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自己怎會在這些地方咬出痕跡？”夏笑蹙眉，正欲問些其他的話，外面?zhèn)鱽硪皇膛c夏笑的交談聲傳來。

    這是季老夫人院中的侍女，夏笑止住話，起身推開窗牖看向外面。

    青白衣裳鵝黃絹花的侍女候在外面，甫一窺見她，遠(yuǎn)遠(yuǎn)便盈盈一拜。

    “表姑娘，老夫人請您前去一趟，江曦院的人都要去?！?/br>
    夏笑以為老夫人是找她，是詢問此前海棠宴陷害之事，轉(zhuǎn)頭對外面的侍女道：“姑娘這便來。”

    唐裊衣?lián)Q了一身衣裳便出去了。

    出去后才發(fā)現(xiàn)，一向見到江曦院的人都笑吟吟的嬤嬤，臉上有山雨欲來風(fēng)滿樓的嚴(yán)肅，今日看眾人的眼神都有些古怪。

    講話也不甚客氣，甚至還伸手拽了拽走慢的唐裊衣。

    唐裊衣被拽得觸不及防。

    這樣的態(tài)度讓夏笑都?xì)饬?，小聲地嘟嚷兩句：“這么著急作何，不知道我們姑娘身子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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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不適嗎？也不知道安排個步攆過來，讓姑娘這樣過去……”

    夏笑的小聲嘟嚷還沒有說完，前面的嬤嬤忽然轉(zhuǎn)身，用力推了她一下。

    夏笑被推得一時之間，不知道做出什么表情。

    誰都沒有料到老夫人身邊一向和善的嬤嬤，會忽然做出這樣的行為。

    唐裊衣上前抱住要夏笑，抿唇轉(zhuǎn)頭看去，“陳嬤嬤，你這是做什么，夏笑也沒說什么，你如此動手，可是沒有將我這個主子放在眼里？”

    她很少拿主子身份壓人。

    嬤嬤聽完她的話，吊捎著眼冷笑覷她，語氣古怪地道：“說得對，當(dāng)著主子的面不應(yīng)該，但江曦院住著的真的就是主子嗎？”

    雖然她現(xiàn)在不是季府的小姐，可也是老夫人金口玉言，當(dāng)季府上下皆將她當(dāng)做小姐對待。

    這一年多以來，還是第一次有人說出這樣的話。

    唐裊衣反譏，“江曦院住的不是主子，難道是住的你嗎？”

    陳嬤嬤想要動手被身邊的人拉住勸下，她冷笑一聲沒說話。

    幾人跟著一路行去老夫人的院子。

    去時才發(fā)現(xiàn)原來已經(jīng)聚了不少人，季府七八位嫡庶小姐公子都在，老夫人坐在最上頭，身邊的是季阿厝。

    甫一踏進(jìn)去，唐裊衣便覺周圍的氣氛不對。

    尤其是上方的老夫人。

    唐裊衣對上方的老夫人欠身：“外祖母?！?/br>
    老夫人沒有睜眼，似根本就沒有聽見。

    不少人眼中都含著戲謔，就連季阿厝看過來的表情有些擔(dān)憂。

    如此氛圍，她心中莫名有些不安，攥著掌心勉強(qiáng)鎮(zhèn)定。

    “老祖宗，人已經(jīng)帶到了?！标悑邒呱锨皩ι戏降睦戏蛉说?。

    老夫人睜眼，看向下面嬌嬌弱弱的女子，“丫頭，你可有什么隱瞞于我？”

    從上面丟下一本小像冊子。

    唐裊衣看見地上的那本冊子，大約猜出是發(fā)生了什么。

    假千金的事被發(fā)現(xiàn)了。

    原著話本中的確是有她女配被陷害拆穿身份的情結(jié)，但并不是現(xiàn)在。

    為何會忽然提前了？

    立在老夫人身邊的一個老嬤嬤在見到她之后，跪在地上，失聲痛哭地對著老夫人.

    “老主子，這并非是小姐的孩子，小姐的孩子都是老主子命奴婢去照顧的，當(dāng)日小姐與姑爺被人殺害滅了門，小主子傷心欲絕跳河自盡了，奴婢跟著一起跳下卻沒有救起來，也導(dǎo)致奴婢被急遄的水流沖跑了?！?/br>
    “這姑娘是姑爺?shù)倪h(yuǎn)房表親，不知怎么被錯認(rèn)成了小主子。”

    老嬤嬤金氏說得情真意切。

    唐裊衣認(rèn)識金氏，投奔表姐那日，她剛好遇見金氏和表姐跳河。

    她還去救過人，但沒有救上來。

    因?yàn)楸斫阆騺碜悴怀鰬?，出門也是戴著面紗，除了府上的人，沒有季府沒有誰知道，真的表姑娘長什么樣，所以后來她才會被季府的人認(rèn)錯，帶進(jìn)了汴京。

    就在金嬤嬤說話時，外面腳步匆匆地行來一侍女。

    “老夫人，表小姐來了。”

    這聲表小姐自然不是說的唐裊衣。

    唐裊衣轉(zhuǎn)頭，恰巧看見那高挑清瘦的女子。

    那女子并不顯眼，白皙的臉，低垂著下頜顯得周身氣息無害，似溫和的青桔花。

    她似察覺到有誰在看自己，輕掀眼皮，悄無聲息的與不遠(yuǎn)處的少女對視，然后莞爾勾唇。

    她雖沒有與表姐接觸，但她下去救過表姐，自然知道表姐相貌，并非眼前這樣。

    此人不可能是表姐。

    千嬌百媚的女子上前，對著上方的老夫人盈盈一拜，“外祖母?！?/br>
    老夫人臉上露出些許笑，對她招手：“雪昧，快來祖母這里坐?！?/br>
    金氏是金氏，但已經(jīng)死了的表姐不叫什么雪昧。

    雪昧抿唇一笑，曼妙的身段柔媚款款地上前，帶起一陣?yán)錄龅南泔L(fēng)。

    中央的小冊子被裙擺拂翻開一頁，露出里面少女的五官，正是面前忽然出現(xiàn)的女子。

    唐裊衣肯定這個人也是在冒充表姐的身份。

    金氏是老夫人身邊派去的奶嬤嬤，這些人的表情做不得假，而畫及笄的小像上也是她這張臉。

    所有的一切證據(jù)都指向，眼前這個忽然冒出來女子，就是季府的表姑娘。

    這一切她做得很充分。

    那女子甚至還坐在上面，單手支著下頜，瞇著眸溫聲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