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明川把李一程摟進(jìn)懷里，輕輕摸著他的背，柔聲道：“一程，事情沒有那么糟。當(dāng)今皇上正值盛年，并不昏庸，還不到那一步。”

    李一程點了點頭，但心頭依然沉甸甸的。

    從那天起，楊煜軒不怎么來曾府了，晚上也不在這邊睡了。

    李一程不知道他在忙什么，他不能問，也沒有精力問。

    不知道是去河口村累著了，還是回來那天受到了驚嚇，李一程回來第二天早上就就覺得渾身乏力，懶得動彈。

    有時候坐在椅子上不說話，劉春進(jìn)來有事要問，就見他睡過去了。

    劉春很擔(dān)心，連忙告知了曾明川，還請了白蘇過來。

    白蘇給李一程看過之后，說是沒什么大礙，就是累著了。

    曾明川自責(zé)不已，嚴(yán)令劉春照顧好李一程，什么事情也不用他管，也不許他再出門。

    花生、草藥和白菜的事情都解決了，李一程花了很多心力，他自己沒怎么賺錢，但百姓們這個冬天應(yīng)該不會難過了。

    他也算是放下心來。

    看曾明川又是懊惱又是自責(zé)，笑著安撫他。

    “事情都已經(jīng)了了，天兒也冷了，我不會再出去了，你放心吧！”

    曾明川抱著他冷笑，“你哪回不是說的好聽？該出去還是出去。”

    李一程回身在他唇上啄了一下，“以后不會了。以后我只在家里，相夫教子，做一個好夫郎?！?/br>
    “說的好聽，相夫教子，你的子在哪里？”

    李一程摸著自己的明顯凸起的肚子說：“在這里呀！他雖然還沒出來，但我可以給他做胎教，聽說胎教也很重要呢！”

    胎教？

    曾明川搖頭，一程的奇言怪語真是層出不窮。

    不過，不管他說什么，只要能老實的待在家里就好。

    讓李一程沒想到的是，過了兩天，楊煜軒來曾府跟他告辭，說是要回盛京。

    李一程很奇怪，“這就要走了嗎？你不是說要住半年再回去？”

    楊煜軒冷笑一聲，“我要是不回去，他們不知道還會弄出什么幺蛾子來，我跟你是朋友，不想把禍?zhǔn)氯堑侥愀鞔ㄉ砩??！?/br>
    “我跟明川不怕?！?/br>
    “我知道你跟曾明川不怕，但這不是怕不怕的事。既然事情發(fā)生了，我要去解決，不能逃避?！?/br>
    李一程點點頭，“如果你決定了，那我不留你了。你一切保重?！?/br>
    楊煜軒一下子把李一程抱進(jìn)懷里，“一程，我不想走。但我不得不走，我還會回來的。”

    李一程輕輕拍拍他的背，道：“好，你什么時候來我都?xì)g迎。”

    李一程知道他離開吉澤會更好，因為吉澤人太少，給不了他足夠的保護(hù)。

    楊煜軒走了，高興的是曾明川，沒有人纏著李一程了。

    李一程見曾明川如釋重負(fù)的樣子，笑起來，“王爺是個很好的人?！?/br>
    “我沒說他不好，我只是不希望他纏著你。而且，他在這里，我們都會有危險。”

    “你支持太子嗎？”

    “這個跟支不支持太子沒有關(guān)系?！?/br>
    “嗯，我知道你想做一個孤臣?！?/br>
    曾明川苦笑，“哪有什么孤臣？有明君才有賢臣。但我對皇帝的幾個兒子都不了解，還是遠(yuǎn)離他們的好。無論誰當(dāng)皇帝，總需要做事的人。我好好做事就行了?！?/br>
    李一程點頭，“你說的對?！?/br>
    楊煜軒走了，吉澤也進(jìn)入了冬天。

    冬天，百姓們收了糧食，不怎么出門了，城里的熱鬧勁兒少了很多。

    下了第一場雪之后，曾明川不怎么讓李一程出門了，怕他滑到，怕他出意外。

    在家里多煩悶??！

    李一程在家里待不住，便隔一天去一次醫(yī)館，讓白蘇休息。

    白蘇見勸不住他，也就隨他了。

    但他并沒有走，“我跟你一起坐診，可以多看幾個病人。最近風(fēng)寒的病人比較多。”

    李一程知道他是擔(dān)心自己，心里十分感激。

    坐了半天診，李一程發(fā)現(xiàn)來看風(fēng)寒的病人確實比較多，除了大人，還有不少小孩。

    之前發(fā)放十個號的規(guī)定已經(jīng)無法執(zhí)行了，因為醫(yī)館一開門，就被風(fēng)寒的人圍住了。

    這么冷的天，總不能不給他們看。

    之前在醫(yī)院的時候，每年冬季都是上呼吸道疾病的高發(fā)季節(jié)，看來這里也難以避免。

    一上午的，李一程和白蘇每人看了將近二十個病人，孩子占了一半多。屋里全是咳嗽，擤鼻涕的聲音。

    中午的時候，李一程和白蘇上了樓，讓江來熬了預(yù)防感冒的藥，他跟白蘇一人喝了一碗，也讓江來和三個學(xué)生都喝了。

    他還讓江來將樓下的房間先用熱醋熏蒸了，再開窗通風(fēng)，差不多半個小時，才重新關(guān)窗，將爐火燒旺。

    “一程，這是做什么？”

    李一程耐心解釋：“屋內(nèi)病人多，濁氣也就多，空氣不流通，全都留在屋里，會將病人的濁氣過到正常人身上。用醋熏蒸，可以將濁氣凈化，開窗通風(fēng)，更是能將濁氣流通出去，我們待在里面才安全。”

    白蘇恍然點頭。

    “看來，以后每天中午醫(yī)館都要用醋熏蒸，也要開窗通風(fēng)?！?/br>
    “對。”李一程肯定道，“每天中午和晚上，等病人走了，醫(yī)館里都要用醋熏蒸和開窗通風(fēng)。不然咱們這些當(dāng)大夫的也會被病人傳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