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院的展覽作品大多出自學(xué)生之手，這次作品來自明年要畢業(yè)的學(xué)生。

    徐斯聿提到的老師其實也是崇佳的客戶，后者邀請過副總裁好些次，也是直到崇佳秋拍結(jié)束徐斯聿才有時間來參加。

    目的地偏離市中心，開車路程大約需要一個小時。

    大概知道今日要去的地方是學(xué)校，池嘉言反而輕松了一點。路上他搗鼓著徐斯聿帶出門的相機，偶爾跟對方聊天。

    相機的內(nèi)存卡是空白的，池嘉言翻不出任何記錄。

    徐斯聿提到池嘉言在留學(xué)時跟別人合作的策展，池嘉言應(yīng)了下來，回憶起那段時光彎了彎眼睛：“是很多人會來參觀。”

    池嘉言的情緒隨即被發(fā)覺，于是徐斯聿偏過頭，很自然地詢問：“那為什么要回國？”

    相同的問題由不同的人問出效果完全不同，好在這個剎那池嘉言沒有反應(yīng)過來，因此答復(fù)的同時臉上還維持著笑容。

    “因為很想回國?！背丶窝缘谋孔焖查g暴露了自己的內(nèi)心，“不然會難過。”-

    美院展館分為室外和室內(nèi)，由于淮市連綿的雨季，室外暫時沒有開展。

    室內(nèi)有好幾個展館，綠瓦紅磚，每個展館的設(shè)計別具匠心。

    從停車場出來是一條綠蔭路，恰好這個時候雨已經(jīng)停了。

    空氣中是潮濕微涼的泥土氣息，池嘉言東張西望，被陌生的景物所吸引。

    相機重新回到男人手上，徐斯聿舉起相機，鏡頭對準了身旁的青年。

    池嘉言一回頭看見徐斯聿的動作，慌張?zhí)鹗謥碚阽R頭。

    “你怎么拍我，”池嘉言覺得男人弄錯了攝影對象，“我們還沒有進館?！?/br>
    “想拍那個路標?！毙焖鬼驳皖^去看自己剛剛拍攝的作品，隨口扯謊，“順便拍到了你?！?/br>
    綠蔭路上人來人往，年輕的大學(xué)生從他們身邊經(jīng)過。

    或許這樣的場景讓池嘉言回想起了自己的學(xué)生時代，他沒忍住朝徐斯聿靠近，悄悄去看男人手上的相機。

    窄窄的相機屏幕完整地呈現(xiàn)出幾張清晰的照片——鏡頭里的青年望向鏡頭，他的神情看起來有點呆，在發(fā)現(xiàn)自己被偷拍時露出了有些惱怒的表情。

    池嘉言覺得覺得自己看上去好像傻瓜，所以小聲開口，讓徐斯聿刪掉照片。

    然而徐斯聿那間專門用于收藏的別墅還缺少一些這樣的照片，有收藏癖好的副總裁當然不會應(yīng)允這個請求。

    眼見著徐斯聿拿著相機準備繼續(xù)朝展館走，池嘉言連忙伸手阻攔。

    “阿聿?！背丶窝灾钡卣f，“又不好看，不要留著。”

    話出口的同時池嘉言的臉頰被捏住了。

    似乎很想糾正對方錯誤的說辭，徐斯聿的眼神定格在面前這張漂亮無措的臉。

    因為焦急，池嘉言看人的時候眼尾上揚，眉眼變得生動活潑。

    男人看得極其認真，語氣卻是若無其事般的輕松：“言言，很好看?！?/br>
    第29章 廊橋遺夢。

    只是一句玩笑話，任誰都不會當真。朋友們也時?？洫劤丶窝缘耐饷?，類似的話不知道說過多少次。

    但徐斯聿是不一樣的。

    池嘉言僵著表情眨了眨眼，徐斯聿再次獲得相機所有權(quán)，順便拉住池嘉言讓他跟上自己的腳步。

    雨后霧氣朦朧，陰雨天遠方的天空是灰色的。這點灰色落在綠色的樹梢，再慢慢被人的瞳孔捕獲。

    池嘉言踉蹌了一步才跟上來，震驚過后池嘉言回過神，挨上了男人的肩膀。

    “……阿聿?！背丶窝员荛_朝自己走來的大學(xué)生，轉(zhuǎn)頭與徐斯聿聊天。

    他語氣有些糾結(jié)，謹慎地說出了徐斯聿古怪的地方：“我覺得最近你有點奇怪。”

    來美院之前男人粗略瀏覽過展覽順序，如今徐斯聿一邊看路標一邊附和池嘉言：“哪里奇怪？”

    不過同池嘉言萬分小心的態(tài)度相比徐斯聿就顯得非常隨意了。

    池嘉言想說他們其實沒有那么親近，然而當下徐斯聿的手還牽著自己，所以這句話好像不那么合適。

    “你以前不會這樣的?！背丶窝孕薷牧舜朕o，小聲地發(fā)表意見。

    擁抱，跟自己約會，說好聽的話，池嘉言做過的夢沒有一個擁有好的結(jié)局，因此在欣喜之后池嘉言仍舊需要面對理智的現(xiàn)實。

    ——他根本不會把徐斯聿跟喜歡扯上關(guān)系，池嘉言只會認為徐斯聿遇上了什么事最近的行為才會變得那么詭異。

    男人自然聽懂了池嘉言的話，是他的靠近令池嘉言感到困擾了。

    可是現(xiàn)在徐斯聿并不打算讓步，反駁的話輕易說了出來：“我怎么樣？”

    池嘉言被對方略顯強勢的語氣噎住，徐斯聿瞧著池嘉言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沒忍住笑了笑。

    “小啞巴?！边@是小時候徐斯聿對池嘉言的稱呼，很明顯池嘉言聽到這個久違的稱呼也愣了一下。

    雖然慢了半拍，但池嘉言的反應(yīng)還是跟記憶中的一模一樣。

    “我不是?！背丶窝院芸焯Ц咭袅?，不滿地辯駁。

    兩人說話間走到了第一個展館，徐斯聿示意池嘉言去看展館，這個莫名其妙的話題便成功被徐斯聿糊弄了過去。-

    由于是休息日，這兩天有不少來參觀的游客。

    這個展館設(shè)計顏色以米白色為基調(diào)，放置的作品以畫作、手工雕塑為主。

    每一個展柜旁會有相應(yīng)的作品介紹，展館里的游客大多數(shù)都是年輕人，他們同樣拿著相機對著作品不斷進行拍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