燼光 第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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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燼掀起眼皮:“你行?!?/br> 不耐煩的語調(diào)。 孟夏眨眨眼,索性不問了。 周燼人高腿長,不到十分鐘就搬完了半個班的桌子。 剩下的一半,依舊跟放學(xué)的時候一樣。 周燼扯住她的手腕:“走。” 孟夏看著另外半邊教室,猶豫:“那一半呢?” “你同組沒長手?” 周燼拎著書包靠在門邊,揚手拉了燈。 陡然間漆黑一片。 “要么跟上,要么自己出去。” 說完,他單手插兜,散漫地晃出教室門。 黑t被晚間的風(fēng)吹得鼓起,又癟下去,貼住勁瘦的腰。 教學(xué)樓九點熄燈,耽誤得太久,走廊里的燈也熄了。 孟夏吸口氣,追了上去。 她沒想過,能和周燼這樣心平氣和地走在一起。 他們像是兩個世界的人。 一個野蠻生長,痞氣扎進(jìn)骨子里。 一個安靜乖巧,是所有人眼中的好學(xué)生。 快到校門口時,周燼突然停下來。 孟夏也停住,兩人離得太近,那件事后,她不習(xí)慣和任何一個人離得這樣近。 像是受過傷的刺猬,豎起全身的尖刺,裹住疼痛潰敗的傷口。 她輕輕往后退了兩步。 周燼一直盯著她的動作,突地笑了一聲。 不想和他扯上半分關(guān)系的模樣。 少年的黑發(fā)上還沾著薄汗,目光一寸寸冷下來。 “好學(xué)生,躲著我呢?” 九中的所有人都知道,周燼陰晴不定,不講規(guī)矩,是徹頭徹尾的兇獸。 這晚的最后,孟夏被他拎上了摩托。 周燼一擰油門,摩托裹挾著風(fēng)聲,沖進(jìn)漆黑的夜幕。 孟夏的五臟六腑都快要被顛出來。 她費力張口,風(fēng)聲劃過嗓子,呼喊悉數(shù)被吞沒在黑夜里。 最后,求生的本能讓她緊緊抱住少年的腰。 一頂頭盔扣過來,割裂的風(fēng)聲幾乎瞬間被割斷。 躁與靜的交界,她聽到周燼的聲音。 狂妄的,野蠻的,恣肆的。 “孟夏,我不是什么好人。” 摩托車停在小夜都外。 烏鎮(zhèn)的大多數(shù)人還保留著早些年的作息習(xí)慣,過了晚上九點,街旁的門店都拉了卷簾門,街頭巷尾空空蕩蕩。 小夜都是唯一一個繁華到子夜的地方。 聚集在這里的,大多是些不良少年,隔著很遠(yuǎn),就能聽到里頭的鼎沸笙歌。 在b市,這樣的地方很多,孟夏從來沒去過。 這是她第一次來這樣的地方。 小夜都不大,但什么都有,ktv包廂,臺球廳,游戲室...一進(jìn)去,里面擠滿燈紅酒綠,男男女女。 玻璃門外還有個露天泳池,不大,夏夜悶熱,不少人泡在里頭消暑。 下餃子似的。 孟夏的目光撞上個從泳池里跳出來的社會哥,頰邊guntang,慌亂地垂頭。 校服的領(lǐng)子忽然被揪住,走在前頭的周燼不知道什么時候折返回來,把人往后一拽。 “好看?” 漆黑的眼睛冷下來,盯著孟夏,仿佛只要她說好看,就要弄死她。 孟夏抿住唇,沒答。 她有自己的驕傲。 兩人誰也沒讓步。 僵持了一會兒,周燼突地笑了一聲。 很冷的笑。 皮夾克裹著煙草氣,兜頭罩在孟夏頭頂。 她什么都看不見,被周燼拽著走了一段,進(jìn)了一間包廂。 包廂里頭原本亂糟糟的,在門被周燼踢開時,陡然安靜下來。 孟夏掀開蓋在頭頂?shù)膴A克,看到幾張熟悉的臉。 沈野和藺沉都在,還有幾個沒見過的生面孔,頭發(fā)染得五顏六色,明顯是社會上的混子。 有人喊了聲燼哥。 在烏鎮(zhèn),即便是那些混子,也賣周燼的面子。 這四五年里,少年靠著拳頭,混在街頭巷尾。 他踩著桌沿,懶散地坐進(jìn)沙發(fā)里。 包廂里這才重新熱鬧起來。 這里像是另一方天地,靡亂,骯臟,黑暗。 孟夏安靜地站在門邊,身上中規(guī)中矩的校服,與這里格格不入。 周燼的大半個身子籠子黑暗里,頭發(fā)和眼睛都是黑的。 他抬起頭,看著不遠(yuǎn)處的少女。 她的頭頂籠著一簇暖黃的燈光,即便穿著最普通不過的校服,也掩蓋不住身上那種氣質(zhì)。 純赤,明媚。 她從前應(yīng)該是光芒萬丈的。 包廂里的人也在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孟夏。 周燼從來不帶女的來這里,他是個混子,卻和他們不太一樣。 他不守規(guī)矩,卻有自己的一套規(guī)矩。 這是第一次,他的身邊出現(xiàn)了個少女,還挺漂亮。 包廂里原本在玩大冒險,桌上放著一只空酒瓶,瓶口轉(zhuǎn)到誰,誰接受懲罰。 周燼大爺似的靠著:“繼續(xù)啊。” 黑皮討好地笑:“燼哥轉(zhuǎn)一把?” 周燼往前傾身,手指捏住瓶身,撩起眼皮,視線在孟夏身上停了兩秒。 酒瓶骨碌碌地轉(zhuǎn),最后指向門邊。 孟夏怔了一下。 周燼重新靠回去,看戲似的看著她。 沈野和藺沉面面相覷。 周燼想讓瓶口指誰,瓶口就會指誰。 他是故意的。 泥娃娃真招惹他了啊。 孟夏選了真心話。 周燼就那么坐著,沒有要動的意思。 安靜片刻,黑皮湊了上來。 他干瘦,頂著頭黃毛,看上去就流里流氣的。 “美女,你覺得我們燼哥怎么樣?” 所有人都看出來,黑皮是在試探。 孟夏咬牙,心里先蹦出混蛋兩字。 她干脆地?fù)u了下頭:“罰酒吧。” 黑皮覷了周燼一眼,少年換了個姿勢坐著,腳踩在桌沿,全身上下都是懶散的痞氣,絲毫沒有解圍的意思。 他的膽子大了不少。 孟夏端起桌上的一個杯子。 她沒沾過酒,辛辣的酒灌進(jìn)喉里,她被辣得發(fā)懵,嗆咳著,杏眼咳得濕漉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