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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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對,在事情確認前,衛(wèi)相不會讓這些下人有閑言碎語的機會的。 崔令宜心情復(fù)雜地摸了摸她的頭:“沒事,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玉鐘癟了癟嘴, 捏了捏崔令宜的胳膊:“夫人, 你好像瘦了?!?/br> “行了, 玉鐘, 別吵吵了, 夫人這一身衣服都沒換呢, 快讓夫人去——咦?夫人, 你怎么穿成這樣?”碧螺從旁邊走上前來,提著燈籠仔細照了照崔令宜。 她穿的還是那身騎裝。 崔令宜短暫猶豫了一下, 回答道:“這一身方便趕路?!?/br> “哦?!北搪蔹c了點頭, 沒有多想,“夫人快回屋歇歇吧, 我和玉鐘去準備熱水?!?/br> 崔令宜拉住她倆:“不著急,我們先聊聊?!?/br> 她環(huán)顧四周:“瑞白呢?” “瑞白?瑞白可能在屋里呢——怎么這么沒規(guī)矩,夫人回來了他也不出來迎接一下, 難道郎君不在他就可以躲懶嗎?”玉鐘哼了一聲。 “算了, 不用管他?!贝蘖钜死耒姾捅搪葸M了內(nèi)室,道, “這些日子,讓你們cao心了?!?/br> 玉鐘跺了跺腳:“可不是嘛!哪有夫人你這樣的, 一聲不吭就跟著郎君跑了,明明是明媒正娶的夫人, 怎么行事像見不得光似的……” “玉鐘!怎么說話的!”碧螺輕斥一聲,轉(zhuǎn)頭對崔令宜笑道, “夫人也別太怪罪玉鐘了,她就是這些日子擔(dān)心的,嘴上沒個把門兒?!?/br> “我知道,確實是我做得不對,不告而別,讓你們白白受累?!贝蘖钜说溃拔译x京這么久,父親和外祖母那邊什么反應(yīng)?” “老爺知道夫人跟著郎君走了,自然也是焦急,上衛(wèi)家來了兩回,看過了夫人留下的手信,后來又收到了崔二郎寄來的書信,才勉強放了心。至于老夫人那里,老爺還瞞著沒說呢,生怕老夫人多思多慮。不過好在夫人現(xiàn)在是有了夫家的人,也不能總往娘家跑,老夫人沒事不好老叫夫人過去,至多派人過來問問好,兩家互相送點時令節(jié)禮,便就這么糊弄過去了?!庇耒娗宕嗷卮稹?/br> 崔令宜:“你們知道我今日要回來?” “知道的,衛(wèi)相今日收到了郎君的消息,說很快會帶著夫人回來,只不過不知道為什么,衛(wèi)相不許我們四處走動,只許在各自的院子里待著,也不能行慶祝之事。”玉鐘好奇地問,“夫人,發(fā)生了什么事呀?你都回來了,郎君人呢?” 崔令宜搪塞:“也沒什么事,只不過是郎君他進了一趟宮去向陛下復(fù)命,可能是因為這個,所以才要低調(diào)行事吧。他現(xiàn)在還在他父親那邊說話呢,許是有什么政事要交代。” 玉鐘哦了一聲,失了興趣。 碧螺:“那夫人用過飯了嗎?” 崔令宜搖了搖頭。 碧螺吃驚:“奴婢都用過了,夫人竟還沒用嗎!奴婢以為你們在前院用過了呢!” “大約……是政務(wù)要緊吧?!?/br> 碧螺:“那奴婢去叫廚房傳菜?!?/br> “不急,不急,我不餓,不要在……他們之前用飯,且等等吧?!贝蘖钜说馈?/br> 玉鐘:“夫人,你這一路上過得怎么樣呀?別人都說郎君是去嶺南潞州了,這路途遙遠得很,還得在當?shù)夭娠L(fēng)修書,沒個半年回不來,你們怎么這么快就回來啦?” 崔令宜:“唔……他厲害,用不了那么久?!?/br> 玉鐘:“那潞州真如傳聞中一樣荒僻嗎?” 崔令宜也沒去過,只能硬著頭皮敷衍:“差不多,差不多吧……還是京城好。” 碧螺看出了她的為難,以為她是在路上遇到了什么不愉快,不愿回憶,便打岔道:“好了,夫人要不還是先沐個浴吧,這風(fēng)塵仆仆的,趕緊放松一下?!?/br> 崔令宜點了點頭。 …… 這一路上確實很累,今日又見了衛(wèi)相,半樁重要的心事卸下,她差點在浴桶里睡著。后來出了浴,坐在椅子上,碧螺替她烘發(fā)篦發(fā),手法輕柔,她靠著柔軟的頭枕,又險些睡著。 等她從打盹中驚醒,猛一抬頭,望見鏡子里替她篦發(fā)的人不知何時從碧螺變成了衛(wèi)云章。 她轉(zhuǎn)過頭:“你回來了?” 衛(wèi)云章嗯了一聲,放下梳篦:“都說完了?!?/br> “你們都說些什么了?” “先吃飯吧?!毙l(wèi)云章道,“我讓廚房送了菜過來。” “你沒和他們一起吃嗎?” “我說我回來跟你吃 銥誮 ?!?/br> 崔令宜不由蹙眉。 衛(wèi)云章笑了一下:“反正都要和離了,還差這一頓兩頓的嗎?他們不會在這種事上跟我過不去的。而且,我問過玉鐘了,你還沒吃,那不就是在等我嗎?” 他牽起她的手,走到外廳,桌上是清淡而鮮美的三菜一湯,很適合夜里暖腹。 二人坐下,開始用飯。 “你父親當真不追究我了?他跟我說的那些,不會是場面話吧?”崔令宜問道。 衛(wèi)云章:“當然不是?!?/br> “是因為他覺得你喜歡我,惹怒你不值當,還是覺得我還有利用價值,沒必要趕盡殺絕?” 衛(wèi)云章看了她一眼:“都有?!?/br> 這是一個父親、一個朝臣在權(quán)衡利弊之后做出的選擇。 “她之前那般欺你傷你,你怎么還會喜歡她?我瞧她本人的性格,與她原先裝出來的性格,大相徑庭?!彼吆螅赣H曾這樣問他。 他的回答是:“正因大相徑庭,才讓兒子有了真正了解她的機會。她本心不壞,亦未做過大jian大惡之事,只是被拂衣樓逼迫至此罷了。父親有所不知,那拂衣樓選拔的機制極為殘酷,她能活到今天,實在不易。父親且想想,在她這個年紀時,二姐每天都在愁什么?無非愁哪里的風(fēng)景好看、哪里的成衣漂亮、哪里的點心好吃,可她卻愁的是怎么瞞天過海,怎么保住性命,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