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余光掃向殿下的沈棠,急忙讓人把她扶起來。 在沈棠起身的瞬間,一旁的景昭不用人說,就利落的站了起來。 他微弓著身,把衣擺拍得砰砰作響,好似這金鑾殿有多少臟東西一般。 皇上眼角抽搐,假裝沒看見這一幕。 視線流轉(zhuǎn)間,卻注意到景昭明顯破損的衣袖, 那袖口絲線交織,遠遠看去,就像是被反復(fù)縫補過一般。 皇上心里一緊,對沈棠他們越發(fā)愧疚。 哎,沈棠多好的孩子啊,無私奉獻,做好事不求名。 這要是換做旁人,早就把事情宣揚的人盡皆知了。 這種心軟的性子,想必寧愿委屈了自己,也要寬待他人。 不然不會靖遠侯爺?shù)囊陆瞧屏藗€洞,都沒銀錢更換了。 皇上的心里一軟,莫名的涌起一股內(nèi)疚之情。 心中更是暗自感慨,他到底還是被先皇說中了。 當時,先皇在世之時,曾評價過他,說他是個忠義的守成之君。 但唯一的弱點是性情太直,心性不夠堅毅,容易被人牽著鼻子走。 為此,先皇臨走前,血洗朝堂,給他留下不少忠厚的肱股之臣。 這么多年,他一直不認同先皇的觀點,兢兢業(yè)業(yè)理朝多年。直至今日,年近半百之時,卻被人狠狠打了臉。 皇上莫名有些難堪。 復(fù)雜的情緒化作怒火,對著徐侍郎一股腦的發(fā)作出來。 還未等審訊結(jié)果出來,便直接命令道: “徐侍郎貪贓枉法,罰沒全部身家,定案后處以絞刑?!?/br> “徐家子孫三代,不得在京都行走,不準為官?!?/br> “任何求饒之人,與他同罪!”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頓時嘩然。 徐侍郎更是抖成篩糠,連話都說不全。 他哀求的看向三皇子,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三皇子卻負手而立,避開他求救的目光,臉色比他還要難看。 蠢貨!不過是貪墨銀錢的小事,竟能留下這么大的隱患。 之前徐侍郎送銀錢到府邸時,他曾偶然詢問過錢財?shù)膩硖?,卻被徐侍郎神秘兮兮的轉(zhuǎn)開話題。 見狀,他也沒心思深究。 畢竟為官之人,哪有絕對干凈的。 只要全心為他辦事,其他的,他也懶得管。 這么久以來,他一直以為,徐侍郎是收受了手下之人的賄賂。 誰曾想這個蠢貨,竟然私吞了士兵的補給。 這么大的事兒,若是被查出來,不光是徐家,就連他的皇子府也要受牽連。 如果他知道徐侍郎被人抓著小辮子,哪里會讓他上殿狀告沈棠,無端把事情鬧大。 現(xiàn)在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三皇子眼中隱晦的流露出一抹殺意。 這個蠢貨,看來是留不得了。 想到這里,三皇子為免打草驚蛇,給徐侍郎投了一個安心的眼神。 驚慌中的徐侍郎未曾察覺不對。 一直暗中盯著他的沈棠,卻感受到三皇子隱晦的殺意。 她眸光一沉,心里有了猜疑。 站在她身后正在玩兒袖口的景昭,低垂的眉眼陡然一沉,無聲地轉(zhuǎn)動著手腕上的佛珠。 大殿內(nèi)一時噤若寒蟬,無人敢為徐侍郎說話。 徐侍郎就這樣,被錦衣衛(wèi)像是拖著死狗一般,拖下了大殿。 隨后,皇上把視線轉(zhuǎn)回到沈棠身上。 仔細思量片刻,開口贊道: “安懷縣主胸懷大義,決斷果敢,實乃國之棟梁,朝廷之福?!?/br> “即日起,特升安懷縣主為郡主,賜北域和永州兩塊封地,享一品俸祿?!?/br>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恭喜的人居多。 “恭喜郡主,郡主品行高潔,陛下慧眼識珠,是大瀝的幸事。” “沒錯沒錯,安懷郡主淡泊明志,正直無私,是百官的楷模?!?/br> “……” 眾人夸獎的話,像是不要錢一般,瘋狂的涌向沈棠。 只有三皇子一黨保持沉默,無聲的打量著三殿下的臉色。 三皇子隱忍的怒氣,在眾人的吹捧聲中漸漸濃烈。 忍不住開口道:“父皇,此事還望您三思而行。” “哦?”皇上眉梢輕挑,意味不明地問道:“暄王是對朕的決策有異議?” 三皇子唇線緊繃,聲音低沉。 “父皇,沈棠并非皇室宗親,此前被封為縣主,已是皇恩浩蕩?!?/br> “如今越過宗氏姊妹,賜封沈棠一個臣子之女為郡主,怕是于理不合,也會讓宗族姊妹不平?!?/br> 三皇子拿著規(guī)矩和人情做筏子,想讓皇上打消賜封的旨意。 皇上卻冷嗤一聲。 直接不客氣地高聲道:“她們還敢不平?” “若是她們也像沈棠一樣,無私奉獻身家。不必每月幾百萬兩,只要每月數(shù)十萬兩,朕也愿意封她們做郡主!” “若是做不到,就少些廢話。” 被三皇子這么一阻止,反而激發(fā)了皇上逆反的心思。 他眉心動了動,冷笑道:“既然他們心中不平衡,那朕還偏要讓他們習慣。” 直接大手一揮,命令道:“李公公,擬制。” “傳朕旨意,日后凡是安懷郡主名下店鋪,一并減免賦稅。開店之地,當?shù)毓賳T要全力配合,提供便利,并免除全部店鋪租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