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裴九徵點了點頭:“瀛洲除麒麟現(xiàn)身的傳聞并沒有任何異象,因而我在遭遇蕭放所設(shè)伏擊后,便大意以為對方的謀劃僅止于此,但現(xiàn)在想來,瀛洲沒有異象并非是無事,而是蕭放借食夢獸之力讓朱雀陷入幻夢沉睡?!?/br> 否則,地眼中一但有任何異動,地表上一定也會有所表現(xiàn),就像玄武城頻繁的地動,但朱雀因幻夢而沉睡后,陰翳在地眼中滋生蔓延時,地表上便不會顯示出任何異狀。 “蕭放應(yīng)是想以食夢獸來cao縱朱雀,將其作為一種對付我的底牌,只是他的計劃出現(xiàn)太多變故,最后甚至未來得及啟用這張底牌便被我擊殺?!迸峋裴绮聹y說,“我在擊殺蕭放解開食夢獸的幻術(shù)后,其他人都恢復(fù)清醒,他們實際上并未被cao縱太長的時間,在幻夢中沉墜的尚不深,因而也很容易醒來,但朱雀卻不同,蕭放在瀛洲布局的第一步,一定就是對朱雀下手,他在幻夢中迷失的太久,驟然解開幻術(shù),他恐怕也不會清醒,而是會滋生出巨量的痛苦?!?/br> 就像他一開始想以外力強行喚醒杜子衡時,便察覺到了陰翳即將滋生的跡象,而朱雀沉睡了這樣久后,驟然將他從美夢中喚醒,所滋生的痛苦必然相當(dāng)龐大。 “或許還不止于此,食夢獸的力量本就來源于陰翳,朱雀被幻夢控制的同時,一定也在受陰翳的侵蝕,他恐怕早就在翳化的邊緣。”裴九徵說,“我所為無意中加劇了這一過程,不單是解開幻術(shù),還有我擊殺蕭放之事,蕭放的魂魄中一定有著極為強烈的怨恨與不甘,他又是化神期的修為,魂魄的力量遠勝于常人,落入地眼之中,便成為致使朱雀翳化,陰翳失控的最后一根稻草?!?/br> “可蕭放突然復(fù)生又是怎么回事?而且朱雀既然翳化,為何不見其破地而出?”孟正平似乎理解些了,卻仍有很多不解。 在旁旁聽的一眾弟子們對此同樣不解,他們當(dāng)時雖都在火山島外圍,但若是朱雀現(xiàn)世,想來以四神獸的體型和力量,他們也不會一點動靜都沒察覺到。 路乘倒是察覺了一些,他在深入黑水時,好像是隱隱聽到了幾聲鳥鳴,只是這聲音很遠,像是在很深很深的地下,他也不知道朱雀為什么沒有來到地表。 不過也幸好沒有來到地表,否則即便路乘最后獲得了食夢獸身上那卷殘經(jīng)的力量,可能也無法在如此艱難才驅(qū)退陰翳的情況下再戰(zhàn)勝一只翳化的朱雀吧。 這個問題裴九徵也不知道,他只答了第一個:“蕭放的突然復(fù)生應(yīng)該還是因為陰翳,陰翳誕生于輪回之中,其本身或許也有些超脫于生死的力量,蕭放于是因此復(fù)生,又或者那只是我被陰翳力量影響所見的幻象,并不真實存在。” “那蕭放此刻究竟是死是活?”孟正平尤為想弄清楚這一點。 裴九徵搖搖頭。 孟正平立即意識到什么,裴九徵上面所說的,其實很多都是他的推測,無法得到證實,自然的,他也不知蕭放此刻究竟是死是活,畢竟他被陰翳吞噬后便一直昏睡,很多事甚至還不如旁邊那些弟子們清楚。 而且瀛洲一事尚未弄清的又豈止這一件?就說最后驅(qū)退陰翳的那道光究竟出自何人,瀛洲島上到底有沒有麒麟,也同樣是個未解之謎。 “是我太急了,這些便等著閆掌門后續(xù)的調(diào)查吧?!泵险疥P(guān)切說,“師弟,你現(xiàn)在可還有不適?” “只是有些靈力不濟,安靜休養(yǎng)一陣子便可,師兄不必擔(dān)心?!迸峋裴绲?。 “那就好,此行你們都平安無事,便再好不過。”孟正平欣慰地站起身,“我也不多打攪你了,瀛洲的事不必再思慮憂心,由我來負責(zé)接下來的事,師弟你只管好好休息,我那里還有些補氣養(yǎng)身的丹藥,稍后就讓人給你送來?!?/br> “多謝師兄?!迸峋裴缍Y貌道謝。 孟正平往外走了幾步,但突然又想起什么,回頭說:“對了,師弟,過幾日就是祭劍大典了,你……” 他看到裴九徵尚未恢復(fù)的蒼白氣色,又改口說:“罷了,這種小事便不勞動師弟你了,便由你門下弟子來cao持吧?!?/br> “新洲,跟我走?!泵险浇凶弑R新洲,兩人一起離開后,其他弟子也陸續(xù)退出殿外,讓裴九徵能夠安靜休養(yǎng)。 路乘獨自留在屋中,站在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一臉想上前與哥哥親近又有些惶恐不安的糾結(jié)緊張。 裴九徵剛醒來時,路乘腦子里只有開心,像以前一樣與對方親近,但在回到門派,尤其方才眾人還在孟正平面前又講了一遍此行的經(jīng)過后,某個被路乘忘掉的關(guān)鍵細節(jié)再次浮上腦海。 在杜子衡他們眼中,接受裴九徵的托付,順著光蝶的指引在幻境中找到他們并將他們安全帶出的是小馬師叔,但裴九徵當(dāng)時托付的分明是路乘啊,這兩個差異大到連物種都不一樣了,想記錯都不可能,杜子衡說到這里時,路乘內(nèi)心一下就冷汗遍布了,他完全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不過裴九徵當(dāng)時并沒有很大的反應(yīng),像是并沒有注意到,此刻也只是神色如常地對路乘喚道:“過來?!?/br> 路乘緊張地走上前,他在內(nèi)心準(zhǔn)備了一串蹩腳的謊話,可裴九徵問都沒問,他把路乘叫過來,摟在身前后,便幫其梳理著毛發(fā)。 在一下一下溫柔的梳理中,路乘的緊張和糾結(jié)好像也被慢慢撫平了,他悄悄抬眼看著對方,他哥哥為什么不問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