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安苳:…… 算了,等下再看外套,先給岑溪弄點水喝。 安苳給前臺打了個電話,托小如送幾瓶貴些的水來。 等小如期間,她拿出了岑溪的手機(jī),想給對方家人報個平安,卻發(fā)現(xiàn)手機(jī)設(shè)了密碼。 安苳坐在床邊,伸手碰了碰岑溪:“岑溪,你手機(jī)密碼多少?” 對方背對著她,根本不理人。 安苳無奈地嘆口氣,低頭撥弄了一下鎖屏頁面,發(fā)現(xiàn)岑溪也設(shè)置了面容解鎖,便繞到床另一邊,俯身把前置攝像頭對準(zhǔn)岑溪的臉。 解鎖失敗。 安苳耐心地低頭說道:“岑溪,你睜眼,解鎖一下手機(jī)。” 岑溪在一片混沌中微微皺眉。 是誰?好吵。一直在耳邊絮絮叨叨,叫她的名字。 她努力睜開眼睛,只覺得周圍的一切都在扭曲變形,天旋地轉(zhuǎn),那個聲音落在耳朵里也縹緲虛幻,音節(jié)拉長變調(diào),有種不太正經(jīng)的蠱惑意味。 看到她終于睜開了眼睛,安苳趕緊湊過去,把手機(jī)伸她臉前。 解鎖成功。 不可避免地看到了岑溪的手機(jī)壁紙——是她本人的寫真,白襯衫、灰西褲、樂福鞋,半長發(fā)用夾子夾在腦后,手里拿著一本雜志。 怎么說呢……和鎮(zhèn)上婚紗影樓弄出來的寫真不一樣,看上去簡單又高級。 安苳知道,這樣偷看有點過分,瞟了幾眼之后,就打開了通訊錄,找到了“mama”,撥了過去。 很快就接通了,聽筒里傳來岑溪mama焦急的聲音:“岑溪啊,還沒結(jié)束嗎?” “阿姨,我是她同學(xué),岑溪她……” 安苳話剛說了一半,手機(jī)就被突然醒來的岑溪搶了去。 “喂?媽,我沒事?!贬曇粲行┪⑷?,眼神看上去也還迷離,卻不知道是哪里來的神志,邏輯清楚地回答著她mama的問題,“幾個同學(xué),好久不見了。嗯,今天就不回去了?!?/br> “當(dāng)然是女的。喝了一點?!?/br> “知道了。您也早點休息。” 掛了電話,岑溪把手機(jī)扔在了旁邊,閉上眼睛,隔了幾秒,又突然睜開,皺眉看向安苳。 打發(fā)掉母親的電話幾乎是出于本能,她現(xiàn)在意識又有些混亂。她好像,看到了安苳? 的確是安苳。 被她那雙眼睛看著,安苳不由自主地心虛,立刻移開了目光,站起來:“既然你沒事了,那我就先走了?!?/br> 岑溪看樣子是恢復(fù)意識了,她再待在這里也是尷尬,至于那件外套…… 還是下次有機(jī)會再研究吧。 安苳不無遺憾地想著,轉(zhuǎn)身去拿棉服,卻聽到門外有人按鈴。 她這才想起是小如來送水了,快步走過去開門,掃碼付錢,謝過了小如,把水提進(jìn)房間里。 她直起腰,猶豫了一下,還是把剛才那個保溫杯拿過來洗干凈,倒上了昂貴的礦泉水,擰緊蓋子,輕輕放在了床頭柜上。 然后她拿起自己濕了一大片的棉服,準(zhǔn)備出門。 剛走了幾步,她又停下來,轉(zhuǎn)頭看向床上的岑溪。 岑溪閉著眼睛,長發(fā)披散,無意識地扯著自己外套,卻又因為沒力氣,始終沒能成功脫下來。 安苳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唇,猶豫了下,還是放下棉服,走過去坐在床邊,俯身幫岑溪脫外套。 這件毛呢大衣很薄,摸上去材質(zhì)柔軟熨帖,做工也相當(dāng)精致。 安苳一邊在心里琢磨,一邊用手托住岑溪脖頸,讓她翻個身,脫另外一只袖子。 岑溪里面穿的是白襯衫,不知道是不是她手機(jī)壁紙上那一件。襯衫領(lǐng)口解開了一顆,露出潔白的肌膚和一根纖細(xì)的項鏈。 岑溪微微皺眉,不滿地哼了一聲,卻并沒有睜開眼。 安苳知道自己這樣很不好,但她就是忍不住。 她忍不住又湊近了些,目光在那根金燦燦的項鏈上流連。 這款式她沒在金店見過,說不出的獨特、貴氣。 很襯岑溪。 她在心里酸澀地想道。 有些東西,就算她有錢了,也還是買不來。 她看著那條項鏈發(fā)怔,然后看到岑溪睜開了眼睛。 四目相對,安苳頓時大腦一片空白。 她被發(fā)現(xiàn)了。 安苳漲紅了臉,解釋道:“我……我是看你想脫外套,所以……我馬上就走?!?/br> 她說著就要起身,卻冷不防被一條纖細(xì)的手臂摟住了脖頸。 “別走。”岑溪那雙驕傲的眼睛直視著她,喃喃說道。 安苳被她慵懶而又曖昧的語氣,弄得悚然一驚。 但隨即,她就明白了岑溪還沒完全醒酒。 沒醒酒就好。 她心里松了一下,拉住對方手腕,耐心地說道:“水在床頭柜上,你想喝自己拿,我先走了?!?/br> 然而岑溪似乎也知道她想走,另一只手也攀了上來,像藤蔓一樣纏住。 兩個人之間僅有的距離消失了,安苳重心不穩(wěn),嘴唇也不小心觸著了對方柔軟的耳垂。 剛才喝了不少,但她酒量不錯,沒覺出什么,現(xiàn)在卻突然醉了,酒精在她身體里燃燒起來。 她從沒和人這樣親密過,哪怕是同性。 “你別走……”岑溪醉意朦朧地呢喃著,側(cè)頭過來,勾住她脖頸,浸著酒氣和唇膏香氣的唇熱而軟,貼上她的唇。 ……不對,這好像有點不對。