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她竊來的寶物
桑雅和這個世界上自己最討厭的人,也是最討厭的死人說完話后小心翼翼關(guān)燈關(guān)門回到了哥哥的房間,桑文聽到動靜看了眼門口的她,沒有說話。 桑雅將門鎖上,爬上了哥哥的床,趴在他身邊看著他那皺眉的表情,“抱我?!?/br> 他似乎仍有怒意,看著桑雅沒什么表情,甚至有些冷漠。 桑雅好像看不見哥哥這樣冷漠的表情一樣,她低頭湊過去親了桑文的唇一口,眼神里露出一絲強(qiáng)勢與瘋狂,“抱著我睡?!?/br> 兩人目光交匯,他們剛在這個房間這張床上luanlun,這是他們一起長大的家,他是她親哥,她給他下藥,強(qiáng)迫了他,回來還這樣命令他。 桑家此時所有的人都已經(jīng)入睡,整個家都十分安靜,這個房間里只剩兄妹兩人的呼吸聲,他們這樣對峙了好一會,桑文最后還是伸手將桑雅攬入懷里抱著。 “好好睡覺,不要再亂搞了。”桑文的聲音沒什么感情。 “哥能把上衣脫了嗎?” 桑雅不安分地繼續(xù)提出要求,桑文眉心擰得更厲害了,他表情有些嚴(yán)厲地看著meimei,“得寸進(jìn)尺?!?/br> 桑雅眨巴眨巴雙眼,“什么得寸進(jìn)尺?我什么時候答應(yīng)你好好睡覺了?為什么要用我沒答應(yīng)過的事來批評我?哥哥對我好嚴(yán)厲。桑雨要是也長大了,你會對她這么嚴(yán)厲嗎?” 桑文那瞬間表情更加難看了,身體僵硬起來,額頭冒起青筋。 桑雨是他心中的痛,即便她已經(jīng)死去很多年,但桑文也是硬生生痛了許多年。他敢說自己對桑雅并不差,那么多年他是真心對待桑雅,他對桑雅并不比當(dāng)年對桑雨差,她為什么要這樣? “我不會也不可能和桑雨變成這樣,桑雨也不可能對哥哥產(chǎn)生這樣的情感,所以也不會對我提出這樣的要求?!鄙N囊蛔忠活D向她強(qiáng)調(diào)。 桑雅嘴角輕輕笑了一下,這笑透著些諷刺。 這是當(dāng)然,桑雨什么都有,她是宇宙的中心,就連被黎樺溺愛得無法無天的桑杰也不敢和桑雨正面對抗。桑雨不需要愛上自己的親哥,因為她的親哥足夠愛她。 “所以你到底想干什么?”桑文覺得自己的語氣似乎有些太過冰冷,那些話像是在刻意針對桑雅一樣,他將語氣緩下來,移開和她對視的雙眼。 他生桑雅的氣,甚至怨恨桑雅,但是又總是舍不得用話語刺她。 現(xiàn)在是這樣,但以后呢?以后他們會變成什么樣? “我想要哥脫了上衣抱我睡覺?!鄙Q疟砬闆]什么變化,重復(fù)了這么一句。 桑文最后還是妥協(xié),將自己上衣脫掉,把她抱到懷里,再伸手將燈給關(guān)掉。 桑雅縮在哥哥的懷里,手環(huán)抱著他赤裸的腰,強(qiáng)迫他,貼緊他,和他親密地觸碰在一起,桑雅閉上眼,不安的心終于安定了些。 每年他去看看桑雨的時候她的心總是會這樣不安,只是之前的許多年不能顯露絲毫,她就這樣親眼見證著桑文對桑雨的懷念,一年又一年。 其實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好了,在桑雨還沒死的時候桑雅就像個地溝里的老鼠,只能在無人注意的角落窺視著桑文對桑雨的愛。 桑文實在是個很好很好的哥哥,她被吸引,潮濕的她本能地向著溫柔的光暖靠近,但總是被驕傲的桑雨驅(qū)逐,被桑杰嘲笑。 桑雨死了,哥哥終于只是她一個人的了。 但是她依舊不安,每年到桑雨的忌日她都會不安,盡管她知道桑雨已經(jīng)死去很多年,絕不可能從地下爬起來,絕不可能復(fù)活,桑文從此以后只會有一個meimei。 可是桑文對桑雨的懷念總是讓她不受控制地不安,一開始不明白為什么,后來終于明白,或許懷揣著偷來的寶物時就是會這樣。 緊緊攥著寶物,用力到手都開始發(fā)痛,痛得好像寶物就要硬生生嵌入自己的血rou里,但即便如此也從未有過一天從心里覺得這個寶物真的屬于自己。 于是她只能靠疼痛來感受他的存在,確認(rèn)他被她握著,確認(rèn)他在她手中,就像現(xiàn)在。 就像現(xiàn)在,即便桑文向她展露憤怒展露怨恨,即便桑文讓她痛苦,沒有關(guān)系,她可以通過這樣的痛苦確認(rèn)他被她握著,在她手中。 痛苦是她的舒適區(qū)。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桑雅側(cè)躺著睡在床上,桑文從身后抱著她還沉浸在夢鄉(xiāng)里,桑雅回過頭就是哥哥那過分好看的睡顏。 也不知道他是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勢睡了一整晚還是中途和meimei分開之后又再次將她拉入懷里,總之,桑雅就這樣一直盯著哥哥的臉看。 有時候覺得哥哥長得太好看真是賞心悅目,有時候又會覺得他不那么好看就好了,這樣就沒有那么多人喜歡他,最好他只有她。 她越來越像個變態(tài),有時候甚至?xí)a(chǎn)生想要將他吞下的沖動,比如現(xiàn)在。 她湊了上去,帶著想要一口將他吞入腹中的沖動,輕輕吻了哥哥的唇。 桑文纖長濃密的睫毛顫了顫,他眼睛睜開一條縫,看見懷里的meimei已經(jīng)蘇醒,他將手從她的腰間抽出來揉了揉眼睛。 “醒了多久?”桑文剛醒來,聲音帶著磁性,很誘人,引得桑雅又湊上去親了幾下。 看她似乎還想和哥哥接吻,桑文有些無奈制止了她,“沒刷牙,別鬧。” 桑雅趴到他身上,手搭在哥哥胸口摸了幾下,也被他制止,“你昨晚摸得夠多了。” “什么都不讓我做?!鄙Q怕裨沽艘痪?。 桑文看著她,張了張嘴,輕輕地回道:“我們昨晚做過了,你現(xiàn)在該把自己的衣服穿好,找機(jī)會回到自己房間,別讓人看見。” 桑雅沒再說什么,下了床將睡裙直接脫掉裸體站在那,桑文慌張地趕緊將視線移開。 她旁若無人地在哥哥面前裸著身體撿起內(nèi)衣內(nèi)褲穿上,隨后才重新穿上睡裙,光明正大地打開門走了出去。 反正一般情況下沒有人會懷疑他們兄妹兩會發(fā)生什么,越是心虛越是可疑,倒不如大大方方的。 一家人在餐桌上吃了頓午飯,桑文的心情比剛回家的時候還要復(fù)雜,昨晚就在這個家里和自己的meimei發(fā)生了關(guān)系,看著爸爸他莫名心虛。 好在他們還有要去看桑雨這個借口,沒有在餐桌上花費多少時間。 桑文買了束公主一樣的桑雨以前最喜歡的紅玫瑰,開著車往她的墓碑去,路上安靜沉默的桑雅忽然隨口抱怨了句:“哥明明知道我也喜歡紅玫瑰,也不知道給我也買一束?!?/br> 開車的桑文扭頭看了她一眼,“我們是去祭拜的?!边^了十幾秒后他又開口:“回去給你買一束?!?/br> 桑雅沒再說話,一路上都安靜了下來,離她越來越近了。 一整片墓碑好像只有桑雨這里最鮮艷,她的碑前有哥哥買的紅玫瑰。 天氣并不是很好,桑雅抬頭看著烏云密布的天空,空氣中暗涌著濕氣,泥土和青草的氣息也隨著濕氣氤氳,她皺了皺眉,很不喜歡。 但是桑文沒什么反應(yīng),他眉眼溫柔地看著桑雨墳前的小花,和她低聲說著桑雅聽不到的話。 綿綿的細(xì)雨開始漂浮著,不至于讓人打傘,但是雨珠將他們的衣服變得濕潤,桑雅深吸了口氣,很討厭下雨。 她的視線從烏云移到墓碑上,眼眸下垂,看著墓碑上桑雨那開始褪色的照片。 桑雨和雨還真是有緣分,她死的那天也下著雨,下了很大很大的雨,那場暴雨把桑文吞沒,把他的痛苦和哭泣也吞沒,連同他那脆弱的身軀。 后來桑文發(fā)了高燒,始終不能接受桑雨離開人世這件事。 他變成一個需要meimei的,孤獨的,可憐的好哥哥。 桑雅一直陪在他身邊,在他終于清醒的那一刻,理智還未恢復(fù),痛苦先充斥著他的心,他一把將桑雅抱住,哭著讓桑雨不要離開他。 這是他作為哥哥徹底愛上桑雅的開始。 連桑文都不知道的開始,但是桑雅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