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唐裊衣顫著手指背在身后,低垂著頭擋住泛紅的雙頰,聲音輕輕的。 “你瞧,我碰、碰一下你,身子的反應(yīng)就如此強(qiáng)烈,以前也是這樣的?!?/br> 腦中不由得想起了之前,她也曾見過的季則塵。 他在季府是矜貴的長公子,在朝中是學(xué)問了得的太子師,在世人眼中是高不可攀,連傾慕對他都似是在褻瀆,合該被供奉在神龕中的活菩薩。 實(shí)際上的他身體好似某些禁書中,身嬌體軟的女子才該有的敏感。 不能用手直接觸碰,不經(jīng)意的刮過,都能讓他感到快慰地顫栗。 以前覺得他有些反應(yīng)過分色.氣,但現(xiàn)在卻能救她一命。 借著他如此敏感的反應(yīng),唐裊 憶樺 衣想讓他產(chǎn)生曾經(jīng)兩人親密過,她甚至能尋到他身子的敏感處,讓他相信她說的話并非虛言。 畢竟只有夫妻才能這樣觸碰對方。 因是騙他,她不敢和他對視,只對他軟和地彎起月牙眼,反倒讓話更有真實(shí)性。 唐裊衣小聲道: “你也可以摸摸我的臉,你以前很喜歡的?!?/br> 之前他多次求她摸他,想必也十分喜歡。 單手撐在榻上的季則塵,并未伸手去摸她的臉,而是垂下眼瞼沉思。 雖不知為何會因?yàn)樗挠|碰,產(chǎn)生這般古怪的感受,身體的反應(yīng)不能作假。 良久,他緩緩抬起眸,對她喃言稱呼:“夫人?!?/br> 似是聽信了她的說辭。 理智松懈,強(qiáng)撐的眩暈感便鋪天蓋地襲來,她的臉上的笑還沒有徹底露出,便柔柔地倒在榻沿邊。 少女唇邊的梨渦似酒,暗有三分俏。 季則塵目光落在她唇邊的梨渦上。 她本生得乖巧無害,尤其是笑起來時似軟和的小貍貓,這是最討人喜愛的模樣,再加上身上有眾多明顯是滾下山的擦傷,越發(fā)顯得可憐了。 他伸出指尖虛虛地點(diǎn)了一下,軟軟的rou窩顯出,似是在預(yù)告她的無害。 肌膚觸碰的那一瞬間,他有身心產(chǎn)生病態(tài)的滿足感。 似乎真的很喜歡觸碰她。 喜歡到想無時無刻都握在掌中。 青年低垂眼睫,不悲不喜地凝望面前的女子,微弱的晨曦照得他清冷精致的眉眼,如篆刻在壁畫上的畫像,具有高不可觸的神性。 所以這便是喜歡,是夫妻嗎? . 春光炙熱,樹葉被風(fēng)吹得沙沙作響,雀鳥站在枝頭嬉戲,發(fā)出吵鬧的響聲,蟲鳴鳥叫使安靜的村莊變得熱鬧。 唐裊衣于深陷的夢中醒來,從床上坐起,轉(zhuǎn)頭恰好看見門口逆光進(jìn)來的青年。 他身影似氤氳著柔性的光,墨黑如綢的長發(fā)披散在身后。 唐裊衣看見他后霎時回神,目光脆弱地半揚(yáng)著眸。 季則塵換了身衣裳,玉白的臉越發(fā)顯得精雕玉琢,溫潤慈悲,手中正端著碗拾步進(jìn)來。 她垂眸盯著他手中端的碗。 季則塵將藥擱在置物架上,轉(zhuǎn)身,淡聲解釋:“藥,清晨見你昏迷,我出去看了一圈,尋了些草藥給你煎的藥?!?/br> 沒想到他竟然精通藥理。 難怪昨日還動彈不得,今日就能下地行走了。 雖然唐裊衣身子一動便疼,但還是乖巧坐起來。 接過他的藥碗,她軟聲對他道謝:“謝謝……” 聽見她的道謝,青年頭微傾,精致的下頜越發(fā)顯得禁欲淡漠。 不對! 在他若有若無的目光中,唐裊衣哽住喉嚨接完后面的話:“夫君?!?/br> 清淡的眼神緩緩移開。 唐裊衣心下頓松一口氣,低頭看碗中的藥汁,表情一滯。 黑釉粗制的碗被清洗得很干凈,但碗中的藥卻有些讓人難以下咽。 根本就不是煎的藥,而是藥草被搗碎成的汁水。 不用品嘗,她都嗅見了,那股比她命都還苦的藥味兒。 他真的沒有私心嗎? 唐裊衣努力揚(yáng)起笑,抬頭望著不遠(yuǎn)處長身玉立的青年,語氣勉強(qiáng)道:“能不能不喝?” 季則塵沒有說話,精致的下頜微揚(yáng),露出帶有擦傷的喉結(jié),矜貴破碎的氣質(zhì)與此地的落魄格格不入。 什么話也沒說,但表現(xiàn)得十分明顯。 哪怕是毒藥,她都得要喝下。 唐裊衣捏著鼻子垂下頭,神色郁郁地喝藥。 藥入舌尖的瞬間,她險(xiǎn)些干嘔出來。 當(dāng)真比她的命都還苦。 不敢太拖延,她苦著容顏張口飲下。 季則塵打量的目光似落在她身上,帶著些漫不經(jīng)心的慵懶與散漫。 忽然,原本平靜喝藥的唐裊衣,似乎不慎被苦嗆到了。 她忍不住猛地咳嗽,端藥的手不穩(wěn),剩下的褐色藥汁全灑在了地上。 “沒有了。”她咳得白凈的巴掌臉泛紅,眼神中含著幾縷澀然,和微不可見的慶幸。 她是故意的,實(shí)在飲不了這般苦草藥汁。 季則塵仍舊沒有說話,修長如玉的手伸來,接過她已經(jīng)空了的藥碗。 他轉(zhuǎn)身往外行去,清冷出塵的背影與破舊的泥房分外違和。 唐裊衣笑得很是乖巧,待他的背影消失不見,緊繃的肩膀才陡然松懈。 她伏在榻邊作勢干嘔幾下,才壓下那股苦得要命的味道。 緩和不少后,唐裊衣從榻上坐起來,見旁邊擱著根似是拐杖的木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