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總跟兔子過不去呢？

    “兔子是我的人設(shè)，”陳飄飄解釋，“看起來很乖。那論壇上把兔子吃掉了，就……嗯……”

    “很不乖?！碧战釉?。

    陳飄飄清了清嗓子。

    然后聽見陶浸又在身后笑。

    她動動纖弱的脖頸，好奇地望著陶浸的笑眼，思索了一會兒，慢吞吞地說：“你喜歡我，不會是因為……”

    “你看我像個梗吧？”

    所以總覺得可愛、好笑，每天晚上去瀏覽她的戰(zhàn)績，收獲一堆梗。

    陶浸喜歡玩梗，陶浸喜歡玩她，這個邏輯挺通順。

    對面的人稍稍擰起眉心，茫然半秒，很快又笑了，笑意在唇邊綻得很燦爛。沒看錯的話，陳飄飄竟然在委屈，下巴有點皺，難得一見的表情。

    “你是嗎？”陶浸反問。

    下一刻搖頭：“不像?！?/br>
    沒有梗會在她身邊意味深長地“買藥”，沒有梗會說“想做”。

    陶浸斂了斂眼神，伸手，撫摸陳飄飄的臉。

    陳飄飄偏頭，自然而然地一蹭，眼皮軟軟地耷拉著。

    “起來吧，吃飯了?！碧战\淺呼吸，拉她的手腕。

    “你做？”陳飄飄懶洋洋地穿鞋。

    “不然呢？你會嗎？”

    “我其實會很多?！?/br>
    “我知道?！碧战p笑，贊同地點點頭，眼神干凈而清澈。

    但陳飄飄懷疑她話里有話，經(jīng)此一役，她和陶浸，在彼此眼中，都不清白了。

    第28章

    陳飄飄戀愛了。

    和她想象中的初戀不一樣。她想象里有林蔭道、自行車，兩個人曖昧一段時間后，紅著臉鄭重其事地表白，連牽手都需要鼓起勇氣。

    但她的初戀，暈暈乎乎，床上開始，床下坦白，甚至坦白都不那么清楚。

    誰也沒有認(rèn)真地說在一起，陶浸就只是在做完她之后，去做面。

    ……

    陶浸做的面只能說能吃，和外婆的比起來差遠(yuǎn)了，但陳飄飄挑著面線，莫名其妙地心動。

    原來網(wǎng)上說的dokidoki，是真的。

    吃一根面，看看陶浸，她抬手將耳發(fā)別住，又將發(fā)尾矜持地按在胸口。

    好漂亮的嘴唇，含過她；好漂亮的一雙手……

    陳飄飄又飄起來了，小心臟砰砰的。

    吃完面，陶浸去洗碗，陳飄飄站在旁邊看，視線追逐著她的每一個動作，占有欲像橫生的枝椏，來得及其突然。她固執(zhí)地認(rèn)為，陶浸甚至不應(yīng)該拿碗、拿筷子、拿抹布，她的手應(yīng)該長在陳飄飄身上，她的視線也不能溫柔地注視著水槽。

    陳飄飄陡然意識到，她已經(jīng)把陶浸的喜歡，當(dāng)成自己的一把米了。

    哪怕從指縫里透出一丁點兒給別的，都需要陳飄飄的允許。

    “看什么？”陶浸洗完手，帶著洗手液的清香，輕輕彈了彈陳飄飄的腦門。

    額頭濕漉漉的，陳飄飄也不擦：“你要回學(xué)校嗎？”

    這是周六，她希望陶浸整個周末都在這里陪她。

    嘖，網(wǎng)上說的事后會變粘人精，原來是真的。

    “你回宿舍有事嗎？”陶浸給自己擦完手，又扯出一張紙巾，給陳飄飄擦額頭。

    像她晚間擦拭別的地方一樣。

    陳飄飄的耳朵又紅了，她目光軟軟地望著陶浸的動作，忖了忖：“沒什么事，但如果不回去的話，我要跟安然她們說一聲。”

    又是試探，想聽陶浸怎么安排她。

    她可以在這里住下嗎？還是說，當(dāng)個客人。

    嗯，熟客。

    “那你跟安然說吧。”陶浸看穿她的小心思，抿著嘴笑。

    “怎么說?。俊标愶h飄趴在料理臺上，不自覺地拖嗓子，“昨天是社團聚會，今天沒借口了。”

    陶浸要留下她，該陶浸想借口。

    陶浸看她一眼：“那，如果你想回宿舍的話，也可以?！?/br>
    什么叫也可以？陳飄飄眸子一黯。

    表情把陶浸逗笑了，食指點點她的下巴，聲音輕得像是氣聲：“要找借口才能留下??？”

    陳飄飄側(cè)頭，咬了咬她的指節(jié)。她不知道啊，她又不是這個房子的主人。

    雖然自己一上來就全壘打了，但好歹是第一次談戀愛，好不好？

    陳飄飄跟安然找的借口是慶功宴玩太晚，感冒了，在陶浸家里休息，怕傳染她們，就不回去了。

    躺在單人沙發(fā)上回信息，小狐貍很閑適。別人都喜歡躺長一點大一點的沙發(fā)，但陳飄飄從小就不，初中的時候，她就喜歡光著腿躺在外婆家的單人沙發(fā)上看書，腳搭在沙發(fā)靠背上，她看看書，又看看這雙腿的長度，想它要長到多長，自己才算長大。

    才能開啟自己的人生。

    現(xiàn)在她躺在陶浸家里，仍然沒有穿褲子，透過手機的邊緣看架著的一雙長腿，覺得自己終于長大了。

    陶浸也在回消息的空隙里看陳飄飄，她的腳腕微微勾起，在空氣里轉(zhuǎn)著圈，枕著沙發(fā)扶手，一頭烏木般的長發(fā)傾瀉下來，晃晃悠悠的，幸好有這把漆黑的頭發(fā)，否則陽光下瞇眼的陳飄飄，白得像要消失。

    陶浸也有占有欲，驕傲的獅子比別人都更喜歡獨一無二的東西。而現(xiàn)在這副毫無偽裝，閑散靈巧的陳飄飄的皮囊與靈魂，就是她從未給別人看過的、獨一無二的東西。

    陳飄飄玩了會兒，覺得無聊了，仰著頭看陶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