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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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晃愴然一笑,覺得這世界真他媽荒誕得可以。 “吃了給我買的蛋糕卷,是吧?!?/br> “飯不吃,遇事不說,男朋友不理。邵明曜,你可以?!?/br> 邵明曜沒反應(yīng),林晃盯了他幾秒,轉(zhuǎn)身就走,留下院門大敞在身后。 燒麥店正準(zhǔn)備關(guān)門。 老板娘收拾著攤子,朝林晃頸上的汗珠一瞥,笑道:“趕上了,原味燒麥還剩最后倆?!?/br> 她邊說邊掀開籠屜,林晃卻叫住她道:“不要原味,要牛rou的?!?/br> “今天怎么舍得了?”老板娘伸出去的夾子臨時改了方向,“牛rou剩的多,要幾個?” “全給我。”林晃戳開付款碼,“再打兩杯豆?jié){。” 晚上沒豆?jié){了,林晃只好去小賣店,摸到什么拿什么,亂七八糟裝了一兜子。他一路跑回家,邵明曜還是剛才的姿勢,手腕搭著膝蓋,垂著頭,像具風(fēng)化了的雕塑。 燒麥不太熱了,邵明曜坐在地上,沉默地一口一口往嘴里送。 林晃從沒見他這么吃過飯——牛rou燒麥個大,他平時也就吃倆,可這會兒滿滿一兜子轉(zhuǎn)眼就沒了一半。他幾乎不嚼,只顧?quán)駠魍卵剩×司湍蔑嬃纤鸵豢?,也不管它可樂豆奶紅茶。 吃到最后幾個,林晃走過去一把扯走了袋子。 塑料袋不客氣地在邵明曜手指上勾了一下,他動作一頓,把手里剩下的半個喂進嘴里,捏起可樂一飲而盡。 “我還沒有和你說完?!彼氯魺o事地開口,“要找的信息都全了,一會兒就發(fā)給李刺槿。” 林晃沉默地聽他講述那些謀劃,面色平沉,心中卻掀起驚濤。邵明曜說的每一句都在挑戰(zhàn)他的認知,他那點心眼在這人面前簡直連思考都算不上。 可他聽著,腦子里回蕩的卻分明是大夫那句“讓個剛成年的孩子一個人扛著”,心尖刺痛得無以復(fù)加。 邵明曜在等著他回應(yīng),他沉默了許久才道:“你不會輸?shù)??!?/br> 邵明曜無聲輕笑,“對我這么有信心?!?/br> 林晃緩道:“她再多閱歷,也架不住心思被你拿捏住了??墒恰彼nD下來,深吸一口氣,“可是邵明曜,你能一眼看穿別人的心思,怎么不想想我心里的感受?” 邵明曜一怔,林晃凝視著他,問:“還是說,你其實和別人一樣,也覺得我沒有心?” “你爸死的時候,爺不認識人的時候,等著搶救的時候,交不起住院費的時候,還有……”林晃語氣平靜,聲線卻不自覺地沾上了一絲哽咽,“還有餓肚子的時候。” 他眼眶發(fā)紅地看著地上那人,“有沒有想過,你已經(jīng)不是一個人在活了。” “你發(fā)了五年沒意義的屁話,被你爸踹開了卻反而和我斷聯(lián),我以為那是因為你以前不在意我。可現(xiàn)在我們在一起了,你卻還是這副樣子,一遇到事就要把我踢開?!?/br> “你和我搞對象是為了什么?就只為了親我弄我,一點也沒覺得你的人生里多了我這么個人,是不是?” 邵明曜怔忡地聽著他一句句質(zhì)問,胸口起伏漸深,每一聲呼吸仿佛都在壓抑痛苦,顫聲道:“林晃,你怎么會這樣想?你從陰影里走出來不容易,往后人生,你需要的是輕松自由,而不是任何一絲一毫的負擔(dān)和……” 話沒說完,一記響亮的耳光聲將他生生打斷,在院子里回蕩。 邵明曜被扇得偏過頭,巴掌印在面頰上緩緩浮起,一處泛開鮮紅血痧,是林晃套在食指上的那枚戒指。 “邵明曜,你能不能清醒一點?”林晃憤怒道:“你搞上的不是什么溫室里的孬種,他不需要被你呵護!” 邵明曜抬手擦去嘴角沁出的一點血,回過頭死死盯著他,“他不需要呵護,我就能心安理得拉他陪我一起滾那些蹉磨嗎?”他呼吸沉重,雙目猩紅,“我愛一個人,不會去想他能吃多少苦,只想讓他再也不要有苦吃,你明白嗎?” “我不明白?!绷只握f,“你沒有在愛我,你只是在做慈善。” 他語氣低落難過,退后兩步看著邵明曜,許久才又開口道:“不管李刺槿中不中招,爺?shù)尼t(yī)療費我來出,十年內(nèi),你連本帶利還我。” 邵明曜眸光一頓,林晃深吸一口氣,收拾好情緒,說道:“邵明曜,我們分手吧。” “你說什么?”邵明曜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分手。聽不明白嗎?”林晃直視那雙眸子,“我不想和你搞了,不想要你了,以后再也不會回你消息了?!?/br> 他說著轉(zhuǎn)過身,大步朝大樹下走去,“小狗玩偶還你,北灰歸我?!?/br> 北灰嚇得眼睛都直了,蹲在樹底下一動不敢動。 林晃走到半路,身后掀過一陣風(fēng),他的身體一瞬間涌出先發(fā)制人的本能,他卻克制住了,不理會地繼續(xù)向前走,直到忽地被從身后一把摑住。 邵明曜攥著他后衣領(lǐng),不等他扭過身來,不由分說就往屋里拖。那股可怕的力氣出乎他的預(yù)料,他被拖得心里更冒出火來,吼道:“松手!” “閉嘴!”邵明曜咬牙往外蹦了兩個字,手上更粗暴,進屋時甚至像故意似的把他拖得踉蹌了兩步,腳絆在門檻上,骨頭磕得生疼。 林晃更怒,“你他媽像條瘋狗!” 邵明曜一把將他丟在床上,“我就是。這不就是你要的嗎?” 慣性使林晃的臉撲進床墊,撞得鼻酸。那股熟悉的松木調(diào)香氛撲入鼻息,此刻卻只能更激發(fā)他的怒火,他剛掙扎著要起身,邵明曜卻提膝直接將一條腿跪壓在他背上,生生把他踩了下去,道:“拿安全來騙人還有理了,和我鬧是吧,要分手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