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母還是很疼小葛靜的，她沒有那么執(zhí)著于非得要孫子。

    “都是這么想的?！便逵甑?，“這事情也沒有辦法讓小妹去說，只能等到以后有機會，我們自己跟囡囡說?！?/br>
    簡家，簡五哥睡了吃，吃了睡，還有就是問簡雅馨有沒有適合他穿的鞋子。

    “我們沒有賣鞋子，但是可以去買，可以去買?！焙喲跑翱聪蛩甯绲哪_，她五哥穿的鞋子確實破損很嚴重。

    “早點買，多買兩雙。”簡五哥道，“我穿著這樣的鞋子，都不好出去，太凍腳?！?/br>
    簡五哥下鄉(xiāng)后，冬天沒有少被凍著的，不像是城里，還有好一些的衣服。下鄉(xiāng)后，簡五哥也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別指望別人對自己好，想要什么，就得直接說，設法讓別人給自己，別人不給，那就只能自己去拿了。

    在面對簡雅馨的時候，簡五哥是想疼一疼meimei，可他想到自己曾經(jīng)過的苦日子，再想想簡雅馨過的好日子。簡雅馨在城里都已經(jīng)結(jié)第二次婚了，而簡五哥都還沒有結(jié)第一次婚。

    在簡五哥受苦的時候，他meimei在談情說愛。

    這讓簡五哥有點受不住，他下鄉(xiāng)后，meimei一開始還有多給他打幾次電話，兩個人還約定什么時候在鎮(zhèn)子上打電話。等到后面，他meimei開始失約，還說有事情，后面就沒有在固定的時間打電話了，而是說看彼此什么時候有空。最好還是得簡五哥這邊打電話過去，村子里沒有電話，得去鎮(zhèn)子上，這就麻煩很多。

    要是簡雅馨那邊打電話過來，簡五哥沒有在鎮(zhèn)子上，都接不到電話，要讓人去叫，來來回回，要是有自行車的話，也要兩三個小時才能把人叫來，那不行，誰會在電話面前等那么久。還是得讓簡五哥打電話過去，簡家人方便接電話。

    簡雅馨當初根本就堅持不了那么久，她對她五哥有愧疚，越是愧疚，就越不想去打電話。當簡五哥回到城里，簡雅馨必須面對簡五哥。

    也是因為簡雅馨的那些舉動，所以簡五哥覺得自己白白為簡雅馨付出那么多，他的心境早就變了。

    “小妹，你不會覺得我都在花你的錢吧？”簡五哥故意道。

    “沒，沒有。”簡雅馨道，“五哥，你剛剛從鄉(xiāng)下回來，缺很多東西，這多正常啊。正好我跟濤哥認識賣鞋子的人，我們?nèi)ベI還能便宜一點?！?/br>
    “我在鄉(xiāng)下沒有掙幾個錢?！焙單甯绲溃百嵉哪切┕?，還得吃飯，剩不了錢。”

    “沒事的。”簡雅馨心想她五哥也是沒有辦法，才需要他們?nèi)ベI那些東西，“五哥，你不用跟我們客氣。當初要不是你，下鄉(xiāng)的就是我了?！?/br>
    “確實?！焙單甯琰c頭，“我當初可以不下鄉(xiāng)。”

    “是……”簡雅馨聽到她五哥這么說，多少有些尷尬。

    “你當初哭哭啼啼的，總不能讓你下鄉(xiāng)。爸媽他們一向都疼你，你受不了鄉(xiāng)下的苦。我下鄉(xiāng)，只是瘸了一條腿，你下鄉(xiāng)呢，興許只能當一輩子的村姑，甚至沒有了性命。”簡五哥道，“被逼迫去死的女知青，又不是沒有?！?/br>
    “是，是?！焙喲跑安荒苷f不是，她越發(fā)肯定她五哥在鄉(xiāng)下一定遭遇了很多事情，否則，她五哥不可能這么說的。

    當初，家里錢少，沒有辦法一下子讓兩個人都有工作。即便簡雅馨知道家里的人基本都是讓她留在城里，但是她還是怕。簡雅馨面對簡五哥的時候，還是會心虛。

    “現(xiàn)在好了，讓你有彌補五哥的機會，你也不用太過愧疚了?！焙單甯绲馈?/br>
    對，這是簡五哥在給簡雅馨機會，他不能死乞白賴地非得要別人給他好處，得是別人想他，給他東西。

    簡五哥不想跟以前那般對簡雅馨好了，他以前對簡雅馨好，自己的利益沒有受到多少損失，腿也沒有瘸了，這感覺完全不一樣。當簡五哥的腿瘸了之后，他翻來覆去地想，他想他的腿變成這個樣子，女朋友也沒有了，他以后該怎么辦。

    回城了，簡五哥躺在床鋪上，他還是想自己以后能做什么，誰會要他這個跛子做事情。簡五哥在鄉(xiāng)下的時候還被別人嘲笑，他曾經(jīng)多么意氣風發(fā)啊，可是到了后面，他沒有了曾經(jīng)的傲氣，猶如被打入泥濘的枯枝爛葉，只等著腐爛，一點一點地腐爛，一點

    一點的感受表面葉rou的消失，再是葉子脈絡的消失。

    “……”簡雅馨聽到簡五哥說的話，內(nèi)心不是滋味，眼睛微紅。

    簡雅馨不能說簡五哥錯了，簡五哥變成這個樣子，有自己的原因在里頭。

    如果沒有下鄉(xiāng)政策該有多好，那么他們這一大家子，還能過著幸?？鞓返娜兆?。如果方愛萍得知簡雅馨的想法，她一定會說就算沒有下鄉(xiāng)政策，簡雅馨也不可能讓她的哥哥們好過。

    簡雅馨不喜歡她的那些嫂子們，她的哥哥們又疼寵她，要是她的哥哥們不曾下鄉(xiāng)，家里還住不開，得另外弄房子。簡雅馨跟她的嫂子們住在一個屋檐下，一定會出事。

    張美娟主要還是被簡雅馨逼走的，她的孩子是被簡雅馨給弄沒了的，方愛萍不覺得是因為自己跟簡二哥在一起，這才導致張美娟離婚。

    天底下的男人，有幾個不偷腥的，很多女人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張美娟不去戳破這一件事情，方愛萍也沒有逼著簡二哥離婚，張美娟和簡二哥的婚姻還能持續(xù)下去。

    簡雅馨在其中橫插一杠子，還讓簡二哥丟了工作。在簡二哥出事的時候，這些人都沒有多幫襯簡二哥。

    沒有下鄉(xiāng)政策，這些人的關系只會崩塌得更快，不可能像現(xiàn)在這樣一點點地崩塌。

    簡大嫂瞧見這一幕，她沒有不高興，只要簡雅馨夫妻肯為簡五哥負責，簡雅馨夫妻付簡五哥的伙食費，那就沒有關系。簡大嫂知道簡五哥現(xiàn)在的脾氣變了，他們都不好去說簡五哥，一不小心，就捅了馬蜂窩。

    這一會兒，簡大嫂也不說簡雅馨夫妻對簡五哥那么好了，簡五哥現(xiàn)在這個樣子，誰沾上誰倒霉。簡大嫂恨不得簡雅馨夫妻多管簡五哥一點，別讓大房去管。

    房間里，簡大嫂跟簡大哥悄聲說話。

    “你這個五弟變了?！焙喆笊┑馈?/br>
    簡大嫂嫁過來的時候，簡五哥還沒有下鄉(xiāng)。是她嫁過來后，簡五哥才下鄉(xiāng)的。簡大嫂還記得當年的簡五哥多么有活力，多么年輕，不像是現(xiàn)在胡子拉碴的，看上去就很頹廢。

    當年，簡家人決定讓簡五哥下鄉(xiāng)的時候，簡大嫂都沒有說話。那些人也是，都決定了，也不說一聲，還非得簡五哥主動開口，仿佛那樣就不是他們放棄了簡五哥。

    簡家是只有簡雅馨一個女兒，否則，都會選擇讓簡雅馨下鄉(xiāng)。

    “下鄉(xiāng)那么多年，哪里可能沒有變化?！焙喆蟾绲?。

    “我是說他的脾氣不好。”簡大嫂道，“他這樣……就看你meimei怎么給他安排了?！?/br>
    “……”簡大哥也不知道簡雅馨會怎么做，“她都說了，會安排好的?！?/br>
    “你妹夫厲害?！焙喆笊┑?，“你五弟回來了，那他以后是不是就要一直住在家里，結(jié)婚后，也要住在家里？”

    “嗯，是。”簡大哥道，“這房子本來就不是我一個人的，我……”

    “你二弟和四弟都搬出去住了。”簡大嫂道，“簡雅馨他們不是要補償你五弟嗎？他們有本事就給你五弟弄一套房子?！?/br>
    “你愿意？”簡大哥道，“那可是一套房子，不覺得便宜五弟了？”

    “小一點的房子，不用那么大的房子?！焙喆笊┑?，“真要是弄一套房子，估計你爸媽也會出錢，都不用你meimei妹夫他們出所有的錢?！?/br>
    “再看?！焙喆蟾绲溃拔宓芏歼€沒有對象，現(xiàn)在還是住在家里?！?/br>
    “現(xiàn)在沒有，以后就不一定了?！焙喆笊┑?，“跛子又不是不能娶妻生子?！?/br>
    簡大嫂不相信簡五哥會不想女人，簡五哥遲早還是要結(jié)婚的，到時候就得看看簡父簡母他們怎么做。簡大嫂對上簡五哥陰鷙的眼神，她就覺得很可怕，都不敢跟簡五哥多說話。

    面對阮濤的時候，簡大嫂還敢多說幾句。阮濤表面上看去溫溫和和，很講道理，大家都能說話一下。而簡五哥看上去就是不想跟任何人好好說話的樣子，簡大嫂自然就不想沖上去。

    阮濤和簡雅馨一塊兒出去給簡五哥買鞋子等東西，量了尺寸去買，簡五哥沒有過去。

    夫妻兩個人走在路上，簡雅馨越想越難過，還去抹眼淚。

    “大年初一，別哭。”阮濤道。

    “我沒有哭，不哭?！焙喲跑暗?，“濤哥，你說這該怎么辦？”

    “船到橋頭自然直?！比顫?，“不用擔心這些事情?！?/br>
    “不擔心不成。”簡雅馨道，“我瞧著大嫂那個樣子……五哥遲早也是要搬出去的?！?/br>
    “……”阮濤想到了這一點，只不過簡五哥什么時候搬出去，這不一定。

    “五哥跟四哥和二哥不一樣，他的腿變成這個樣子。他要是還租房子的話……”簡雅馨道，“我想著……”

    “現(xiàn)在的房子不算貴?！比顫靼缀喲跑暗囊馑?。

    “我爸媽手里頭有錢，我們出一點?！焙喲跑暗溃熬驮谶@邊附近買一套房子，吃飯的時候，五哥還能去爸媽那邊吃。有了房子，接下來就是說親……”

    “我們得先買店鋪?！比顫嵝押喲跑埃暗任甯缫Y(jié)婚的時候，再想房子的事情?！?/br>
    阮濤不是很愿意這么快就出這個錢，如果自家很有錢，那也就算了。關鍵是他們要買店鋪，一個好一點的店鋪價格不低，買了店鋪之后，他們還得買房子，他們總不能一直住在簡家。

    他們一直住在簡家，讓簡五哥搬出去住，住在他們買的新房子里面，這像話嗎？

    阮濤認為這非常不像話，他沒有大方到這個地步。阮濤可以幫助簡五哥解決一些事情，前提條件是沒有影響到他們自己的事情。

    “也是……”簡雅馨一聽阮濤的話，沒有繼續(xù)說下去。阮濤的話猶如一盆冷水，讓簡雅馨整個人清醒了很多，他們都還沒有買店鋪，沒有買房子，怎么好先給簡五哥買房子呢。

    簡雅馨小心翼翼地看著阮濤，她生怕她男人不高興。

    “我就是一時間，情緒太過激動?！焙喲跑暗?，“還是得先買店鋪?！?/br>
    沐家雜貨店，沐三嫂開店了，沒有說大年初一不開店。這個時候，很多小朋友手里有錢，他們可以買零食吃，還是能賺一些錢的。

    沐珍特意過來，她有點事情要問沐三嫂。

    “明天就是大年初二了，你們要去把囡囡接過來嗎？”沐珍問。

    沐珍打算明天到沐家這邊吃一頓飯，往年都是這個樣子的。

    今年，小葛靜在沐晴那邊過年，還在南城。沐珍想著是不是要讓小葛靜過來，主要還是為了探查沐晴的態(tài)度。

    “不接?！便迦┑?，“二姐沒有讓我們過去接囡囡過來?！?/br>
    “她沒有說，你們又不是不能去接囡囡?！便逭涞?，“你們好歹是當舅舅舅母的，讓外甥女過來吃一頓飯……”

    “我們是長輩，囡囡是晚輩。”沐三嫂打斷沐珍的話，“囡囡自己沒有過來，她要待在小妹那邊，我

    們不用特意過去接她過來。大姐，你是想著我們?nèi)ソ余镟?，再讓小妹過來嗎？”

    “沒，沒有?！便逭浯_實有這個想法，她想看看沐晴是不是會跟囡囡一起過來。

    “事情鬧得那么僵，她不可能過來?！便迦┑溃八膊豢赡茏屶镟飭为氝^來。我們就不要湊過去，非得要去膈應人家?！?/br>
    沐三嫂還是懂得一點事情的，接什么囡囡啊，那就是去膈應人家，讓人家不高興的。沐珍自己不過去，還要讓他們其他人過去，這不是把他們當槍使用嗎？

    稍微有點腦子的人，他們都能想到沐珍的所作所為是為了什么。

    “大姐，你不要跟我們說這些話，也不用跟耀宗說，爸媽那邊，你更不用去說了?！便迦┑溃安畈欢嗑偷昧?，別總是盯著小妹那邊。小妹要對囡囡要，要給囡囡多少東西，那都是小妹的事情?！?/br>
    “我……我是怕她婆家人不高興?！便逭溆终伊艘粋€理由，“小妹總是給二妹那么多東西，不斷地給，她婆婆會沒有意見嗎？”

    “這不需要我們cao心?！便迦┑?，“那是小妹跟她婆婆那些人之間的問題，不是我們跟小妹之間的問題，管不著?！?/br>
    沐三嫂心想沐珍就是想要那些東西，這才來跟她說的。沐珍總是能從各種各樣地角度來說沐晴，總想著讓沐三嫂這些人沖在前面，偏偏沐三嫂沒有那么好忽悠，她不可能聽沐珍的話。

    “她到底是我們的小妹?！便逭涞馈?/br>
    “我們趕她下鄉(xiāng)的時候，當她是我們的小妹了嗎？”沐三嫂道，“大姐，大過年的，就不要說這些讓人不高興的話了?！?/br>
    “……”沐珍盯著沐三嫂，哪里有人總說是自己的錯的，不都該說是別人的錯嗎？

    沐珍對沐三嫂的舉動十分不理解，沐三嫂總是說他們以前對不住沐晴。明明別人家也是這個樣子，怎么到了自家，就成了他們這些人的錯，而不是沐晴的錯。

    要沐珍說，還是沐晴太過小氣了。

    “大姐，麻煩你，往旁邊站一站?！便迦┑?，“有人要買東西?！?/br>
    沐珍只好往旁邊站一站，沐三嫂給那些小朋友結(jié)算。

    有的小朋友拿來的錢面額大，沐三嫂還得小朋友買的是什么東西，小朋友買太多了，還不能賣。否則，那些孩子的家長會沖過來，說沐三嫂忽悠小孩子買那么多東西，家長還要退貨，倒不如在賣的時候多注意一點。

    “得看看是什么時候生產(chǎn)的。”有家長帶著小孩子過來買東西，他們還要看看生產(chǎn)日期。

    “我們這邊都是在保質(zhì)期范圍內(nèi)的?！便迦┑溃俺^保質(zhì)期的，不能賣。差幾天過保質(zhì)期的，還有搞特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