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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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天皺眉:“成水英還是不肯開口?她既然已經(jīng)知道兒子認(rèn)了罪,為什么還要隱瞞拋尸地?我總覺得康東偉的死沒那么簡單!” 寧越道:“他死在汪錦前邊,難不成他也是沈柔的報(bào)復(fù)對象?可康俊真的會為了一個女人殺了自己父親嗎?” 高勛摸著下巴,沉吟道:“我覺得現(xiàn)在關(guān)鍵點(diǎn)不是沈柔,如果這一切都是她的計(jì)劃,她肯定早就做好了心理準(zhǔn)備,反而是康俊,他像個好學(xué)生一樣來應(yīng)付咱們,好像還帶著點(diǎn)驕傲和自得。如果能激得他開口,沈柔的計(jì)劃就會功虧一簣?!?/br> 許天嘆口氣:“這個道理大家都懂,可怎么激他呢?他在乎的只有他媽跟他妹,他媽幫他拋尸,一時半會兒是放不了的,他妹還小。而且從他妹的敘述來看,她當(dāng)時根本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br> 胡東打了個哈欠:“寧隊(duì),不早了,我看明天再說吧。也許成水英在拘留所里待一晚上,會擔(dān)心老人孩子,急著出去,到時候自然就招了?!?/br> 寧越看看表,已經(jīng)八點(diǎn)多了,也只得先散會。 大家都往外走,他卻想再去看看成水英,胡東說得對,也許她擔(dān)心小女兒,會放棄對兒子的無效保護(hù)。 許天跟他想到一塊去了,兩人干脆又提審了成水英。 沒想到她還是老樣子,“除非你們放了我兒子,我才會告訴你們康東偉埋在哪兒?!?/br> 寧越皺眉:“埋在哪?你還真沒往河里扔?那你從一開始就撒謊了,是為了轉(zhuǎn)移注意力,還是想給我們添亂?你要清楚這種行為很嚴(yán)重,也屬于犯罪?!?/br> “我又沒說我清白,我都說了人是我殺的,尸體也是我扔的!你們?yōu)槭裁床恍拍兀俊?/br> 許天有些無語,怪不得成水英能跟康東偉在一起這么久,還生了兩個孩子,倆人都有一股子偏執(zhí)勁兒。 成水英一旦決定自己要替兒子頂罪,就一定要做到。 她根本不管警察查到了什么,又問出了什么,只一門心思地替兒子頂罪??雌饋碇挥芯煺J(rèn)定是她殺了康東偉,她才肯說出死者的下落。 寧越也算是審訊老手,可他換了好幾種方式,也沒從成水英嘴里問出一句實(shí)話。 兩人正要走,她又焦急地問:“現(xiàn)在幾點(diǎn)了?你們到底什么時候放我兒子?” 寧越手里的文件夾輕輕拍著腿,無奈道:“現(xiàn)在八點(diǎn)半,一會兒會有人帶你去監(jiān)室休息。成水英,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訴你,你跟你兒子都會判刑,一個意外殺人,另一個幫助拋尸,還阻撓查案?,F(xiàn)在你最好的選擇是如實(shí)招供,你家里還有中風(fēng)偏癱的老人和剛上小學(xué)的孩子,你幫助拋尸的目的是維護(hù)未成年兒子,這些都有可能替你減刑,甚至是緩刑。” 許天怕她不懂,再給她解釋了一下,什么叫做緩刑。 成水英終于有些動容,“你們是說只要不再犯事,我就不用坐牢了?” 寧越道:“前提是你如實(shí)招供,別再撒謊?!?/br> “那……那我再想想吧?!背伤⒀凵耖W爍,也不知道還在糾結(jié)什么。 許天卻突然覺得有些奇怪,出了審訊室她說:“寧隊(duì),我怎么覺得她像是在拖延時間?” “拖延時間?有必要嗎?”寧越疑惑地看著她。 許天腦中如走馬燈一樣閃過成水英的一言一行,她匆匆走回辦公室,把這兩天在現(xiàn)場拍攝的一摞子照片都找出來,一一查看。 最后她挑出在筒子樓天臺上的兩張照片,指著天臺一角的木箱子說:“寧隊(duì),木箱子周圍的這些黑色痕跡很可疑,我一開始沒在意,以為是箱子在露天放的時間長了,里邊裝了這么多土,還會時不時澆水,縫隙里變成黑色也很正常。可你看一下邊上這些浮土!” 寧越拿著照片仔細(xì)端詳,他皺眉道:“這個木箱子放在這里時間不長,而且被人拆開過,又組裝上了?!?/br> 許天點(diǎn)頭:“陳水英說她把人埋了,咱們潛意識里會認(rèn)為這個拋尸地是郊外、亂葬崗,甚至是公園或花壇里!誰也想不到能在天臺埋尸,可你看這個面積和高度!確實(shí)能藏下一個成年男性。” 寧越把那幾張照片都看了一遍,越看越覺得有問題,他又看看表,“不能再等了,現(xiàn)在就過去,免得夜長夢多?!?/br> 許天雖然覺得那是藏尸地,卻也不愿意大半夜去刨尸,可確實(shí)不能等,誰知道他們在外邊還有沒有其他同伙,有了懷疑對象就得趕緊去查。 胡東跟小廖剛回宿舍洗漱完,正想吃點(diǎn)宵夜,又被叫回來。 小廖看著桌子上的照片,皺眉道:“在這里埋尸?這不是公共場所嗎?一個樓里的人都能上來,他們不怕被人發(fā)現(xiàn)?難道也是半夜拋尸?” 胡東也有點(diǎn)不敢置信,“寧隊(duì),他們有充足的時間來處理康東偉的尸體,為什么要埋在這么小的地方。這里每天都有人來晾曬衣服,或者種菜,看這樣子還有上來鍛煉的,尸體遲早被發(fā)現(xiàn)?!?/br> 寧越不耐煩地說:“你覺得不可能,那就別去了,換小謝來?!?/br> 胡東忙說:“我沒說不去啊,我就是覺得他們不會把尸體埋在這里,再說就算埋在這兒了,明天再去也來得及吧?!?/br> 小廖也說:“寧隊(duì),我倒是不怕累,可人家殯儀館已經(jīng)下班了,萬一真挖出尸體,難不成還帶回咱們局里來?” 寧越白他一眼,“好,那就明天再去挖尸,你倆先去跟我到天臺守一晚,免得再出意外?!?/br> “???那還是去挖吧!”小廖無奈道。 “我去拿照明燈!”胡東說完趕緊小跑著去收拾要用的東西。 許天也得帶上她的勘察箱和厚外套,她跟在胡東身后,笑道:“胡隊(duì),你不會是怕了吧?” “我怕什么?別瞎說?!?/br> “怕黑?怕鬼?怕晚上挖尸?” “廢話,你不怕?”他轉(zhuǎn)頭看了眼許天,“也對,你可是冷血法醫(yī),解剖尸體都不怕,還有什么好怕的?” 許天笑笑,她確實(shí)不怕,警徽在身,有什么好怕的。 寧越本想找人換她,大晚上帶著女同志去挖尸,總怕嚇到她,可又想到她是法醫(yī),且局里只有她一個專業(yè)法醫(yī),換都沒法換。 再說這是許天推測出的藏尸地,她不去確實(shí)不合適。 他本想叫上特警隊(duì),又覺得挖死人的事沒必要大晚上麻煩人家,萬一撲空,刑偵隊(duì)可就成笑話了。 于是四個人開了兩輛車,去了康俊家的筒子樓。 這種樓沒有門衛(wèi),住的多是中老年,或是條件不太好的工人。 現(xiàn)在沒什么娛樂活動,就是家里有電視的人家,也不會熬夜,因?yàn)楦揪蜎]有深夜節(jié)目,電視臺最晚十點(diǎn)就下班,所有臺全部雪花。 他們趕到時已經(jīng)九點(diǎn)半了,筒子樓的陽面只有三戶人家亮著燈,不知道為什么,這些突兀的光影比整棟樓全黑著還讓人害怕。 許天打開手電筒,低聲道:“早知道我就明天再說了?!?/br> 寧越走在前邊,他輕笑一聲,“你居然還知道怕?我看隊(duì)里膽子最大的就是你了?!?/br> 胡東也笑起來,“小許,剛才你居然還嘲笑我,怎么現(xiàn)在也怕了?” “不是怕,是覺得這樓設(shè)計(jì)得不合理,陰颼颼的,早該拆了?!?/br> 幾人已經(jīng)進(jìn)了樓道,胡東斷后,小廖緊跟在許天身后,也吐槽起來,“沒錯,我小時候住過筒子樓,比這還窄還暗,一到晚上就刮陰風(fēng),而且我們那樓里還真死過人,有老一輩說……?!?/br> 他們走到二樓,許天忍不住轉(zhuǎn)頭看了眼康俊家,正好聽到小廖講鬼故事,她無語極了,打斷小廖的話,“我看你還是白天再講吧!” 這話一出,四人都壓低聲音笑起來,這種環(huán)境,還有他們一會兒要做的事,確實(shí)不適合講鬼故事。 不過小廖還是說:“小許,你別自己嚇自己,也許只是虛驚一場,那地方實(shí)在不適合埋尸?!?/br> 許天嘆口氣,“其實(shí)我有個推測,現(xiàn)在不好講,上去看了再說吧?!?/br> 寧越突然道:“潮濕的環(huán)境下尸體更容易腐爛,你又說過成水英是在拖延時間,小許,你是覺得她想讓尸體快點(diǎn)腐爛,好掩蓋康東偉真正的死因?” “沒錯,你們還記得木箱子旁邊的那桶水嗎?有些養(yǎng)花的會養(yǎng)肥水,就像農(nóng)村給莊稼蔬菜施農(nóng)家肥一樣。我們院里鄰居就喜歡用魚腸和果皮來做肥水,他經(jīng)常說最臟的水養(yǎng)最艷的花。他們有時候還會留一部分水繼續(xù)加入這些東西,這種水是經(jīng)過發(fā)酵的,微生物多,會加速腐爛?!?/br> 胡東愣住,“你是說成水英把尸體埋在那里,然后往上邊倒肥水來加速尸體的腐爛?她就不怕臭氣熏天嗎?” “咱們?nèi)サ臅r候味道就挺難聞的。當(dāng)然了,這只是我的推測,她也可能用其他東西,比如強(qiáng)酸強(qiáng)堿,甚至石灰來加速腐爛,看看就知道了?!?/br> 四人說著話已經(jīng)到了頂樓,結(jié)果通往樓頂?shù)哪莻€小門已經(jīng)鎖上了。 寧越道:“估計(jì)是樓里的人知道成水英差點(diǎn)從這兒跳下去,怕再出事,就給鎖了?!?/br> 這大半夜也沒法去找鑰匙,小廖又跑下去撿了塊磚頭,直接把鎖給砸了。 之前他們來時就覺得樓頂亂糟糟的,現(xiàn)在更亂了,好像在鎖起來前,樓里的人都把沒用又舍不得扔的東西扔上來,半新不舊的儲物柜就有好幾個。 寧越用手電照著路,“都小心腳下!” 胡東幾步過去,先把照明燈放在了圍墻的矮墻上,正好照著木箱子的位置,那個水桶里的肥水已經(jīng)不知道被誰倒了,桶翻倒在不遠(yuǎn)處。 箱子里種的菜也不知道被誰薅了葉子,只剩下短短的根莖露在外面。 小廖拿著工具過來,想到里邊有可能藏著尸體,就萬分同情薅菜的人,“誰手這么賤??!康俊家現(xiàn)在不是沒人嗎?” 許天戴好口罩,也不由嘆道:“無法想象吃菜的人知道這里邊埋著人,會是什么感受?!?/br> 寧越已經(jīng)一鐵鍬下去了,他對兩人十分無語,“閑得你們,就算真埋這兒了,也是這兩天的事兒。那菜怎么也長了有十來天了吧。又不是尸體上長出來的,吃了就吃了,有什么好怕的?!?/br> 許天看他大開大合地挖土,忙說:“寧隊(duì),你小心點(diǎn),這土本來就不深,別再一鐵鍬戳到臉上?!?/br> 她說著拿起一個小鏟子過去從邊上撥拉,胡東又用一根細(xì)鐵棍往里邊插,他感覺戳到了東西,驚訝道:“不會吧,還真埋這兒了?” 小廖也找了工具試探,兩人一起把邊緣給畫出來,寧越跟許天沿著那一圈挖。 沒過兩分鐘,許天一鏟子下去,一只腳突然露出來,嚇了她一跳。 寧越忙把她拉起來,輕拍著后背,“沒事吧?!?/br> “沒事,就是太突然了?!痹S天說完還要接著挖,寧越推開她,頂上她的位置。 胡東跟小廖也過來幫忙。 許天看到那只腳時,就知道自己猜錯了,康東偉的腳跟腿幾乎都完好無損,“好吧,看來成水英只是想把尸體藏起來?!?/br> 寧越正站在土堆上挖著,他聞到一股刺鼻的味道,于是道:“先別急著下結(jié)論?!?/br> 他又撥開了兩鏟子土,許天也聞到了那股味道,“石灰?” 胡東嘆口氣,“沒錯,是石灰,只倒在了死者臉上。” 小廖屏息探頭看了眼,“好像也有小許說的肥水!那邊那根是魚刺還有雞蛋殼。” 寧越道:“小許,你說得沒錯,看起來確實(shí)是在遮蓋痕跡。而且這痕跡只在臉上,可能她沒那么多石灰,或者怕弄太多味道太重,就只毀了臉!” 許天緊了緊手套,“好了,讓我過去驗(yàn)尸吧?!?/br> 第199章 黑眼睛16 晚上的風(fēng)有點(diǎn)涼,許天雖然戴著口罩,但還是能聞到石灰刺鼻的味道。 她皺眉檢查著尸體的臉部,又用工具把雜物夾出來,嘆口氣,“都?xì)Я?,只能確定目前的殘留物中好像沒有眼球組織,牙齒倒是保留完整?!?/br> 雖然有照明燈,但寧越還是幫她打著手電,聽到她的話,再想到小東湖邊的那具尸體,不由問:“難道成水英是想把眼睛毀掉?康東偉不會也被挖了眼球吧?!?/br> 許天就是這么想的,可尸體臉部被毀壞得太嚴(yán)重了,“我得把這些組織都清理回去,做進(jìn)一步檢驗(yàn)?!?/br> 胡東看著尸體發(fā)愁:“我看還是去殯儀館吧,那邊有冰柜,運(yùn)到咱們局里也沒法放啊?!?/br> 許天道:“也好,我在那邊也放了一套工具,可以把這些殘留物檢驗(yàn)一下。” 小廖聽他們話里話外都在說康東偉也被挖了眼,不由打個冷戰(zhàn),“尸體埋在這里,應(yīng)該跟沈柔沒關(guān)系,看來殺人的是康俊!他把自己老爸的眼睛都挖出來了?是為了練手,還是真跟自己父親有深仇大恨?” 大家都沉默起來,康東偉的所作所為確實(shí)可恨,但他的工資大部分都在養(yǎng)家,康俊與他血脈相連,再恨也該有個限度啊。 等把尸體整理好裝進(jìn)裹尸袋里,許天松了口氣,“要不要先給殯儀館打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