組織應(yīng)該早點向著讓人得超憶癥的方向研究，而不是在怎么殺人這方面浪費時間，說不定還能促進一次人類的重大進步，讓那位先生得個諾貝爾獎。

    “哈……”

    車站的工作人員看到他這副模樣，來問他需不需要幫助，黑澤陣搖搖頭說不用，馬上就好了。

    他很快就神色如常地站起來，工作人員擔(dān)憂地看著他離開的方向，最終還是沒多管閑事。

    新干線停在軌道上。

    赤井秀一就要離開，卻忽然感受到了背后的視線，很遠，但相當(dāng)明顯，他轉(zhuǎn)過身，看到銀發(fā)少年把兜帽掀開，面無表情地往他的方向走來。

    風(fēng)吹起少年的銀色長發(fā)，旁邊的人都下意識給他讓開了路。

    最后黑澤陣站在了赤井秀一面前，似笑非笑地問：“你想去哪，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就知道他恢復(fù)記憶了。

    雖然只是猜測，但凌晨時分黑澤陣退燒后，他給降谷零發(fā)了旅店的地址，出去買了幾件衣服，放下就走，沒有半分遲疑。他能留到早上就是極限，完全是怕他不管的話琴酒——或者小陣就會死在旅店里。

    是的，無論他否定過多少次降谷零的說法，現(xiàn)在他不得不相信古橋町的小陣同學(xué)就是他的宿敵先生琴酒。

    讓他想想他干了什么……

    哦，叫他小陣（陣ちゃん），跑去當(dāng)他的班主任，做鄰居，說“我是你父親的朋友”，和他一起打網(wǎng)球，語重心長地勸他去參加補考，跟他說小心伏特加……

    好消息，琴酒沒叫他沖矢昴，沒更新名字版本意味著琴酒還不知道他就是那個粉毛老師；壞消息，降谷零知道的事琴酒遲早會知道，等琴酒發(fā)現(xiàn)后他可能要被追殺第二次。

    “琴酒。”

    赤井秀一想到這里，也沒什么好怕的了，橫豎都是打兩架而已。他甚至笑著跟宿敵先生打招呼，說好久不見，你是特地來找我的？

    “呵?！?/br>
    黑澤陣早就習(xí)慣了fbi的說話方式，往旁邊示意了一下，說你不急著走吧，我們換個地方談?wù)劇?/br>
    赤井秀一也不想在這里打起來。

    于是他們兩個出了車站，附近是一片繁華的建筑，他們拐過街角，到了一個昏暗的小巷，這里是兩座高樓的夾縫，赤井秀一甚至很想知道黑澤陣上哪找到這種地方的。

    他往里走，果不其然在走進黑暗的剎那黑澤陣就轉(zhuǎn)身動手，這次可不是還在生病的琴酒，赤井秀一壓根就沒有小看他的想法，少年的體型并未給琴酒太多限制，小巷里的廢棄廣告牌被踹飛出去，沉重的金屬砸向巷口，轟然一聲巨響！

    赤井秀一看到那雙墨綠色眼睛里根本不掩飾的憤怒，不得不提起十二萬分的警惕，打斗的間隙還來得及說“我好歹也算是救了你吧，琴酒，就這么恩將仇報嗎”。

    然后他聽到槍上膛的聲音，銀發(fā)少年踩著那塊廣告牌，用一把不知道從何而來的槍對準了他。

    好，甚至是琴酒最喜歡的m92f，雖然肯定不是原來那把。

    “是嗎？那你希望我怎么回報你，赤井秀一？”

    “以身相許？”

    “……”

    “好像不符合你們的傳統(tǒng)啊，說起來你不是日本人吧？”

    赤井秀一還沒說完，黑澤陣就扣下了扳機，他的手都氣得發(fā)抖，打偏了，子彈打到fbi背后的墻上，銀發(fā)少年惡狠狠地看著赤井秀一，仿佛下一秒就能把人撕碎。

    廣告牌生銹的鐵質(zhì)結(jié)構(gòu)被黑澤陣生生踩斷，赤井秀一毫不懷疑，下一槍絕對不會再打偏。

    黑澤陣用盡所有的力氣壓住憤怒，一字一頓地說：“我沒有國籍?！?/br>
    赤井秀一：“那正好可以……”

    黑澤陣：“赤井秀一，看來你是真的想死！”

    昨晚沒盡興的戰(zhàn)斗在這里繼續(xù)，廣告牌的遮擋下，外面的人也不會特意看過來，黑澤陣沒再開槍，兩個人都沒留手，滾在小巷的積水里，銀色長發(fā)被污水浸透，黑澤陣看著沒了長發(fā)的赤井秀一，越來越不爽。

    赤井秀一沒有在短時間內(nèi)制服黑澤陣的打算，他在有目的地消耗少年的體力，對方高燒剛退，又不肯吃外面的東西，組織曾經(jīng)最厲害的狙擊手萊伊先生很有耐心，磨光黑澤陣的體力是最省力的打法。

    黑澤陣當(dāng)然清楚赤井秀一的意圖。

    他不想真的把人打死，不然剛才就對著赤井秀一開槍了，繼續(xù)耗下去當(dāng)然是他輸。不過黑澤陣本來就是來打人一頓的，打爽了就算達成目的，所以他也沒有計算體力把人放倒的打算。

    激烈的打斗間赤井秀一攥住了黑澤陣的銀發(fā)，他記得琴酒很不喜歡被人扯頭發(fā)，但打起來了誰管那么多；這個動作果然激怒了黑澤陣，銀發(fā)少年磨了磨牙，甚至改變了戰(zhàn)斗的方式，從尚有規(guī)律可循的搏斗變成了像是狼群廝殺的撕咬。

    而就在赤井秀一覺得瘋了的琴酒要咬斷自己脖子的時候，小巷口有個聲音傳來——

    “juniper，秀一，你們打夠了沒有？”

    赤井瑪麗已經(jīng)在那里不知道看了多久，她抱著手臂，坐在廣告牌上，看著兩個成年人——雖然外表上來說是一個少年一個成年人——打了很久，雖然他們都察覺到了她的接近，但誰也沒有抬頭看她一眼，直到她出聲。

    她話音剛落，黑澤陣就憤恨地踢了赤井秀一一腳，然后從地上起來，還算客氣地對赤井瑪麗說：“我又不會殺他，你管什么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