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催什么,還想讓我健步如飛嗎?!碧杖類汉莺莸囟⒅坊ⅲ锩娴娜她b了齜牙。 車窗沒打開,韓驥只看得見外面的青年嘴角在動,接著面目猙獰地沖他齜牙,跟條惡犬似的。 不過陶阮那張臉和“惡犬”實在是不搭邊兒,反倒像被揚了狗盆的幼犬,齜牙咧嘴但攻擊性為0。 “你笑什么。”陶阮沒好氣地說。他打開車門,扭頭竟然看見韓驥嘴角勾起來,像是在笑。 “……”韓驥沒發(fā)覺自己笑了,輕咳一聲后不留痕跡地岔開話題,“安全帶?!?/br> “我知道,不用你提醒我。”陶阮不滿地說。 回幸福家園的路上車?yán)镉朱o下來,韓驥開著車不說話,好像旁邊根本沒坐一個大活人。 陶阮用余光瞟他,只瞅得見下巴和很小一塊兒側(cè)臉輪廓。不用看陶阮都知道他臉上會是什么表情,臭烘烘又硬邦邦,像是別人欠了他八百萬。 哦,他不就是討債的么,怪不得。陶阮想。 也不知道寧柯那小子到家了沒有。陶阮看向窗外,思緒開始亂飄—— 說什么一見鐘情,他對寧柯念叨了一整晚的男人一點印象都沒有,只依稀記得好像確實有這么個人。 長什么樣,很帥么? 有沒有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眉骨會壓住極薄的雙眼皮,眼神有沒有很兇,一副不好惹的樣子。還有嘴唇,聽說嘴唇薄的男人都很薄情。 聲音呢,是不是很低沉?還有個子,個子高嗎?太高了脖子會仰的疼,很麻煩。 副駕駛突然安靜下來,韓驥不動聲色地偏頭看了一眼,陶阮正盯著窗外出神。 車子駛過減速帶,車身震了一下,不大的幅度,卻叫陶阮猛地一激靈,扭回身子坐正了。 “怎么了?”韓驥皺眉。 陶阮仿佛慢半拍,愣愣地看著他。 鼻梁、眉骨、嘴唇。聲音、個子…… 剛才他心里浮現(xiàn)的那張臉,和眼前的韓驥完全重合了。 “到底怎么了?”韓驥又問。 “你這么不耐煩干嘛?”陶阮眼神閃躲,刻意不去看他的臉,“沒怎么?!?/br> 韓驥熄了火,“到了,下車?!?/br> “催什么催,腿斷了走不快?!碧杖顩]好氣道。他下車走了一半,突然又折返回來,韓驥發(fā)動車子還沒起步,冷眼看著他去而復(fù)返。 “你剛才說的,沒殺過人,是不是真的?” 韓驥簡直莫名其妙。 “問你呢?!碧杖钭穯枴?/br> “是。” 陶阮擰起眉毛露出有點猶豫的表情,韓驥干脆熄了火,放下車窗。 “你今年幾歲了?” “……” 韓驥開始后悔剛才沒直接開車走人。 陶阮執(zhí)拗地看著他,韓驥只好面無表情地說了句“三十?!?/br> 比我大四歲。陶阮想。 “你家住哪里?” 韓驥重新點火發(fā)動車子。 “等等,”陶阮叫住他,目光終于落在韓驥小臂上,那上面已經(jīng)看不出原先的印記,“你今晚去了哪里?” 繞了一大個圈子,陶阮真正想問的,現(xiàn)在才問出口。 那樣的牙印,不管出現(xiàn)在哪里都會令人浮想聯(lián)翩。是誰留下的,在什么情況下留下的,是女朋友嗎,亦或是男朋友?陶阮現(xiàn)在才后知后覺,原來自己如此在意這些問題的答案。 “與你無關(guān)?!?/br> 又是這句話。 韓驥的本意是不想向他透露太多關(guān)于馬國安的事,可在陶阮聽來卻完全變了個味,“那什么和我有關(guān),李漆嗎?” 陶阮深吸一口氣,“告訴我,牙印哪里來的,我就答應(yīng)幫你?!?/br> 凌晨時分,每次一下班回來都是一片寂靜,陶阮已經(jīng)習(xí)慣了,可當(dāng)下的沉默,卻叫他有些難捱。韓驥面上還是沒有表情,車子的發(fā)動機還燃著,發(fā)出低沉的聲響,在此刻顯得格外清晰。 牙印。韓驥垂眸看了看小臂,只留下淡淡的一圈痕跡,陶阮是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的? 他沒想過自己有朝一日也會遭人盤問,或許事情的走向在他決定找上陶阮的那一刻起就已經(jīng)偏離了軌道,那之后發(fā)生的所有事情,也都開始變得不正常。 尤其是眼前的青年。 “我綁架了一對母女。”韓驥說。 陶阮瞳孔猛地收縮。 “那個小女孩反抗的時候咬的,”韓驥嗤了聲,“你以為是什么?” 陶阮內(nèi)心震顫,再一次刷新了對韓驥已有的認(rèn)識,他嘴巴微張,可車子早已消失在視線里。 “你怎么知道我想的是什么。”陶阮低低地說。 不對,他綁架人家母女干什么? --------------------------------- 路虎一路疾馳,在半個小時后抵達深紅,朋城最大的娛樂場所。朱紅色的漆像血一樣嵌進墻壁上,韓驥一言不發(fā)地推開走廊盡頭最后一扇門,剛一打開門,令人作嘔的腥臭味便撲面而來。 這是一個豪華包間,亞馬遜綠奢石制成的方桌在燈光下發(fā)出幽幽的冷光,韓驥一眼就看見了桌子前方跪著的王家明。 已經(jīng)看不出從前的一點樣子。 王家明頭狠狠地垂著,從前面看頭和脖子像分了家,僅靠皮rou虛弱地粘連著,身上沒有明顯的外傷,但已經(jīng)感受不到一點活人的氣息。 “來了?!?/br> 皮鞋落地時發(fā)出清脆的一聲,李漆從沙發(fā)上坐起來,朝身后的人擺擺手。訓(xùn)練有素的保鏢提著一只裝滿冰塊的水桶,面無表情朝地上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