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影片播放一個小時,池嘉言吃飽了,重新去看熒幕上的播放內(nèi)容止不住犯困。 影片播放兩個小時,池嘉言側(cè)著腦袋靠在椅背上,臉朝著徐斯聿,毫無防備地睡了過去。 或許電影題材的緣故,今晚跟徐斯聿單獨看電影池嘉言不像往常那么拘謹(jǐn),不過還是會在男人靠近的時候表現(xiàn)出很不自在的抗拒。 當(dāng)然了,如今池嘉言睡著了。徐斯聿盯著池嘉言的睡顏,沉默地咽下了口中的蛋糕。 男人不動聲色地靠近,肩膀緩緩挨到了池嘉言的肩膀。 這幾天淮市降溫,池嘉言穿上了毛衣和外套。影廳里開著暖氣,進來的時候池嘉言脫掉了外套。 圓領(lǐng)純白色內(nèi)搭毛衣設(shè)計簡約低調(diào),卻在細節(jié)方面別出心裁。 池嘉言這個睡覺姿勢導(dǎo)致毛衣領(lǐng)口微微敞開,領(lǐng)口邊緣貼著皮膚,兩邊鎖骨若隱若現(xiàn)。 池嘉言有一張很漂亮的臉。 這并不是濾鏡作祟,畢竟從小到大夸池嘉言外貌的人數(shù)不勝數(shù)。 睡著的池嘉言和幾個小時前好像沒什么不同,他太安靜了,喜怒哀樂都藏在肚子里,徐斯聿要很費勁去猜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熒幕上的影片繼續(xù)往前走進度條,整個影廳幽微光影明明滅滅。 男人和池嘉言一個姿勢,側(cè)著頭靠著椅背,和池嘉言面對著面。 池嘉言眼皮很薄,嘴唇和眼皮一樣,也是薄薄的。不高興的時候會抿唇,也會撇嘴,上翹的眼尾沒精打采地耷拉下來,很像一只被雨淋濕的小動物。 徐斯聿覺得自己的奇妙比喻有些荒誕,無聲地笑了笑。 這會兒看夠了人,男人垂眸,有些貪心地去抓池嘉言的手。 池嘉言在睡著前很有把握自己沒有胡思亂想,但偏偏做了夢。 夢境里出現(xiàn)了熟悉的樓梯,預(yù)備鈴聲響起,穿著校服的男生拿著書本焦急地朝樓上跑。 夢境外池嘉言看見那個樓梯,已然清楚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 書本是徐斯聿的,昨晚池嘉言在徐斯聿家里寫作業(yè),多半是把他的書當(dāng)成自己的一起塞進了書包。 臨近上課,走廊上沒什么人。 徐斯聿的班級在五樓,池嘉言跑到四樓樓梯口,聽見了清晰的談話聲。 聽對話應(yīng)該是有人表白,然而被表白的對象聲音過分熟悉。 池嘉言愣愣地仰起頭,通過樓梯扶手寬闊的縫隙,卻只能看見那兩個同學(xué)的校服衣擺。 “你是不是喜歡池嘉言?你們每天都在一起,他們都說你們兩個是同性戀!” “誰說的?”這樣的言論顯然讓對方很不耐煩,而且似乎在池嘉言不知道的地方,他已經(jīng)把這個問題解釋了很多遍,“都說了我是直男,我跟池嘉言只是朋友,我的事情你們不要總是扯到他。” “那你為什么不喜歡我?” 被表白的男生個子很高,眉眼張揚銳利,滿臉冷漠。 他面無表情地回答,對類似的問題早有準(zhǔn)備:“因為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br> 后來池嘉言看到四樓有老師朝這里走過來,他連忙轉(zhuǎn)過身,抓著徐斯聿的書本慌慌張張跑下了樓。 上次做這個夢是在回國的飛機上,回憶的夢境結(jié)束池嘉言慢慢醒了過來。 影廳還是昏暗的色調(diào),池嘉言怔怔望著熒幕,發(fā)現(xiàn)紀(jì)錄片放完了一大半內(nèi)容。 身旁的座位是空的,池嘉言坐起來,蓋在身上的西裝外套順勢往下滑。 池嘉言抓住外套抱進懷里,他抬著下巴左顧右盼,冷不丁地被捏住了雙頰。 眼前的景物猛然倒轉(zhuǎn),池嘉言伸長脖頸腦袋向后仰,視線里出現(xiàn)了男人熟悉的面容。 “我在這里?!毙焖鬼矄问帜笾丶窝缘哪橆a,垂下眼睛同對方對上了視線。 大概這樣的角度看人非常奇怪,池嘉言眨了眨眼,沒有說話。 剛才徐斯聿出去接了電話,梁若忘記提前問兩個小輩的房間,所以又特意打電話來問,省得到時候誤闖惹得他們不快。 “……我睡了多久?” “二十分鐘。” 池嘉言干巴巴地應(yīng)了聲,徐斯聿發(fā)覺池嘉言的情緒有些怪異,以為他剛剛睡得不好。 “把你吵醒了?還是冷了?”說著男人松了手,手指摸了摸池嘉言的側(cè)臉,又順便去摸池嘉言的手背。 溫溫?zé)釤岬?,不像著涼的樣子?/br> 有時候池嘉言覺得徐斯聿說話也很荒謬。 影廳里暖氣開得那么足怎么會冷,更何況現(xiàn)在他們在電影院,問自己是不是被吵醒了聽起來也太奇怪了。 池嘉言還是不吭聲,然后眼睜睜地看到男人皺了下眉,試探性地問道:“是不是覺得無聊了,那我們走吧,我?guī)闳コ渣c東西。” 夢境隔得太久,池嘉言早就經(jīng)過了傷心的階段。 他不可能要求徐斯聿既對自己好又要喜歡自己,這太貪心了,做人不能貪得無厭。 也許剛才那些短暫的瞬間都是池嘉言能喜歡徐斯聿的原因,即便池嘉言出國留學(xué),他們分開了好幾年,徐斯聿對自己的態(tài)度仿佛從未改變過。 明明其他朋友對池嘉言也很好,為什么只有徐斯聿是不一樣的。 婻沨池嘉言自己也很難想明白,他只知道自己揣著關(guān)于徐斯聿的重大秘密,一直小心翼翼地留在徐斯聿身邊。 “……沒有。”池嘉言偏過頭避開男人的手指,小聲地說,“剛剛睡醒,沒反應(yīng)過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