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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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wèi)編修早。” “李博士早?!?/br> “昨夜可有吵著衛(wèi)編修?” “沒有沒有,我睡得沉呢?!?/br> “那便好。” “哈哈。” 于是洗漱完,用完早膳,又各自去準(zhǔn)備今日講學(xué)的內(nèi)容。 非常順利的一天。 吸取了昨天的教訓(xùn),崔令宜今天有意放慢了說話速度,果然剛好將上課時長填滿。李博士講課的時候,反正她閑著無聊,也在旁邊聽了一會兒,還特意注意了一下人群中的范柏,今天的他就沒有睡覺,努力在聽李博士說的話。 一天的課結(jié)束,時候還不算晚,剛過申時半,崔令宜和李博士打道回府。 書院門口,停著兩輛馬車,崔令宜朝李博士一揖:“我還有一些私事要處理,就不與博士同行了?!?/br> 此次來書院講學(xué)是公務(wù),二人本乘坐同一輛馬車從京城過來,按理說,也該乘坐同一輛馬車回去。不過既然對方說有私事,李博士當(dāng)然也不會多問,便回了一禮:“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告辭了。” “李博士請?!?/br> 待李博士乘車離開后,崔令宜沖車上的瑞白擠了擠眼:“走吧,咱們?nèi)グ莘稹!?/br> 瑞白翻了個白眼,拿起了馬韁:“郎君說讓你快點(diǎn),別回去太晚,惹人懷疑?!?/br> 崔令宜:“那當(dāng)然了,這還用你說?” 瑞白瞪眼,一怒之下怒了一下,除了甩甩鞭子,也干不了其他事情。 啊啊啊啊真是生氣!以前他怎么沒發(fā)現(xiàn)“夫人”竟是如此討厭的人呢! 象山寺離這里不遠(yuǎn),駕車一炷香不到的工夫便到了。 瑞白停好車,栓好馬,跟著崔令宜一同進(jìn)了寺院。 這個時候寺院里的香客并不多,大殿里角落里的小沙彌正敲著木魚,低聲誦著佛經(jīng)。 崔令宜跪在蒲團(tuán)上,望著前方莊嚴(yán)的佛像,在心里默默念道:“佛祖啊佛祖,信女與丈夫衛(wèi)云章每到生死關(guān)頭,便會莫名其妙互換身體,實(shí)在給我們二人造成了極大的麻煩。若是您能聽到信女的心聲,就請大發(fā)慈悲,讓我們二人換回自己的身體,并且再也不要互換了吧——哦,前提是您還能保佑衛(wèi)家和拂衣樓都不追殺信女,信女從此一定金盆洗手、改邪歸正。若是實(shí)在不好滿足,那也請您多少給個提示,告訴信女與衛(wèi)云章究竟是為何會互換??!” 瑞白也跪在一旁的蒲團(tuán)上,默默祈禱:“佛祖啊佛祖,求您大發(fā)慈悲,讓我家郎君拿回他自己的身體吧,旁邊這個女人霸占了我家郎君的身體,她蛇蝎心腸,無論許什么愿,您都千萬別答應(yīng)。我家郎君前途無量,從未做過壞事,可不能被這個女人給毀了呀!感謝佛祖,感謝佛祖!” 磕了頭,拜完佛,崔令宜深吸一口氣,站了起來。 出了寺廟,崔令宜問瑞白:“你許了什么愿?” 瑞白冷哼一聲:“與你何干?!?/br> 崔令宜笑道:“我勸你注意一下你的表情,這附近又不是沒有人,哪有小廝給主子甩臉色的?” 瑞白憋著一口氣,不說話了。 二人回到馬車上,瑞白駕車回城。 外面的天色漸漸黑了,官道上逐漸沒了人。崔令宜靠在車廂上閉目養(yǎng)神,卻感覺車越來越顛簸,忍不住敲了敲車廂,對外面的瑞白道:“你駕這么快干什么?” 瑞白:“再不快點(diǎn),城門就要關(guān)了!這都怪……?。 ?/br> 崔令宜猛地坐起,她尚未動作,便見一道雪亮寒光,穿過車簾,刺入車廂,直奔她面門而來! 崔令宜一驚,幾乎是下意識地一避,那劍光擦著她臉頰而過,劃破了她的衣裳。 車廂狹小,她無處可躲,眼看那劍光就要再次劃過她的咽喉,電光石火間,她看見了被風(fēng)吹開的車簾外,露出的持劍者面容。 雖然對方蒙了面,只有一雙眼睛露在外面,但在車前風(fēng)燈的光照下,崔令宜也一眼便認(rèn)出他是誰。 ——拂衣樓,寅十四。 與卯十三關(guān)系不錯,也算是她的同門。 崔令宜第一反應(yīng)是他來給卯十三報仇的,但很快便意識到不對——她現(xiàn)在可是衛(wèi)云章! 她一動不動地緊貼著車壁而坐,仿佛被嚇壞了一樣,渾身僵直,直到那柄長劍橫在了頸側(cè),她也沒有再動彈一分。 寅十四探究地盯著她,似乎在觀察她的反應(yīng)。 崔令宜哆哆嗦嗦地開口:“你……你是何人?你想要什么?錢嗎?我……我有錢,只要你放過我,我保證不會報官?!?/br> 寅十四似乎并未信她的話,再次舉起長劍,就要往她的心窩招呼。 崔令宜嚇得抱住了自己,彎腰縮到角落,閉著眼尖叫道:“你知道我是誰嗎?我告訴你,你現(xiàn)在拿錢就走,我可以當(dāng)作什么事都沒發(fā)生,但你要是敢動我,我父親絕不會放過你的!” 寅十四的劍懸在她的身前,繼續(xù)盯著她看。 崔令宜見他不動,顫顫巍巍地從腰上摸出荷包,往他腳跟一丟:“你……你拿去,我就當(dāng)作什么也沒發(fā)生。我沒見過你的臉,就算報官也沒用,所以你……大可以放心?!?/br> 寅十四瞇了瞇眼,劍尖挑起她的下巴,又挑起她的手腕,似乎在檢查什么。 崔令宜咽了咽口水。 這該死的家伙……故意露出這么多空門給她看,是在刻意吸引她出手嗎? 她忍! 也不知過了多久,寅十四終于放過了她,撿起地上的荷包,縱身翻出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