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流放者聚居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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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別扯那些不著邊際的事兒了,抓緊趕路,得在天黑前抵達中轉(zhuǎn)站,不得咱們都得被凍死。” …… 兩小時后。 柯嵐他們四個人總算是抵達了地圖上標示為“s0159號中轉(zhuǎn)站”的地方,可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的,卻是一處早已人去樓空的廢墟。 “看樣子,似乎是結(jié)結(jié)實實挨了發(fā)炮彈?!崩最D分析道,“不知道還有沒有東西剩下?!?/br> 最先沖進去的獵犬已經(jīng)從廢墟的另一側(cè)繞了過來,說道:“空了,地下倉庫已經(jīng)被全都搬空了,是流放者干的,也只有他們會做洗劫中轉(zhuǎn)站的勾當(dāng)了。” 獵犬的鼻子微微抽動,繼續(xù)說道:“空氣里有股淡淡的火藥味,嗯……還有血腥味,應(yīng)該就是這兩天的事情?!?/br> “但是沒有尸體,連殘肢都沒有?!币练矎囊婚g還算完好的屋子里面鉆了出來,搖了搖頭。 “人也是資源的一種,活人可以抓去當(dāng)奴隸,死人可以當(dāng)食物,也可以當(dāng)肥料,哪怕是身上搓下來的泥巴,那群雜碎都能給你煉出二兩油來?!鲍C犬面無表情地說道,在場的四人里,他對于流放者是最為了解的,但越了解,他就越厭惡這些人……為了生存,那些家伙已經(jīng)徹底拋棄了身為人類最基本的道德觀念,同類相食在他們眼里簡直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這里有車轍印?!倍自诘厣系目聧雇蝗徽f道,“印子還不淺,載重應(yīng)該很大,朝那個方向去了。” 他指了指正南的方向。 在方舟的地圖上面,那邊屬于一片無人區(qū),周圍既沒有值得探索的阿爾法遺跡,也沒有礦藏一類的資源,因此就沒有設(shè)立中轉(zhuǎn)站……這么看來的話,那邊很大概率會存在一個流放者的聚居點。 “咱們要過去嗎?流放者應(yīng)該會把我們當(dāng)成敵人吧?”雷頓有些猶豫,他現(xiàn)在狀態(tài)很差,說話的底氣自然也是弱了幾分。 “我有辦法?!鲍C犬嘿嘿一笑,“幸好咱們在艦上還沒來得及洗澡。” 說著,他將四人手中的高斯步槍、單兵式榴彈炮等武器都集中了起來,挖了個坑埋了進去,只留下了兩支最基礎(chǔ)的01式步槍,緊接著又拆掉了01式步槍上面的光學(xué)瞄具和各種戰(zhàn)術(shù)配件,用一塊石頭將涂裝全部刮花,最后從衣服上扯下了幾根破破爛爛的碎布條,胡亂地纏在了槍管和機匣上面。 除了武器,身上的衣物和裝備也都進行了類似的處理,再用沙土加水把臉弄臟——現(xiàn)在的他們,基本上就和那些常年在荒野上面摸爬滾打的流放者沒什么兩樣了。 他們沿著車轍印又走了差不多五十公里,這才在即將落日之時,找到了那處流放者的聚居點。 這個位于山谷背風(fēng)坡下的聚居點規(guī)模著實不小,幾百間用木板、塑料布和廢金屬搭成的窩棚擠在一起,按照每個窩棚能住五到十個人來算,這個聚居點至少得有兩千人以上。 靠近山坡的那一側(cè)是一片簡陋的耕地,耕地外面圍著一圈半人高的籬笆,依稀可以看到一名負責(zé)監(jiān)工的流放者扛著根木棍蹲在石頭上面,盯著地里十幾個身形佝僂的苦工勞作。 在聚居點的前后各有一個出口,出口處都搭建了一座約七八米高的哨塔,只不過哨塔上面沒有安裝探照燈——白天或許還能將整個聚居點的情況納入監(jiān)視之中,到了夜晚,火把那點光亮估計頂多也就能照個二三十米遠。 聚居點的防范很是松懈,原本應(yīng)該在哨塔上站崗的哨兵不知道溜去了哪里,看守出口的幾名流放者則是聚在角落里面一邊烤火一邊打牌。 “能混進去嗎?”柯嵐轉(zhuǎn)過頭,向獵犬問道。 “應(yīng)該能。這種規(guī)模的聚居點,一般來說都會和其他地方的流放者互通有無,來往的人多了,那些哨兵也不可能把每個人的長相都記下來?!鲍C犬摸著自己的胡茬說道,“只不過這樣的聚居點一般都會有個核心人物,就好像舊紀元的那種土皇帝一樣,這種人在這個聚居點就是絕對權(quán)力的象征,我們還是小心為妙?!?/br> 天色已經(jīng)逐漸變暗,溫度也跌到了零度以下,并且還在不斷下降——如果這個時候荒原上的人還沒能找到一個過夜的地方的話,迎接他的命運就只有變成一座栩栩如生的冰雕。 “走吧,動作都自然點,別那么僵硬?!鲍C犬擤了把鼻子,率先朝著聚居點走了過去。 在他們距離聚居點還有五十米的地方,那些在打牌的看守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他們,然而卻沒有一個人愿意離開溫暖的火堆過來盤問一下——他們甚至都沒有多看這群外來者一眼,而是將更多的注意力集中在了手里的自制紙牌上面。 “他們居然無視了我們……”伊凡低聲說道,語氣之中帶著一絲驚訝與僥幸。 “那是因為我們帶著槍……那些看守的主要任務(wù)其實是為了防止抓來的奴隸逃跑,而咱們又不是奴隸?!鲍C犬撇了撇嘴,大搖大擺地走進了聚居點。 柯嵐注意到,幾乎每一個窩棚里都擠滿了衣不蔽體的流放者,這些人都是奴隸,他們瘦的幾乎皮包骨頭,身上的皮膚有著大片大片潰爛的痕跡——他們清一色都是輻射病患者,一天之內(nèi)大部分時間都要暴露在有輻射的環(huán)境下工作,又沒有任何防護措施,想要不得病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哪怕是那些哨兵和監(jiān)工,身上的防護裝備也很簡陋,就更別提這些連溫飽都沒法滿足的奴隸了。 他們用一種極為呆滯的眼神注視著踏入聚居點的柯嵐四人,這些奴隸的自我人格早已被繁重的勞作所磨滅,只剩下了求生的本能還在驅(qū)使著這行尸走rou般的軀體,除了食物之外,他們對其他任何東西都提不起一丁點兒的興趣,用獵犬的話來說,這些奴隸已經(jīng)不算人了,他們只是一群被圈養(yǎng)起來的牲畜而已。 這應(yīng)該是個以奴隸交易為主要收入來源的聚居點,住在這里的人八成以上都是被當(dāng)做“商品”來看待的奴隸,正常的流放者只占了極小的一部分。 “這個聚居點應(yīng)該有一支不弱的武裝力量,他們會定期去洗劫方舟的中轉(zhuǎn)站或是其他一些較弱的聚居點,然后再將抓來的俘虜訓(xùn)練成奴隸,賣給另外一些有貿(mào)易往來的聚居點,用以換取生活物資和武器?!鲍C犬說道。 “看,那邊有家商店。”說話的人是伊凡,他正指著一間看上去沒那么破的窩棚,柯嵐轉(zhuǎn)頭望去,只見在窩棚外面掛著一塊木板,上面用炭筆寫著能夠交易的東西。 用來購買商品的硬通貨不是信用點也不是金銀之類的貴金屬,而是灰土豆,這是一種阿爾法星的本土作物,它們和土豆類似,會把淀粉儲存在肥大的塊莖之中,是流放者最重要的主食——但和土豆相比,它們的口感更差,帶著輻射,還含有微量的神經(jīng)毒素,長期食用的后果就是患上輻射病再加半身不遂。 一斤“來源不明”的rou可以換到五到十斤灰土豆,這取決于rou的品質(zhì)以及輻射含量;一枚方舟生產(chǎn)的01式步槍所使用的8.8口徑毫米全威力步槍彈則是價值一百五十斤灰土豆;至于一名“有氣力、可以干重活”的男性成年奴隸,才只要六十五斤灰土豆,還不如一顆子彈值錢。 價目表上最貴的是一種叫做“消輻寧”的藥物,它可以降低人體內(nèi)的輻射含量,抑制輻射病的發(fā)展進程,延長輻射病患者的壽命……一粒的要價,足足高達七百斤灰土豆,而且一星期只限售三粒。 不過這也不難理解,無論是子彈還是別的什么東西,只要有簡易的工具,聚居點里的手工作坊都可以進行仿制,雖然做工粗糙得簡直沒法看,但至少勉強能用??上棇庍@東西,就只有方舟上面才能夠生產(chǎn),流放者想要獲得藥物,最主要的途徑就是去襲擊方舟設(shè)立在阿爾法星各處的中轉(zhuǎn)站——但這種行為極其危險,一旦被方舟發(fā)現(xiàn),就很有可能會招致滅頂之災(zāi)。 “各位有什么需要嗎?”看到四人停留在門口,店主連忙從窩棚里面鉆了出來,這是一個體形肥碩的胖子——能在這種條件下?lián)碛幸簧矸时欤梢娺@家伙的日子一定混得不錯。 “我們正在挑奴隸,選好了會來找你的——別跟在我們的屁股后面,我們不喜歡被人盯著,也不需要別人來出謀劃策?!鲍C犬用極為狂妄的語氣說道,并且示威般地摸了摸掛在身側(cè)的01式步槍。 “好好好,沒問題,”胖子很是識相地點頭道,“從這邊開始算,第一個窩棚到那邊拐彎口都是我的奴隸,您隨便挑,再往前就是那個姓李的地盤了,他家的奴隸都染了病,活不長,買一個虧一個?!?/br> “我自己會看?!鲍C犬冷冷地丟下了一句話,便不再去理睬這個奴隸販子,繼續(xù)往前走去。 就在這時,雷頓卻突然拉住了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九點鐘的方向。 那是一個比“商店”還要大的窩棚,差不多有四五米高,遠遠看去給人一種鶴立雞群的感覺。窩棚的外面用黑色的帆布蒙的嚴嚴實實,密不透風(fēng),就連門簾都是一塊厚實的黑色毛毯,上面用白色石灰畫著一些詭異的圖案。 “怎么了?你懷疑住在里面的就是這處聚居點的頭目嗎?”獵犬問道。 然而雷頓卻搖了搖頭:“那不是關(guān)鍵,你看插在門框上面的那根玻璃管,發(fā)光的那個……那玩意不是電燈,是一種結(jié)構(gòu)復(fù)雜的晶路管,只有阿爾法文明能夠制造……是‘死光’的核心部件之一?!?/br> “死光的核心部件?你確定?可是……那些埋伏的人又不是流放者啊……” “確定,不過一門‘死光’里面這樣的晶路管得有上萬根,他們說不定是哪里撿來的……”雷頓小心翼翼地說道。 “過去看看。”獵犬做出了決定。 “你不是說不要招惹麻煩嗎?” “這都已經(jīng)被麻煩騎臉了,還怎么躲?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這句話聽過嗎?” 說完,他便朝著那個窩棚走了過去,只是還沒靠近到十米之內(nèi),兩個穿著黑色斗篷的人便從旁邊的角落里面走了出來,攔住了獵犬的去路。 “……‘贊美真神的光輝,歌頌真神的偉大’。”這兩個人上下打量了一下他們四人,其中一個突然說出了這么一句沒頭沒尾的話來。 獵犬心里一緊:“完蛋,怎么還有這么一茬?這句話難道是什么切口?” 他不動聲色地握住了藏在袖筒里的短刀,同時右腳腳跟輕輕敲擊地面——這是獵犬和另外三人早先約定好的暗號:“準備戰(zhàn)斗”。 贊美真神的光輝……就在局面僵持住的時候,柯嵐卻隱約覺得這句話有些熟悉…… 是那篇碑文!那篇碑文上面就有這句話,雖然難以精準地翻譯成人類的語言,但大意差不多就是這樣! “贊美真神的光輝,歌頌真神的偉大!” 這是阿爾法文明的禱文! 那接下來的一句話應(yīng)該是……犧牲自我?還是奉獻自我來著?柯嵐盡可能搜刮著自己的記憶……碑文上的下一句,如果用類似的人類修辭來說的話…… “‘愿為真神的勝利奉獻出所有的一切’?!?/br> 柯嵐下意識地脫口而出,就連獵犬他們都愣了一下,而在聽到這句話之后,兩個黑衣人更是大驚失色,連連后退! 糟糕……這是露餡了嗎?難道這和那塊石碑根本就沒有半點關(guān)系? 柯嵐藏在背后的那只手已經(jīng)打開了步槍的保險,只要獵犬拔出短刀,他立馬就會抬起槍口朝著這兩個黑衣人掃射。 至于接下來要怎么辦,那也只能先活著逃出這個聚居點再說了。 但讓柯嵐他們沒想到的是,下一秒,兩個黑衣人竟是齊齊跪了下去,將身體緊貼在地上,顫聲說道:“沒想到來的竟然是先知大人!我們沒能遠迎,只求先知大人能賜予寬恕!” 先知大人? 柯嵐一臉的懵逼,那是什么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