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浮生若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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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泠說記住了,讓她不用擔(dān)心。 雨后天晴,空氣中還泛著潮意,一條小巷,樹影交迭,街上有車鳴喇叭,房后的枝頭驚起一陣鳥叫。正午有風(fēng),云擋住了陽光,幾縷光束穿過云層打在街尾一扇古樸的門楣上,懸掛著的紅木牌匾篆刻著一行鎏金色的楷書,雅致非凡。店門半敞,門外的臺階零星散落著被風(fēng)吹落的枝葉,這會店里沒人,格外安靜,前臺是一個年歲不大的男生,懶散地靠著椅子,昏昏欲睡。 聽見門口的風(fēng)鈴聲,他睡意散了一半,手伸到柜子里摸眼鏡。來的客人帶著口罩,上身一件杏色的毛衫,配一條寬松的同色系長褲,毛衫外搭了件白色的毛絨大衣,男生只能看見對方有一雙顧盼生輝的眼睛。 男生有點不會說話了,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么好看的姑娘。 客人瞧著他,眉眼溫婉,眸中一抹笑意:“你好,請問店主在嗎?” 男生叫周保保,剛大學(xué)畢業(yè),閑暇之余在店里干兼職,今天是他上班的第三天:“店長沒在,剛才出去了。”他問是要買東西嗎。 江泠點點頭:“我想買一副畫掛在客廳里。”她不經(jīng)意地打量一圈室內(nèi),這是個二層小樓,陳設(shè)雅致,一樓用屏風(fēng)將空間分割,里屋擺了一張?zhí)茨咀溃溜L(fēng)外是大堂,有幾排高矮不一的櫥柜,角落里,還擺著幾個盆景和瓷器,盆景上方懸掛著一副字,顏體楷書,墨還未干。 周保保拿了一次性紙杯,去給她接了杯水:“小姐,您貴姓?” 江泠接過紙杯:“我姓江。” 周保保搬了凳子:“江小姐,您坐一會,店長應(yīng)該快回來了?!?/br> 杯子里的水溫正好,江泠手有些涼,她握著紙杯,暖意從指尖一點點往身體滲透:“謝謝?!?/br> 周保保站著,招待周全:“江小姐喜歡什么類型的畫?” 江泠垂眸:“其實還沒有想好,只是想看一看?!?/br> 看看也沒關(guān)系,周保保跟她介紹了墻上幾幅山水畫,他了解不多,說得不算全面,但對外行來說已經(jīng)足夠了。 江泠的目光落在那副字上。 周保??催^去:“那是我們店長寫的?!?/br> “你們店長一定是個很有才華的人。” 那是當(dāng)然了。 周保保撓撓頭,正要開口,叮鈴,有人進(jìn)來了。 江泠看見走進(jìn)來的人,眼神晃了晃。 原來他是這家店的老板。 男人應(yīng)該喜歡穿西裝,她幾次見他衣服都熨得平整,一絲不茍,端方雅正,明明是最好接近的模樣,可偏偏,眼里像藏了浩瀚深沉的海,那樣清冷,令人捉摸不透。 “店長。” 周保保站得端正,他指了指江泠,說來了客人。 離笙看了一眼江泠,和他說:“樓上的花快開了,你去澆點水。” 周保保拎上壺,察覺氣氛有些微妙,他一步三回頭,慢吞吞地邁臺階。 那不會是店長的追求者吧? 他捂著嘴,暗暗感嘆魅力有時也是一件好事。 江泠起身,攏了攏衣服,朝他笑:“我們又見面了,你還記得我嗎?” 離笙看著她,眸光很淡,他似乎永遠(yuǎn)是這樣,不是高高在上悲天憫人的佛子,而是任何事物都很難入他的眼,掀動他的情緒:“你想買什么?” 他話里沒直接否認(rèn),也許那一晚見面,他還記得。江泠認(rèn)定這一點,心情有些愉悅:“買畫。” 離笙走去一旁的櫥柜,彎腰開了鎖。 她跟過去,躊躇兩秒,語氣有點恥然:“我想買你的畫。”說完,耳尖開始發(fā)燙,她這樣說會不會顯得太唐突了,他會不會覺得她過于孟浪。 離笙手上的動作頓了頓。 “我不擅丹青?!?/br> “那墻上的呢?” “不是我畫的。” “這樣啊?!彼÷曊f,“其實字也可以?!?/br> 她聲音很輕很輕,離笙還是聽到了。他直起身,比她高了小半個頭,垂眸就能看見她纖長的睫毛輕輕顫動,耳畔的碎發(fā)散落下來,她抬手,把碎發(fā)別到耳后。 離笙說:“你跟我來吧?!?/br> 江泠跟在他身后,步子邁得很小。 這時,樓下有人喊:“你好,叫的外賣。” 周保保一邊提著水壺一邊跑下樓:“來了來了!” 離笙帶江泠去了屏風(fēng)后,里屋更像是一間單獨的書房,空間并不算大,東西卻擺得井井有條,墻上掛了幾幅字,字體端正,筆鋒犀利。 “離先生,你的字很好看。”她由衷感嘆。 “謝謝?!?/br> 她又問:“你是在練字嗎?” 他回了是。 她發(fā)現(xiàn)他平時的話很少,只撿重點,從不多言,和尋常的生意人并不相像。江泠悄悄地看他:“我覺得外面那幅就很好看?!?/br> 他說:“那幅不打算賣?!?/br> 江泠哦了聲,指著他身前那張:“這個可以嗎?” 他說可以,從柜子里拿出一個木盒,把字卷起來,用絲繩系好,工整地放進(jìn)去。江泠一直盯著他的手看,他系絲繩時手指會蜷起,骨骼凸出來,清晰分明,真的很欲。 怎么會有這樣一個人,每一處都長在了她的審美上。 “江小姐?!?/br> 江泠這才恍然回神,下意識滾了滾喉嚨:“抱歉?!?/br> “沒關(guān)系?!彪x笙把盒子遞給她,“在前臺結(jié)賬?!?/br> 她接過來:“你怎么知道我姓江?” “聽朋友說過。” “朋友?” 他解釋:“江小姐是演員?!?/br> 所以他知道她的名字,并不意外。 “離笙。”江泠輕笑,漆黑的瞳溢出光彩,“我可以這樣叫你嗎?” 這樣好像離他近了一點,四舍五入,也算認(rèn)識了。 他怔忡片刻,回道:“江小姐怎么稱呼都可以。” 屏風(fēng)外,周保保在喊:“店長,有電話找你?!?/br> 江泠說:“那就不打擾了?!?/br> 她出去結(jié)賬,聽見離笙在旁邊接電話,應(yīng)該是之前的顧客打來的,問畫被孩子不小心弄壞了,會不會破壞風(fēng)水,他簡單交代了幾句,聲線偏低,認(rèn)真說話時會中和掉幾分面部的冷峻,奇怪地令人心安。對方很快倒了謝,他掛掉電話,周保保遞給他一張字條。 “店長,這是剛才那位江小姐留下的?!?/br> 離笙看著那張字條,上面用黑色碳素筆寫了一串號碼,結(jié)尾備注了自己的名字。 周保保繼續(xù)說:“她托我轉(zhuǎn)告一聲,您如果想賣那幅畫,可以隨時給她打電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