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帳中婚 第102節(jié)

    “你......!”

    不知觸碰到什么,季綰毛骨悚然,慌忙要退開,被君晟翻身壓住。

    “念念是在折磨我嗎?”

    大手摸著女子的臉蛋,尋到鼻尖掐了掐,君晟泛起笑,能夠想象出此刻季綰的臉色。

    應(yīng)如霞光籠白玉。

    床帳外燭燈一盞,季綰望著帳內(nèi)男子模糊的面龐,心扉化為柳絲,隨風(fēng)輕曳,晃晃蕩蕩,泛起陣陣酥麻。

    驀地,臍下的氣海xue突然傳來微疼,是君晟以修長的指尖在按動(dòng)。

    失明的人,竟能精準(zhǔn)找到這一xue位。

    觳觫漸漸轉(zhuǎn)變?yōu)轭澙?,季綰攀上他的肩,將人拉低了些,盯著那兩片淡唇,心虛飄忽,無法緩釋緊張。

    下一息,竟主動(dòng)吻了上去。

    君晟微怔,漆黑的視野猶如劃過一抹柔光,玓瓅熠熠。

    熏風(fēng)撥開彤云,融化冰河,使遏云曼妙,流水湲湲。

    即便看不到,也知嬿婉女子在自己下方顫顫如芰荷,偏又盡展出姌裊瑋態(tài)。

    君晟有所回應(yīng),長指游,從女子氣海xue向上,越過青巒,攪心湖。

    季綰的青澀,襯得君晟游刃有余。

    季綰不禁脫口問道:“你有過別的人嗎?”

    問完咬住唇,嘗到絲絲苦澀。

    高門出身的公子哥,二十有三的年紀(jì),怎么可能沒經(jīng)歷過風(fēng)花雪月。

    被她忽然的疑問晃到,君晟眨了眨清霽的眸,指尖再向上,沿著她優(yōu)美的脖頸、柔和的下頜,尋到唇角。

    附身,淺啄。

    氣息交織。

    在季綰躲開時(shí),又扣住她的后腦勺,輕輕扳正,柔聲解釋道:“沒有,只有你?!?/br>
    說罷,用力地吻了下去。

    “唔......”

    季綰抵御不了,被那只手掐開牙關(guān),被奪取了呼吸。

    白日的喧闐褪盡,月兒溫柔,星榆璀璨,柔情飛絮疏放。

    “君晟。”季綰素指染了潮氣,抵在男子唇上,胸口起伏地呼吸著,“等等?!?/br>
    她要緩緩。

    緩一緩。

    君晟張開膝跪在她兩側(cè),抓住她潮濕的小手,在手背上落下一吻,“該喚我什么?”

    季綰被柔情支配,思緒零散,呢噥喚道:“夫君。”

    “還有呢?”

    “安鈺?!?/br>
    “還有呢?”

    “鈺?”

    乖巧的小娘子,被握住一只纖細(xì)的踝。

    淅淅索索的衣料聲傳出帳子,散落在腳踏上。

    渾似墜入一壇陳年的酒,又辛辣又醇厚,季綰一度沉醉纈眼,伴著氛氳的溫情,嚶聲細(xì)碎,聲聲如珠璣。

    玉指素臂,沁出薄汗。她不懂自己怎么了,在迎合和矜持的反復(fù)拉扯中,沒了思考的余地。

    鳳翥龍翔的男子,化為昂藏雄壯的獅,卻無雄獅的褊急,耐性十足,給她適應(yīng)的時(shí)長。

    風(fēng)馳云卷引狂瀾,最嫩的蘆芽,變成杪頭簌簌作響的葉子。

    拔步床上擺放的藎篋來回晃動(dòng),里面存放著那個(gè)泛舊的撥浪鼓,彈丸偶爾敲打鼓面。

    樹影映窗欞,疏狂漫浪,隨著寅時(shí)到來,風(fēng)靜止,萬籟俱寂,燁爍星辰躲進(jìn)稀薄流云。

    窗內(nèi)燭臺(tái)已滅,裊裊煙縷繚繞,繡有龍鳳呈祥的被子露出帳子,一點(diǎn)點(diǎn)落在地上,蓋住了散落的衣衫。

    季綰雙手撐在床柱上,額頭沁汗。

    不知這場溫柔的折磨還要持續(xù)多久。

    寅時(shí)已到,偏偏逢休沐。

    第64章

    窗外天色黑沉, 寒鴉啼叫,無人問津的冷宮,紗燈已滅。

    姚寶林在睡夢中聽得“咯吱”一聲門響, 她從混沌中醒來,盯著月光傾灑入門縫,一道身影慢慢走了進(jìn)來,無意踢倒了擺放在門口的盛水鐵桶。

    “誰?!”

    瞬間清醒的姚寶林躲到床角, 望著一步步走進(jìn)來的月影。

    “嘶”的一聲燃火聲, 不速之客點(diǎn)燃了手中燭臺(tái),附身看向木床上的女子。

    火光映亮彼此的視線, 姚寶林看清了來者。

    登時(shí)激靈一下。

    二皇子慕戚好整以暇打量著陷入泥沼的女子,都說她消瘦脫相、臉上有傷失了絕美容色,此刻看來傳言有誤, 大有詆毀的意味。

    眼前的女子身穿破舊衣裳, 長發(fā)凌亂, 卻是唇紅肌白,氣色尚好, 哪里脫相了?

    不過......

    抬手扳過她的臉,在女子的掙扎中, 用力扣住那尖尖的下頷, 才發(fā)現(xiàn)她的左臉上多了一株雪柳,為容顏添了妖冶。

    何人的手筆?

    再仔細(xì)打量,才發(fā)覺雪柳掩蓋住一道細(xì)長的疤痕。

    “呵,還真破相了。”

    不過更具風(fēng)情了。

    慕戚松開手, 將燭臺(tái)放在桌上, 手指劃過桌面,沒有摸到想象中的灰塵。

    他撩袍坐在長椅上翹起二郎腿, 問道:“適應(yīng)冷宮了?”

    從起初的驚愕慌張,慢慢沉淀,姚寶林喘勻氣兒恢復(fù)淡然,畢竟是見過大場面和世態(tài)炎涼的,不至于被嚇破膽。

    “二殿下何時(shí)回宮的?”

    “昨日。”慕戚轉(zhuǎn)動(dòng)著手上的琥珀戒指,佻達(dá)笑著,“怎么淪落至此?”

    昔日驕傲的美艷寵姬,不知為自己謀后路,為情所困,觸碰帝王逆鱗,何其愚蠢。

    慕戚是鄙夷她的,可不知為何,當(dāng)初的那點(diǎn)兒惦記猶在,帶著征服欲。

    誰讓這女子當(dāng)初不拿正眼瞧他呢。

    如今呢?

    會(huì)搖尾乞憐嗎?

    拍了拍腿,慕戚后仰靠在桌邊,帶著濃重的暗示。

    放浪佻達(dá)的舉止,令姚寶林作嘔,她暗暗冷笑,穿上鞋子站起身,身上的破舊衣衫垂落,不掩凹凸有致的身段。

    “二殿下是想拉我一把?”

    “看你表現(xiàn)。”

    “二殿下處在風(fēng)口浪尖上,敢覬覦陛下的女人,可想過后果?”

    她慢慢走近,衣擺若有若無觸碰著慕戚的腿。

    慕戚抵抵腮,伸手去撈,卻撈了個(gè)空。

    姚寶林躲開,肅了面色,“二殿下是想白嫖吧。”

    “太難聽了?!蹦狡輥G出餌,“你跟了我,還是能吃香喝辣,待到時(shí)機(jī)成熟,我會(huì)想法子把你弄出去。”

    “現(xiàn)在滾還來得及,別等我喊人?!?/br>
    “你喊啊?!蹦狡萁K于知道自己為何惦記她了,愚蠢、驕傲、有趣。

    喊人,話本子里多俗的橋段啊。

    “姚麓,這里是冷宮,說白了,你連奴婢都不如,還妄想是父皇的女人?”

    姚寶林何嘗不知。

    冷宮無人問津,貴人們連眼線都懶得安插,多少失寵被罰的妃子在這里被踐踏了尊嚴(yán),要不是有范德才關(guān)照,她早就再添新傷了。

    可今夜范德才的人呢?

    被支開了吧。

    慕戚耐著性子又拍了拍腿,等她主動(dòng)臣服,可等了半天也不見她就范,不免掃興。

    起身拍了拍衣擺,又拍了拍女子的臂,他默默離開,意味不明的。

    可姚寶林會(huì)意,他是在給她考慮的機(jī)會(huì)。

    斯文敗類,不過如此。

    等人離開,她快速合上房門,將鐵桶抵在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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