉顧國法?!” 太子口齒鋒利如斯! 那個御史被斥責得一時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回話,楚庭川便不屑看他一眼:“什么文死諫,武死戰(zhàn)?朝中文臣言官若都跟你這樣聽風就是雨,毫無分辨是非黑白之能力,那朝廷可就危險了!你說什么文臣本分,分明就是意圖以此出名,滿足你小人之心罷了!” 御史終于承受不住,兩眼一翻被楚庭川罵的暈了過去。 第1048章 出名 向來溫和無害的太子殿下一朝名動京城,竟然是因為罵人。 神人,真是神人??! 能跟御史對罵還絲毫不落下風,把御史給罵暈了的,滿打滿算的,京城也就只剩下楚庭川一個了。 難得的是,嘉平帝只是輕描淡寫的斥責了太子幾句,說他太年輕,太剛直了,罰了他三個月的俸祿。 可是這又值得什么? 相比較起來,那個御史一輩子的前程可就毀的差不多了。 可見圣心是在何處。 王太傅回了家還在說,楚庭川向來穩(wěn)重,受此影響,必然是因為家中那個悍妻。 一副很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倒是王老夫人深深覺得解氣,見王太傅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便知道丈夫是始終介懷東宮未曾接受他們王家的示好,接受王家女的緣故,可在王老夫人看來,看楚庭川這維護妻子的勁頭,倒是幸好沒把女孩子送進去。 家族若是真的需要女孩子來增光添彩,那這個家族,遲早有完的那一天。 也因此,王老夫人毫不遲疑的哼了一聲,這回沒再任由王太傅的酸水往外冒,徑直道:“老太爺說話也太虧心了!若是真的被那御史污蔑得逞,那太子妃的名聲如何辦?!太子妃的名聲差了,難不成太子這個做丈夫的就能獨善其身?!未必罷?這件事,太子如此處置真是有情有義,有什么不好的?” 是啊,有什么不好的? 王太傅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有些訕訕的,半響才給自己找臺階下:“我也只是想著,殿下其實太過縱容太子妃了,這總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 王老夫人意味深長的道:“東宮和睦,上下一心,早點生出太孫來,有什么不好?” 王太傅一怔。 他覺得楚庭川娶的這個妻子實在不是什么好選擇,所以他根本就沒有想到這一點,現(xiàn)在被王老夫人這么一說,他才回過味來。 是啊,作為太子,首要的一點是先生下孩子來。 不管怎么說,如果楚庭川其他都好,但是生不出兒子的話,那可是要糟糕的。 他不再說這些了,只是問王老夫人:“東宮問了生辰以后,沒有別的動靜了嗎?” “沒有了?!蓖趵戏蛉藫u頭,見王太傅似乎還有事,便問他是怎么了,王太傅挑了挑眉,跟王老夫人說:“恐怕殿下要當差了?!?/br> 當差? 王老夫人有些不解:“殿下不是一直都在當差嗎?” 是嗎? 王太傅恨鐵不成鋼看了妻子一眼,但是轉(zhuǎn)念一想妻子當然不知道外頭的事,便搖頭:“那怎么能一樣,從前殿下是皇子的時候,也只是領幾樁不固定的差事,并沒有固定在哪個衙門當差的?!?/br> 王老夫人恍然大悟,又有些好奇:“那殿下此時會去哪里當差?” 御史臺是不要想的,管御史,那就是管住了天下言路啊。 吏部那是管官員升降,這也有些曖昧,未必能成。 戶部是管錢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