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爾納恰看向了黑澤陣的衣服，以及綁起來的頭發(fā)，抿了抿唇，說：“所以琴酒已經(jīng)死了，死在地下基地里，然后【a】讓你做琴酒的替身，是嗎？但不管怎么樣，你也不像他，也根本就不可能他！沒有人可以取代琴酒！”

    他說到最后，就連一直平緩如死人心電圖的語調(diào)都有了起伏，加爾納恰難得有明顯的情緒，聲音也變得激動起來。

    黑澤陣：“……”

    黑澤陣：“你是琴酒的粉絲嗎？”

    加爾納?。骸霸趺纯赡?！我跟那家伙的關(guān)系不能再差了，我們互相都想殺了彼此！”

    黑澤陣：“嗯，我知道，所以你是琴酒的粉絲嗎？”

    加爾納恰：“……”

    他不是，他沒有，他跟琴酒那家伙根本就沒什么好說的！所以事情到底為什么會變成這樣，他哪里表現(xiàn)得像琴酒的粉絲嗎？琴酒那種人怎么可能有……呃，組織里好像還真有他的粉絲，算了，這不是很重要。

    都怪赤井秀一！跟他說了些什么亂七八糟的，加爾納恰自己就是fbi，他很清楚，fbi的話那能信嗎？赤井秀一以前可能是乖小孩，但進了fbi的門，就算是塊玻璃也得給你全染黑了！

    而黑澤陣若有所思地看著加爾納恰，又想起他收到的那句沒頭沒尾的話來，問：“所以‘問心有愧’是這個意思？”

    加爾納恰倒吸了一口涼氣。

    “不是！”

    “那你在愧疚什么，加爾納恰？從烏丸的死開始，你跟我就已經(jīng)是敵人了?！?/br>
    “你、你……”

    “第十六研究所里沒有我的復(fù)制體，要讓你失望了。烏丸確實有過這個心思，但在他們產(chǎn)生意識之前，我就把他們?nèi)細⒘??！?/br>
    “……”

    這確實是琴酒能做出來的事。

    加爾納恰反復(fù)看著黑澤陣，發(fā)現(xiàn)這個人說話的時候非常坦然，琴酒不會說謊，但這個人不一定——可或許是那張跟琴酒一模一樣的臉在作祟，他還是決定相信這個人的說辭。

    既然不是被喚醒意識的復(fù)制體……加爾納恰遲疑地問：“那你是琴酒的雙胞胎兄弟？”

    黑澤陣嗤笑一聲，反問：“你覺得會有嗎？”

    他要是真有什么雙胞胎兄弟，前半的人生就不會是現(xiàn)在這樣，維蘭德可不是會將好用的底牌收在柜子里的人，用他一直不怎么順心的烏丸也會出手……

    哼。琴酒只有一個。

    手電筒的光透過倉庫箱子的縫隙傳了過來，雖然只是從走廊另一側(cè)掃過來的，但警衛(wèi)的說話聲已經(jīng)越來越近。那道光有一瞬打在加爾納恰的臉上，他難得露出了相當(dāng)糾結(jié)的神色。

    他姑且相信這是琴酒，但不管怎么看這個人都跟琴酒有極大的差別，對于熟悉琴酒的加爾納恰來說尤其如此。

    “你，”加爾納恰艱難地說，“如果你真的是琴酒，那……【a】對你做了什么？”

    “……”

    “我明白了，我已經(jīng)徹底明白了，赤井秀一始終和【a】是一伙的，他來找我、跟我說那些話只是為了跟我一起接近你，讓你放松警惕，取得你的信任，然后他就會把你帶回到【a】的身邊。這一切從頭到尾都是一場騙局，你也好，我也好，fbi也好，都不過是【a】手里的棋子罷了?！?/br>
    “……”

    “他回收了你，就像那位先生對你做的一樣，重新對你洗腦，把你變成了現(xiàn)在的模樣，又變回了他聽話的孩子，他還手動給你點了鋼琴技能、不，你本來就會，只是以前忘記了吧？琴酒，你現(xiàn)在真的很像他……你還記得當(dāng)初就是他把你賣給那位先生的嗎？”

    穿著白色禮服、綁著麻花辮，安靜地任所有人圍觀，這不是琴酒，加爾納恰想。琴酒不應(yīng)該像個寵物一樣任人觀賞，也不應(yīng)該連人都不會殺，這不應(yīng)該是琴酒。

    在漆黑的暴風(fēng)里、穿著黑風(fēng)衣冷酷無情地將一切阻礙他的目標(biāo)殺死，這才是他認(rèn)識的琴酒啊。

    琴酒，你怎么會變成這樣啊琴酒！

    黑澤陣皺眉：“你在說什么亂七八糟的?！?/br>
    還有，赤井秀一對加爾納恰說了什么，搞得加爾納恰的腦子都不對勁了。他忽然覺得加爾納恰變成這樣，赤井秀一可能要負很大的責(zé)任。

    加爾納恰低頭嘆氣：“果然?！?/br>
    黑澤陣面無表情：“我沒有被他洗腦，頂多是擺脫了組織的控制，變回原本的模樣罷了?！?/br>
    這人對他的誤解也太多了，真不知道這些認(rèn)知都是哪里來的。

    他決定不跟加爾納恰閑扯了，如果警衛(wèi)過來的話，雖然他有100%的把握順利離開并把加爾納恰塞給哪個機構(gòu)的人，但他要問的問題就難說了。

    黑澤陣直接問：“你來英國做什么？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躲起來吧，加爾納恰，這不像你?！?/br>
    加爾納恰沉默了半天，才低聲說：“我跟你不一樣……我沒有被洗腦?！?/br>
    黑澤陣一拳砸在了旁邊的箱子上，沉重的雜物箱轟然倒地，發(fā)出了巨大的聲響。銀發(fā)男人收回拳頭，似笑非笑地說：“我數(shù)三秒，給我把你的洗腦劇本忘掉?！?/br>
    加爾納?。骸啊?/br>
    好的，他暫時忘掉那個劇本了，都是赤井秀一的錯，搞得他胡思亂想，怎么看這都是琴酒嘛。

    所以說琴酒就是脫離組織后放飛自我了，根本沒有被洗腦，沒想到琴酒冷血的身軀里還藏著一顆成為音樂家的心，也是，在注意到琴酒喜歡古典文學(xué)和古典音樂的時候，他早就應(yīng)該想到這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